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永奕很享受這種被妹妹依賴的感覺。
前世桑小洱也曾不甘過,哭著尋求一個答案:
“為什么?我才是你妹妹……你最愧疚的應(yīng)該是我呀!”
那時,少年眼里全是憎惡,一句一頓:
“我的妹妹,應(yīng)該是最善良率真的,才不是你這個粗鄙的土妞!”
“多看一眼,我都嫌惡心?!?/p>
如今。
她也將桑茉的真實面剖開給謝永奕看。
他還會覺得桑茉才是他心中妹妹的模樣嗎?
桑小洱拭目以待。
“那我不告訴你爹,算是咱們兩個人的小秘密。”
趙佶溫潤笑著,“咱們小洱可不能受別人的委屈?!?/p>
桑小洱鼻子有些酸。
“告訴也沒關(guān)系的。”
“趙佶叔叔,我一定是走了天大的狗屎運,這輩子能遇到爹爹和你們。”
趙佶搖頭:“這話反了?!?/p>
“是小郡王走運,才能撿到一個惹人疼的女兒?!?/p>
桑小洱彎著眼睛笑,“那趙佶叔叔已經(jīng)有一個女兒了,豈不是更幸運?”
趙·女兒奴·佶:“當然!”
笑歸笑。
桑小洱還是有話要說給趙佶的。
她正了神色,“趙佶叔叔,馬上要入冬了,長安的貴人們肯定都想添置新的冬衣,布莊生意一定很好吧?”
趙佶平時很少關(guān)注鋪子的事情。
他去歲答應(yīng)父親,要好好溫書,來年科考入仕。
“聽你嬸嬸的意思,應(yīng)當是多了不少訂單?!?/p>
“那請趙佶叔叔答應(yīng)小洱,不要換合作的棉商好嗎?”
上輩子,趙氏布莊因為要趕大量訂單,新棉供應(yīng)不上,就多接觸了幾家棉商。
可那些棉商以舊棉充好,弄毀了趙氏布莊的生意。
反倒是讓別家鋪子分食了這一大批訂單。
趙家不缺銀子。
但因為這筆訂單丟失帶來的損耗賠償,又逢女兒染上天花,銀兩周轉(zhuǎn)不及,變成了癡傻。
趙叔叔心力憔悴,科考發(fā)揮失敗,三年又三年的自棄下去。
終其一生都與入仕無緣。
這事兒,還是因為侯夫人商凝也訂了趙氏布莊的冬衣,才讓桑小洱聽到一些的。
謝永奕還曾領(lǐng)著桑茉來她跟前顯弄過新衣服。
當時的小洱艷羨極了。
“生意上的事,你不懂,讓你嬸嬸去操心就行了?!?/p>
桑小洱搖頭,“不行,一定要是經(jīng)常合作的那家棉商?!?/p>
“趙叔叔,村民們很苦的,你買了他們那么多年的棉花,也不差等他們幾天籌棉花呀?!?/p>
趙佶只當她是心疼村民。
他不太忍心駁了小侄女的面子,便答應(yīng)下來。
“那回頭,我與你嬸嬸提一嘴。”
“合作那么久的老朋友,趙氏肯定不會辜負的。”
桑小洱點點頭,沒忘記又強調(diào)一次:“一定不要換哦!”
對于前世發(fā)生的事情,因為常年幽禁在閣樓,桑小洱知道的并不多。
恰巧趙叔叔是對她好的人,小洱自然也不能吝嗇。
更何況,趙佶叔叔剛剛也幫她忙了。
“好?!?/p>
趙佶陪著桑小洱從上馬到小跑,一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
他領(lǐng)著人去找衛(wèi)卞昭。
場上盡興的很。
趙佶也沒莽撞地讓桑小洱湊近,只是喊來管事陪著小洱看。
瓜果與點心都備在一旁。
“趙佶叔再見~”
目送趙佶離開,桑小洱的注意力才被場上吸引。
衛(wèi)卞昭與祝英各領(lǐng)了一隊人,分為紅、藍兩隊,騎著高大駿馬馳騁。
恣意張揚的小郡王隨便出手,球分就高了祝英一大截。
氣得祝英邊跑邊罵:
“衛(wèi)阿昭,你是又被誰給刺激了,留條活路給兄弟成不成?。。 ?/p>
“這一沒有彩頭,二沒有觀賽的,你打那么急干嘛?!”
