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池塘冰冷,水草纏住我的手腕。我看見李文遠平靜得站在岸邊。他親手將我推入水中。
只因我發(fā)現兩個女兒的死與他有關。窒息前的最后一刻。我想起那些年,
我散盡家財助他科舉,為他育女持家。再醒來時。我變成了一只玄貓,
蜷縮在女兒房里的角落。她們的小鞋還擺在床邊,落滿灰塵。李明遠正坐在堂屋里。
對著我的靈位假惺惺地落淚。我要怎么復仇?又該咬斷誰的喉嚨?01夜深了。我卻睡不著。
兩個女兒的臉,在黑暗里晃啊晃。她們死得那么突然。那么莫名其妙。李文遠又來了。
他摸著我的頭發(fā),輕聲說:“別多想,好好休息?!彼恼Z氣溫柔得像水,可我總覺得,
那水底下藏著刀。我偷偷跟在他身后。月光灑在地上,影子拉得很長。他進了書房,
門關得很快,太急了,像是怕人看見。我貼著墻聽。里面有窸窸窣窣的聲音。他打開抽屜,
拿出一個藥瓶。藥瓶?!那個瓶子我見過,在女兒死前的日子。還有紙張翻動的沙沙聲。
他壓低嗓音說話:“放心,沒人會知道……”另一頭的人是誰?他們在說什么?
我的心跳得像鼓點。手心全是汗。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上來。這不是意外,這是謀殺!
我咬緊牙關,指甲掐進掌心。我要查清楚這一切,為我的女兒討回公道。腳步聲靠近了。
我趕緊躲進暗處,屏住呼吸。等他走遠后,我才敢動。書房還開著條縫。里面散落著幾張紙。
上面的字跡潦草而陌生,但我認出了幾個關鍵詞——毒、劑量、無解。我的拳頭攥得死緊,
眼眶熱得發(fā)燙。原來真是他,這個畜生!真相像一把刀,狠狠扎進我的胸口。兩個女兒,
我們的親生骨肉,竟然是被他害死的!我攥緊拳頭,指甲深深嵌進掌心,卻感覺不到疼。
憤怒和悲傷燒得我腦子一片混亂?!盀槭裁矗俊蔽覜_到李文遠面前,歇斯底里地吼,
“她們是你親生的女兒!你為什么要害死她們?!”李文遠坐在太師椅上,慢悠悠地品茶,
眼皮都沒抬一下?!疤K瑤,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他的聲音平靜得讓人生寒,“人都走了,
你別再鉆牛角尖了?!薄般@牛角尖?”我瞪著他,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你當我是瞎子嗎?
藥瓶、藥方……那些東西我都看見了!你還敢說她們是病死的?!”他終于放下茶杯,
站起身,一步步朝我走來。臉上的溫柔假面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嘲弄。“看來,
你是真的瘋了?!彼f,“連這種荒唐的話都說得出口?!薄拔覜]瘋!”我尖叫著撲向他,
“是你瘋了!你這個禽獸!她們才幾歲?你怎么下得了手?!”他輕輕一推,
我就摔倒在地上?!皦蛄恕!彼恼Z氣陡然嚴厲,“你要是再這樣鬧下去,
別怪我不顧夫妻情分?!薄胺蚱耷榉??”我冷笑,“你什么時候把我當過妻子?從頭到尾,
你不就是想吞并蘇家的財產嗎?”他瞇起眼睛,盯著我,像是在看一個無足輕重的螻蟻。
“把蘇家少主的印信交出來,我可以饒你一命。”他說得很淡,卻字字如刀,“否則,
你就等著自生自滅吧。”“做夢!”我咬牙切齒,“我寧可死,也不會讓你得逞!
