符道昭和崔胤呆愣在原地。他們看著李曄一臉認真,呶呶嘴想要勸說,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還是崔胤愣了半天,嘆了口氣:“圣人,拿什么搶?”認真詢問,
崔胤沒有反駁而是問了這一句。符道昭也是略微猶豫后,支支吾吾道:“鳳翔軍雖稱不上強,
但據(jù)營而守還是敢戰(zhàn)?!狈勒岩馑际钦娲虺鋈ィ幱诜朗胤降镍P翔軍絕對不會輕易潰敗。
到時候自己滿打滿算不過三千人,真打出去就要面對近四萬多鳳翔軍的圍攻。
兩人都十分理性的勸說著情況,只是他們說完,本在行走的李曄突然止住了腳步。
此刻李曄站在布滿廢墟的朱雀大街上,四周一片空曠,只余寒風(fēng)嗚咽。他望著眼前焦黑,
沉默片刻后,十分平淡的開口:“若是一帆風(fēng)順,又何須我來?”符道昭和崔胤呆住,
他們有些愕然的看向李曄。不僅是沒想到李曄會有這種破釜沉舟的心態(tài),
也是因為李曄此刻居然用的我,而非朕。李曄轉(zhuǎn)過身,認真看著兩人:“朱溫入汴州,
軍不過三千,民不過數(shù)萬,敢對秦宗權(quán)十萬大軍。”“李克用逃韃靼,
只余十幾騎就敢重返河?xùn)|,才有眼下梁晉爭霸。”“大爭之世,真有讓我準(zhǔn)備萬全的機會?
”“既然什么都沒有,那就破釜沉舟!”一臉認真,就如崔胤一臉認真的告知李曄不行。
李曄也一臉認真的告知崔胤,不行也得行。大唐,已經(jīng)沒有任何可以再給李曄回緩的余地。
崔胤雙目呆滯,他呆呆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的皇帝。怎么也無法將此刻的李曄,
與他腦海中的那人聯(lián)系在一起!曾經(jīng)的種種過往在腦海浮現(xiàn),隨后眼前這個年輕的披甲皇帝,
與那個只穿皇服的皇帝,漸漸分成了兩人...他...不是自己那個皇帝?。?!
嘴角幾次抽動,崔胤滿心驚懼。他實在無法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貍貓換太子?
可自己明明寸步不離。難道真如百官和軍卒傳聞的那般,圣人身上附了神明?自然是神明!
若不是神明,何來這段時日來的力挽狂瀾?!崔胤千頭萬緒不知從何說起,只是憋了半天,
到最后只化作一聲輕輕的:“喏~”叉手埋頭,崔胤慘白著臉對李曄行了大禮。
不管李曄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現(xiàn)在的崔胤也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李曄則不顧崔胤眼中莫名,
他直接看向了符道昭。符道昭雙目有些紅潤,他是個武人,不會說太多話,
在李曄看過來后只是猛然幫李曄抗緊了陌刀?!俺贾皇鞘ト说鸟R前卒,圣人去哪,臣去哪!
”符道昭不會為李曄出謀劃策,更不會帶兵反打李茂貞。但作為一個再尋常不過的軍卒,
跟著唐皇上陣砍人,并不會有什么問題。看著眼下唯一能用的兩人都不再反對,
李曄最后深吸一氣,扶正了腰間橫刀:“今夜,搶糧!”天色劃過。白日光影漸漸化作橙黃。
皇城外的幾個坊市搭上了一片白帳,除了連續(xù)幾日的白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