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小姐?！?/p>
沈夢瑤轉(zhuǎn)頭正好對上許莉安的眼睛，輕聲的問了一句：“我很漂亮嗎？”
許莉安被這一句話問的有些發(fā)懵，有些不知所措的說道：“怎么了嘛？”
沈夢瑤嘴角一笑：“你盯著我看好久了。”
“啊......”
許莉安的眼神慌張的左右看了看，摸了一下鼻子正思考怎么解釋時。
沈夢瑤接上了一句：“開玩笑的，能幫我找本書嗎？”
她掏出手機將照片上的書遞上前，許莉安起身湊上前看了一眼。
“《刑法學講義》...我?guī)湍闳フ艺??！?/p>
不久后許莉安將書帶回了自習室，輕輕的放在沈夢瑤的桌面上。
沈夢瑤向她道了聲謝后，安靜的看起了書
雙十中學圖書館的角落自習室，仿佛被時光溫柔地隔離在外界高考沖刺的喧囂之外。
這里只有書頁翻動的沙沙聲，筆尖劃過紙張的輕響，以及窗外偶爾掠過的幾聲清脆鳥鳴，顯得格外靜謐安寧。
沈夢瑤坐在輪椅上，腿上依舊蓋著那條淺灰色的薄毯。
她微微前傾著身體，面前攤開一本厚厚的《刑法學講義》，深藍色的封面顯得有些沉重。
她看得極認真，秀氣的眉頭時而微蹙，時而舒展，纖細的手指偶爾會在書頁邊緣輕輕點過，仿佛在無聲地與那些艱深的條文進行著對話。
姜吟秋則趴在寬大的自習桌對面，下巴擱在攤開的《高考數(shù)學真題精析》上，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她手里的筆無意識地在草稿紙上戳著，留下一個個墨點，嘴里發(fā)出細小的、類似小狗嗚咽般的哀鳴。
“啊...”一聲拖長了調(diào)子的嘆息打破了寂靜。姜吟秋猛地抬起頭，愁眉苦臉地望向沈夢瑤，聲音里充滿了絕望，“瑤瑤...救命??！這個圓錐曲線和導(dǎo)數(shù)的混合體！它......它根本就是在嘲笑我的智商！”
沈夢瑤被打斷了思緒，卻沒有絲毫不悅。
她抬起眼，目光從厚重的法條上移開，投向姜吟秋，清澈的眼底帶著一絲被打斷的茫然，隨即化作了然的笑意。
“哪道？”她的聲音不高，帶著點剛睡醒般的微啞。
姜吟秋如蒙大赦，立刻把練習冊推過去，手指用力戳著那道畫滿了混亂輔助線的題目：“這個！這個！求這個動點軌跡方程，還要結(jié)合切線斜率...我設(shè)了半天的參數(shù)，結(jié)果算到后面全是根號套根號，亂成一鍋粥了！”
沈夢瑤接過練習冊，目光落在題目上，只掃了幾秒，眼中便閃過一絲了然。
她沒有立刻開口，而是拿起姜吟秋擱在一旁的筆，抽過一張干凈的草稿紙。
許莉安坐在沈夢瑤的正前方，原本在整理自己的錯題本。
此刻，她的目光完全被吸引了過去。
她看著沈夢瑤微微側(cè)過身，為了更靠近姜吟秋手中的草稿紙，一縷烏黑的發(fā)絲調(diào)皮地從她耳后滑落，垂下來，輕輕拂過她白皙的臉頰，幾乎要碰到她纖長的睫毛。
沈夢瑤似乎毫無察覺，依舊專注地思考著解題步驟。
許莉安的心輕輕一動。她沒有絲毫猶豫，起身來到她的身后，極其自然地伸出手。
她的動作很輕、很快，仿佛只是拂去空氣中的微塵。
微涼的指尖帶著小心翼翼，極其輕柔地觸碰到那縷不聽話的發(fā)絲，用指腹將它輕輕勾起，然后溫柔地別回沈夢瑤的耳后。
指尖的觸感細膩而短暫，像羽毛拂過溫潤的玉石。
沈夢瑤的身體幾不可查地頓了一下。翻動草稿紙的手指停在了半空，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講解的思路似乎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觸碰打斷了零點幾秒。
她的眼睫飛快地顫動了一下，卻沒有回頭，也沒有躲閃。
甚至，在許莉安收回手的瞬間，她的頭似乎極其輕微地、向許莉安的方向偏了一毫米，然后便若無其事地繼續(xù)了動作。
“看這里，”沈夢瑤的筆尖點在草稿紙上，聲音恢復(fù)了之前的平穩(wěn)。
她快速地在紙上畫出清晰的坐標系和運動軌跡示意圖?！澳阍O(shè)參數(shù)的方法太復(fù)雜了，而且方向偏了。動點P的運動其實受兩個約束，一個是橢圓本身的定義，另一個是它與定點Q的距離關(guān)系滿足一個二次函數(shù)...”
她的講解條理分明，邏輯鏈條嚴密得如同精密的齒輪咬合。
每一個關(guān)鍵點都清晰點出，復(fù)雜的概念被拆解成易懂的步驟。
“...所以，最終這個軌跡方程，實際上是一個標準的橢圓方程，只是中心偏移了。參數(shù)a和b可以直接從這個距離關(guān)系式里推出來?！?/p>
沈夢瑤落下最后一筆，一個簡潔優(yōu)美的橢圓方程出現(xiàn)在紙上。
姜吟秋終于從解題的震撼中回過神來，興奮地一拍桌子：“懂了懂了！徹底懂了！”
這時，她的目光不經(jīng)意掃過沈夢瑤腿上的薄毯。
或許是剛才講解時身體動作稍大，毯子的一角滑落下來，露出了一小截輪椅的金屬扶手和沈夢瑤蓋在毯子下的、安靜的小腿輪廓。
姜吟秋正要說話，卻見許莉安已經(jīng)微微俯身。她的動作自然而專注，仿佛只是在整理一件最尋常不過的東西。
她伸出雙手，極其輕柔地將那滑落的毯角重新拉好，小心地覆蓋住沈夢瑤的腿，指尖在毯面上輕輕按了按，像是在確認它是否足夠溫暖妥帖。
沈夢瑤手指微微收緊了一下。她抬起眼，看向許莉安。
陽光從側(cè)面勾勒著許莉安的輪廓，她的側(cè)臉線條柔和而堅定。
沈夢瑤的嘴唇動了動，最終只是垂下眼簾，又低低地說了聲：“...謝謝安安?！甭曇糨p得像嘆息，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依賴。
姜吟秋看著這一幕，欲言又止，輕輕開口語氣帶著些疑惑：“你倆...干嘛呢？”
聽到這句話后沈夢瑤和許莉安都愣了一會，她倆靠的太近了，許莉安俯下身子幾乎與沈夢瑤臉貼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