”那天晚上,我偷偷潛入書房,手里握著匕首。我要殺了他,為我的女兒討回公道。
但剛靠近書桌,他就出現了。“果然還是按捺不住啊?!彼湫χプ∥业氖滞?,
“你以為你能贏我?”“放開我!”我掙扎著,用盡全力朝他刺去。但他輕松躲開了,
一腳踢掉匕首,將我摁在地上。“蘇瑤,你真是不知死活?!彼痈吲R下地看著我,
眼中滿是厭惡,“既然你這么執(zhí)著,那就陪你的女兒一起去吧。
”他拖著我來到后院的池塘邊,用力一推。冰冷的水瞬間淹沒了我。我拼命掙扎,
可身體越來越沉,呼吸越來越困難。然后,世界陷入黑暗。當我再次醒來時,
發(fā)現自己變成了一只黑貓。小小的身軀趴在地上,四周的一切都顯得那么熟悉又陌生。
我抬起頭,看到李文遠抱著我的尸體,假惺惺地痛哭。他的淚水滑落,
卻掩飾不了眼底的得意。“夫人啊,你怎么就這么想不開呢……”他低聲喃喃,
聲音里滿是虛偽。我心里涌起一陣強烈的嘲諷和憤怒。原來,這就是他的計劃。讓我死。
還要裝作悲痛欲絕的樣子。好徹底掌控蘇家的一切。等等……我盯著他的臉,
心中忽然燃起了新的希望。李文遠,你以為這樣就能結束一切?不,這只是一個新的開始。
02作為一只貓,我的身體成了最大的阻礙。四肢短小,行動笨拙,
連跳上桌子都摔了好幾次。我試著跑,卻總是撞到墻角;想爬上窗臺,
爪子卻抓不穩(wěn)滑了下來。這種無力感讓我恨不得尖叫出聲——如果我現在還能說話的話。
白天,我躲在屋檐下觀察李文遠。他坐在書房里翻閱賬本,臉上依舊掛著那副虛偽的笑容。
我?guī)状卧噲D靠近,卻被府里的仆人揮著掃帚趕走。“去去去!老爺不喜歡貓!
”他們不耐煩地喊道。夜晚更難。我小心翼翼地邁步,卻踩到了枯枝,“咔嚓”一聲響,
驚動了巡邏的家丁。我慌忙躲進草叢,心跳如鼓。一次次失敗讓我?guī)缀醣罎ⅰV钡侥翘彀恚?/p>
我遇到了小白。它曾是我養(yǎng)過的貓,如今瘦骨嶙峋,在府中流浪。它盯著我看了一會兒,
忽然蹭了蹭我的身子。“你還記得我?”我心里一震,眼眶竟有些濕潤。小白低聲叫了一聲,
像是回應。從那天起,它開始幫我適應這具新身體。它教我如何悄無聲息地走路,
如何用爪子抓住東西,甚至如何在危險時迅速逃跑。終于,在小白的掩護下,
我成功接近了李文遠的書房。他正伏案寫字,眉頭緊鎖。我看著他,心中燃起復仇的火焰。
我意識到,我不過是一只貓,爪子再鋒利,也無法直接撕開他的喉嚨。但是,
復仇不一定需要正面交鋒。小白雖然不能像人類一樣思考,但它熟悉府中的環(huán)境,
偶爾能在關鍵時刻幫上忙。“這個時候,廚房會給李文遠做藥膳?!蔽业吐晫ψ约赫f,
同時看了小白一眼。它似乎聽懂了我的意思,輕輕“喵”了一聲,帶我繞過巡邏的仆人,
悄悄潛入廚房。我找到李文遠的藥膳,用爪子扒拉開蓋子,
叼起一小包粉末——這是從前用來毒老鼠的藥,有人誤食之后,腹痛而死。
我小心翼翼地把藥粉撒進他的藥膳中,然后迅速躲到角落觀察。這天晚上,他肚子劇痛,
昏迷,小廝叫來了大夫。可惜,老鼠藥的劑量不夠。沒有要了他的命。某晚,
我看著燃燒的燭火,如果能將他活活燒死……趁夜色溜進李文遠臥房,趁他睡著,
打翻窗邊的燭臺?;鹈绾芸燔f了起來,伴隨著濃煙彌漫整個房間。
仆人們驚慌失措地撲滅火勢,而李文遠則滿臉鐵青地站在廢墟中,眼神充滿警惕與不安。
真是可惜,他還是活著。他在池塘邊散步,走到年久失修的木圍欄旁,我再也忍不住。
小白幫我引開了附近的仆人,我猛地撲向李文遠,他向后躲,那腐朽的木板瞬間斷裂。
李文遠猝不及防地跌入水中,渾身濕透,狼狽不堪。他掙扎著爬上岸,喘著粗氣,
依舊沒有死。雖然這些事情看似微不足道,卻像一根根針扎進他的心里。漸漸地,
他變得疑神疑鬼,甚至不敢一個人待在房間。夜晚,他總是睜大眼睛盯著黑暗,
仿佛隨時會有危險降臨。他的精神狀態(tài)越來越差,連府里的仆人都察覺到了異常。
