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當(dāng)晚,蕭熠天黑后如約而至。
門一關(guān),寧安就送上了一碗湯。
“妾身親自熬的?!?/p>
她故意湊到蕭熠耳邊,輕聲細(xì)語:“皇上這兩日辛苦了?!?/p>
蕭熠嘶了一聲,“所以這是補(bǔ)湯?”
“大補(bǔ)。”
“朕不需要這湯,也龍精虎猛?!?/p>
“嗯。妾身相信?!睂幇矊⑾掳图茉诹怂募缟?,盯著他看。
蕭熠將碗推去一邊,“朕不喝,待會兒自證!”
“妾身等著?!?/p>
這是第三晚,她志在必得!
衣裳做好了。
看著很不錯。
蕭熠身上有汗,怕弄臟了新衣。
于是,寧安幫他沐浴。
她又開始努力,幫著幫著,就后面環(huán)繞下,側(cè)面貼一下,發(fā)絲滑一下,腦袋蹭一下......
“妖精!”
妖精,怎么跑得出真龍?zhí)熳拥氖终菩模?/p>
蕭熠承認(rèn),這個外表簡單,實(shí)則行事大膽的女人,因著巨大的反差感和特別感,對他從里到外都產(chǎn)生了強(qiáng)烈的吸引力,讓平日克制的他也多出不少旖旎念頭......
于是宮人被喊進(jìn)去收拾的時候發(fā)現(xiàn),一浴桶的水只剩了半桶,滿地的潮濕如被暴雨打過。軟塌凌亂,床褥浸濕,兩位主子則都如經(jīng)歷過暴風(fēng)雨肆虐般凌亂......
只是剛過亥時,高公公突然來稟。
說是珍嬪娘娘來稟,二公主高燒不退,請皇上過去瞧瞧。
蕭熠對著幔帳頂發(fā)呆了兩息,還是立即起身了。
他登基四年,現(xiàn)如今只兩位公主,如何不寶貴?
寧安嘆了一聲。
心道做皇帝也可憐。這忙了半個晚上,后半夜也不得消停,被人爭搶,還不得不去。
虧得自己下手早,今晚主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
寧安伺候蕭熠更衣,又命人將桌上那碗補(bǔ)湯撤了。
“湯涼了,喝了傷胃?!彼臏?,可不能便宜了別人。
蕭熠唇角一勾,也不揭穿,只道:
“早些休息?!?/p>
“明晚朕要在行宮宴請外使,不會回宮,不用等朕?!?/p>
“不用送了。”
寧安還是跟到長寧宮門口,演了個深情遙望,直到蕭熠背影消失才吐出一口氣......好累,腿腳腰背都好酸。今晚終于可以睡個好覺了。
夏雨夏夢以為她因?yàn)榛噬媳恢ё叨鴩@,還不忘安慰她,“皇上心里有小主?!?/p>
“小主別難過。”
難過?沒有。
失望?也無。
不管二公主高燒真假,反正只有她清楚,蕭熠累了,今晚是不會再招人侍寢的。
“貴人別想太多,保重好自己?!?/p>
“皇上這般寵愛,小主定很快也能有喜?!?/p>
有喜?
寧安面容一滯,下意識摸了小腹。
前世的這個時候,那個孩子已經(jīng)懷上了。
今生也不知......
若他還是來了,自己能保住他嗎?
......
如寧安猜測,皇帝雖半夜去探視了二公主,卻也只留了兩刻鐘,隨后便回了乾清宮,之后再未招人侍寢。
但皇帝一連三夜都流連安貴人身邊之事還是讓闔宮震驚。
一小小宮女,究竟是憑何過人之處,搏得皇上如此偏愛?
這晚,如蕭熠提前告知,他并未回宮,第二天是從行宮直接去上朝的。
又是一天開始。
寧安早早起身。
只因今早,她得去慈寧宮請?zhí)蟀擦恕?/p>
先前因?yàn)槭虒嫞祽辛巳铡?/p>
現(xiàn)如今卻躲不過去了。
天氣陰沉,一看就怕是要下雨。
寧安有些忐忑。
雖說入宮已有四年,但她對太后并不了解。
只知太后并非蕭熠生母。太后親生兒子去世后,便扶持了蕭熠。蕭熠登基,尊她為太后,并迎娶了她侄女呂氏為后。
只不過皇后福薄,一年多前因病薨了,蕭熠便將后宮大權(quán)再次交還到了太后手上。
平日看著,太后皇帝母慈子孝,感情不錯。
所以現(xiàn)如今,整個后宮,都還是太后說了算。
這也成了縱是舒妃榮妃,也都巴結(jié)于她的主要原因。
如果可以,寧安自然希望自己可以討太后的歡心。
她用心挑選了一套素凈簡單低調(diào)的淺藍(lán)色宮裝,飾品避開白色,只用玉和淺色宮花做點(diǎn)綴。
她早早到了慈寧宮。用最老實(shí)巴交的態(tài)度,盡可能不被挑錯地等在了邊角。
自然,低調(diào)只可能是她的一廂情愿。
每一個到來的宮妃眼神幾乎都定在她的身上。有悄悄打量的,有暗暗白眼的,還有不遮掩瞪她的......
寧安埋著頭,低著臉,乞求快些結(jié)束。
平日里若無大事,這請安就走個過場。很多時候太后甚至都不出現(xiàn)。
然而今日,寧安失望了。
太后不但來了,還給所有人賜座,上了茶和點(diǎn)心。
寧安剛小心翼翼輕啜一口茶水,就被點(diǎn)名了。
“哪個是安貴人?出來讓哀家瞧瞧?!碧笞焐习l(fā)問,眼神已經(jīng)瞟來。
寧安趕緊出去跪了。
“平身。”
“抬起頭來?!?/p>
“轉(zhuǎn)個圈看看!”
“走幾步瞧瞧!”
太后的后兩句......寧安不知是否自己多心,她覺得太后已經(jīng)開始表達(dá)不喜了,這才讓她眾目睽睽,如被買賣的奴仆般接受評頭論足。
寧安小心照辦。
太后慈悲一笑。
“安貴人小家碧玉,確實(shí)與眾不同?!?/p>
這是在譏諷她的家世和出身不如在場的大家閨秀們?
“以前在重華宮伺候的時候,做什么的?”
這是當(dāng)眾點(diǎn)她只是個奴才。
“你們瞧瞧,難怪安貴人討皇上歡心,就這白凈如雪的膚色,你們這些躲在深閨的貴女是一個不如。你們啊,素日閑著沒事也找安貴人多請教,學(xué)學(xué)保養(yǎng),學(xué)學(xué)怎么伺候皇上?!?/p>
來了來了,開始幫她拉仇恨來了!
一群美人后妃,高門貴女向她學(xué)?這是給她們拱火,給自己架刀子呢!
“安貴人身段風(fēng)流,姿態(tài)婉約,哀家喜歡得很!以后沒事便常來慈寧宮坐坐,陪陪哀家。”
一口一個喜歡,榮安嗅到了捧殺的氣息。
木秀于林,她還活不活了?
原本寧安只是懷疑太后對自己不喜,那么當(dāng)這會兒太后表示要給她個賞賜時,寧安可以斷定,自己是真被太后盯上了。
太后的賞賜,是一只足足兩指寬的金鐲子。
分量十足也就罷了,最主要是上邊鑲滿了彩寶。從大顆東珠到大顆貓眼,琥珀到翡翠。華麗且貴重,還醒目。
就那顆滾圓潤亮的東珠,大概就值三五百兩銀子。
這賞賜,她怎么承受?她好想把這鐲子丟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