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榆林對此不屑一顧。
他只相信錢,堅信有錢能使鬼推磨。
當聽醫(yī)生說“能做這個手術的人全世界屈指可數(shù),把握度最高的醫(yī)生只有一人。”這句話時,他發(fā)出嗤笑,連醫(yī)生名字都懶得聽。
“什么全世界屈指可數(shù)的醫(yī)生?”他冷笑一聲,嗓音里透著不耐。
“需要多少錢你直接開口,錢不是問題?!?/p>
他一邊說,一邊從口袋里掏出錢包,毫不猶豫地拿出一沓美金,重重拍在桌上。
“我管他是什么教授還是學者,就算是大羅神仙,有錢也能請過來!”
醫(yī)生的臉色變得沉重,張了張嘴,最終化為了一聲嘆息。
沈榆林辦理了轉院,去到更大更好的醫(yī)院。
可他父親的病情急轉直下,甚至連重金高價的土偏方都試過了。
手術方案一個比一個復雜,失敗風險一個比一個高。
錢像水一樣嘩嘩流出去,換來的都是嘆息和搖頭。
直到他坐在世界頂級專家的面前,對方依舊給出的是哪個名字。
他怔住了,全身僵硬。
“她?她一個鄉(xiāng)下老婦人,她就是個市醫(yī)院的普通大夫,怎么可能……”
“是的,就是她,林玉華?!?/p>
“你再說一遍。”他才顫聲說道。
那位專家翻開文件,平靜地說:“林玉華,二十三年前做過同類罕見手術,是唯數(shù)不多的手術成功記錄者。”
“與她同臺手術的教授都已經病亡或者壽終去世,僅剩她一人了?!?/p>
沈榆林腦袋嗡的一聲,雙腿一軟,癱坐在沙發(fā)上。
他給我發(fā)來無數(shù)條信息,語氣卑微又急迫:
“樂瑤,我們能不能談談?”
“老婆,真的對不起,我想見你一面,求求你了!”
……
我望著手機,想起他冷笑著打翻我母親骨灰盒的那一幕。
我沒有回復。
而我此刻正在研究院,看著那些母親留下的文獻、筆記和未完成的實驗設想,心中無比期盼著正義的到來。
他曾視如敝履的人,是他父親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親手切斷的,不只是我與他之間的情分,還有他父親活下去的希望。
那天在研究院,我將母親的遭遇、被歪曲事實惡意網暴、最終耽誤治療而死的全部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會議室里一片寂靜,眾人臉色鐵青。
片刻后爆發(fā)出一陣憤怒的議論聲。
“這簡直是謀殺!”
“豈有此理,反了天了!”
“她算什么東西!嚴懲!必須嚴懲!”
院長重重拍桌:“太過分了!林教授默默無聞地做出那么多的奉獻,居然被這么對待?”
副院長攥緊拳頭,附和道:“此事絕不能姑息,必須追查到底!”
院長站起身,看向我,鄭重地說:“樂瑤你放心,我們研究院所有人員都與你站在一起。”
“我們會幫助你、支持你,為你母親討回一個公道!”
我抬眸深深看進院長的眼中,久違的感受到了溫暖。
那一刻,所有的痛苦與委屈仿佛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所撼動。
這個世界上,正義不會被金錢和權勢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