“老爺最近真是奇怪,總說有人要害他。”“是不是府里鬧鬼了?”聽到這些議論,
我心中冷笑。這不是鬼,是你的亡妻,蘇瑤。然而,這些小打小鬧還遠遠不夠。
看著他一次次逃過死劫,我心里滿是不甘。我要讓他徹底陷入絕望,
直到他再也沒有機會活下去。等到那天,你會后悔曾經做過的一切。
03李文遠開始開始變得神經兮兮。府中的戒備愈發(fā)森嚴,連角落里的老鼠洞都被堵上了。
更讓我憤怒的是。那些曾服侍過我和女兒的丫鬟嬤嬤,一個個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們是唯一的證人,也是我可能獲取幫助的渠道。但他狠毒至極,
竟把她們全都秘密處理掉了。我的行動變得更加困難。白天,巡邏的家丁三步一崗,
五步一哨;夜晚,燈籠掛滿了庭院,幾乎沒有陰影可以藏身。但我不會放棄。既然他害怕,
那我就讓他更害怕。小白成了我唯一的盟友。它熟悉府中每一條隱秘的小路,
總能幫我避開巡邏的人?!敖裢碓囋嚂??!蔽覍λ驼Z。雖然知道它聽不懂人話,
但它似乎明白我的意思。深夜,我叼著一枚玉佩悄悄潛入書房。這是我的陪嫁之物,
上面刻著我的名字。我把它放在書案上最顯眼的位置,然后退到角落觀察。第二天清晨,
李文遠走進書房時,目光落在玉佩上。他的臉色瞬間蒼白,手指顫抖著拿起玉佩,
喃喃道:“這……怎么可能?!”他猛地環(huán)顧四周,像是在尋找什么。但除了空蕩蕩的房間,
什么也沒有。接下來的幾天,我繼續(xù)行動。我將女兒小時候戴過的銀鐲子塞進了他的枕頭下。
把繡有我名字的手帕丟在了他的茶杯旁?!@些信物不斷出現在他身邊,
仿佛幽靈一般無聲無息?!袄蠣斪罱偸前胍贵@醒,說夢里見到夫人和小姐。
”“聽說他還請了道士來看,可道士也查不出什么?!逼腿藗兊母`竊私語傳遍了整個府邸。
一天夜里,我親眼看到他提著燈籠,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巡視每個房間。他用劍挑開簾子,
又趴在地上查看床底,生怕藏著什么東西。最后,他坐在椅子上,雙手捂臉,
低聲說道:“難道真的是報應?”他的聲音透著深深的恐懼,
與當初害死我們母女時的冷酷判若兩人。看著他如此狼狽,我心里涌起一陣快意。還不夠,
遠遠不夠。這次,我決定再給他一點“驚喜”。我爬上屋頂,找到通往他臥室的通風口,
將一個精致的發(fā)簪輕輕推了進去。那是我生前最愛的一件首飾,鑲嵌著紅寶石,
在月光下泛著妖異的光芒。第二天,李文遠幾乎是沖出臥室的。他滿臉驚恐,衣服凌亂,
嘴里不停地喊著:“鬧鬼了!鬧鬼了!”甚至連平日里最信任的管家都忍不住皺眉:“老爺,
您是不是太累了?”他的精神狀態(tài)越來越差。白天,他不敢一個人待在書房;晚上,
他抱著劍睡覺,稍有動靜就拔劍四顧。有時,他甚至會盯著空氣發(fā)呆,
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李文遠最近忙得不可開交。他整日與管家密談,
還命人打掃府邸,準備迎接一位貴客?!疤珟熂业男〗悴蝗站鸵獊砀习菰L。
”管家低聲提醒,“老爺,這次萬不能出岔子?!蔽叶阍诜苛荷?,聽得一清二楚。原來,
他想通過這樁婚事攀附太師,進一步擴大自己的勢力。我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既然你這么急著往上爬,那我就送你一場“好戲”。當晚,我悄悄潛入大廳,
把一只破舊的繡鞋放在宴席中央。這是當年我為女兒縫制的鞋子,上面沾滿灰塵,
透著詭異的氣息。第二天清晨,發(fā)現繡鞋的仆人們炸開了鍋?!斑@東西怎么會出現在這兒?
”“聽說是夫人生前最喜歡的樣式……”“難道真的是夫人回來索命了?