“啊啊??!你控好球,都快砸我臉上了!”
衛(wèi)卞昭回懟的速度一點不亞于進球的速度。
他得瑟著,“爺就是一個人,也能打哭你!”
“輸了就把今天馬球場的賬給掏了?!?/p>
祝英:“要錢沒有?。》徘蜻^來吧!”
兩人互損著。
桑小洱也看得開心極了。
她第一次看馬球,原來是一群人騎在馬上,用桿子打球呀。
衛(wèi)爹爹的準頭很好哎!
“爹爹加油!”
眼瞧著又是一個球進了,桑小洱高興地揮舞雙臂。
衛(wèi)卞昭也瞧見了,得意地挑眉。
“祝英,你再不反追,爺讓閨女上場你都能輸。”
祝英咬牙,“她連馬都沒學(xué)會騎,你少來!”
衛(wèi)卞昭哼了一聲,“我閨女有天賦不行嗎?”
喘著氣的祝英懶得跟他爭辯。
趁衛(wèi)卞昭得意的時候,悄悄進了個球。
他也高興地看向桑小洱那邊,奈何連個聲兒都沒聽見。
祝英氣得面色猙獰。
“跟你們這群有女兒的人拼了??!”
……
一下午馬球打的酣暢淋漓。
衛(wèi)卞昭沐完浴出來,桑小洱還特意端了盤點心給他。
“爹爹快墊墊肚子?!?/p>
“小洱已經(jīng)讓人回去備飯菜啦,今天吃糖醋魚、蒸鵝……”
她興奮地說著。
都忘記照顧一下祝英叔叔的臉色了。
衛(wèi)卞昭痛快地很,“女兒還是能跑能跳的好,不像趙佶家那個,都一年了,還流口水?!?/p>
祝英翻了個白眼,“那您老當然是只想撿別人養(yǎng)好的女兒啊?!?/p>
“等回頭人家親爹找上門來哭一哭,看小洱還要不要你?!?/p>
衛(wèi)卞昭氣得踢了他一腳。
桑小洱連忙哄道:“要的要的,小洱只有一個爹爹?!?/p>
至于謝家人,她一個都不會認的。
玩笑開完,衛(wèi)卞昭終于提起正經(jīng)事。
“管事的說,你小手一揮,把馬球場給買了?”
桑小洱點點頭,“送給爹爹呀,以后就是自家馬球場了。兩位叔叔過來玩也方便?!?/p>
衛(wèi)卞昭嘖了聲,“知道十萬兩白銀是多少錢嗎?”
桑小洱誠實地搖了搖頭。
上輩子,她見過最多的錢,還是長樂侯給她的見面禮。
值十兩銀子。
十萬,應(yīng)該很多吧?
衛(wèi)卞昭舌尖抵著腮,“夠你買下長安一條街了?!?/p>
小敗家,出手比他都大方。
桑小洱驚訝地張大嘴巴,“那么多呀!”
“那爹爹,咱家會窮嗎?”
衛(wèi)卞昭嗤了一聲。
還沒說話,祝英就率先回答:“小侄女,別聽你爹胡說?!?/p>
“十萬兩對別人來說很多,對咱揮霍無度的小郡王,那就跟灑了一把錢似的?!?/p>
“放心,你衛(wèi)爹爹要是沒錢了,不等開口,陛下就抬著銀子上門了?!?/p>
這就是小郡王得寵的程度。
外人看了,誰不說一句羨慕。
就算是跟衛(wèi)卞昭認識十年的祝英,也酸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