”這些話很快傳遍了整個府邸,甚至飄到了府外。終于,
一個買菜的小廝帶回消息:“街上都在傳,李府鬧鬼,連太師府都知道了!
”李文遠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拍桌怒吼:“誰在外面胡說八道?!
”可他的眼神卻躲閃不定,顯然已經被恐懼纏住。哈哈!既然現在殺不死他,
那我就專門和他作對。讓他想要的都成空。04“老爺,這鬧鬼的事來得太蹊蹺。
”管家低聲提醒,“會不會是有人想破壞聯(lián)姻?”從那天起,府中的搜查變得更加嚴格。
連墻角的縫隙都被翻了個遍,更別提一只貓能輕易靠近書房了。我的行動變得寸步難行。
我知道,光在李府鬧鬼還不夠。要讓聯(lián)姻徹底泡湯,我必須把目標轉向太師府的小姐。
小白帶著我穿過偏僻的小巷,避開了巡邏的家丁,最終來到太師府后院的圍墻外。
“喵——”小白輕輕叫了一聲,示意我可以行動了。我深吸一口氣,躍上墻頭,
悄無聲息地溜進了太師府。夜色籠罩著庭院,燈籠微弱的光芒映照出一片朦朧。
我順著窗臺爬上了太師小姐的閨房,用爪子輕輕撥開未關緊的窗戶。
房間里彌漫著淡淡的香料味,桌上的首飾盒半開著,顯然主人剛整理過東西。
我叼起一塊沾有暗紅色痕跡的帕子,上面還繡著一個“瑤”字。我把它放在床頭柜上,
又用爪子抓亂了幾卷書冊,制造出一種被翻動過的痕跡。最后,我跳上床幔,
在簾布上留下幾道淺淺的抓痕,像是某種掙扎的印記。第二天清晨,太師府傳來尖叫聲。
“這……這是什么?!”太師小姐顫抖著拿起那塊帶血的帕子,臉色蒼白如紙。她環(huán)顧四周,
發(fā)現房間凌亂不堪,仿佛真的有什么東西闖入過這里?!靶〗?,您沒事吧?”丫鬟慌忙趕來。
卻看到她跌坐在地上,雙手捂臉啜泣:“我不嫁了!這李府肯定有問題,說不定真鬧鬼!
”消息很快傳回了李府。李文遠聽完后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是誰干的?
到底是誰在背后搗鬼?!”盡管太師小姐對聯(lián)姻心生恐懼,但太師并未同意退親。
“李大人可是難得的人才,”太師冷冷地說道,“些許流言蜚語不足為懼。
”李文遠召集親信商議對策:“無論如何,這次聯(lián)姻必須成功!”看著他那張?zhí)搨蔚哪槪?/p>
我心里燃起怒火。他們達成了某種交易,而我卻被逼入了絕境。為了找到更多線索,
我決定冒險接近太師府。小白幫我引開了巡邏的家丁,我趁機溜進偏廳,躲在暗處偷聽。
然而,除了幾句無關緊要的閑聊,我一無所獲?;氐嚼罡?,我的心情愈發(fā)沉重。
既然無法阻止聯(lián)姻,那就只能讓李文遠自己露出馬腳。當晚,我潛入李文遠的書房,
將一個我生前給他繡的荷包放在了他的案頭。第二天清晨,他看到荷包時臉色驟變,
猛地站起身四處查看。嘴里喃喃道:“到底是誰?
難道真是蘇瑤……”他的不安很快傳遍了府邸。仆人們議論紛紛,
甚至有人偷偷向外界透露:“李府鬧鬼,老爺每晚都睡不好覺。”這些謠言逐漸擴散,
連太師府也有所耳聞。然而,太師卻只是冷笑一聲:“裝神弄鬼罷了,不必理會?!蔽抑?,
單靠這些還不夠。于是,我再次潛入太師府,希望能找到更確鑿的證據。一天夜里,
我悄悄爬上太師府的屋頂,透過天窗窺視書房內的情形。太師正與一名陌生男子低聲交談,
桌上攤著一份密函。雖然距離太遠,我看不清具體內容。
但隱約聽到幾個關鍵詞——“蘇家財產”、“二皇子”。我的心猛地一沉。原來,
這一切背后還有更大的陰謀!正當我準備離開時,突然聽到腳步聲靠近。我迅速躲進陰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