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非看著陳桉就像是個行走的金錢,感嘆道:“你父真有錢?!?/p>
陳桉撓撓頭,沒有反駁。
進入堂內,縣令是個留著山羊胡的中年人,此時手邊放著陳桉的爵里刺,手上拿著竹簡翻閱。
“學生陳桉,拜見縣令老爺?!标愯裥辛舜蠖Y。
蕭非卻隨意拱了拱手,也學做陳那樣:“沛郡蕭非。拜見縣令老爺?!?/p>
縣令擺擺手,但是當聽到沛郡蕭這幾個字時,多看了蕭非一眼,好奇問道:“沛郡,你難道是蕭相國后人?”
蕭非只是微微點點頭?!罢亲嫔??!笨h令對蕭非的態(tài)度立刻熱絡起來,“好,不愧是蕭相國后人,果然一表人才?!?/p>
“陳桉,我認識你父,你來找我有何要事?”縣令轉臉看著陳桉。
陳桉結結巴巴的將昨晚發(fā)生的事情,詳細的敘述一遍,“縣令老爺,拜托你一定要抓住那些賊人?!?/p>
縣令聽完陳桉的敘述,嗤笑一聲,“幾個毛賊就把你嚇破膽了?雖然我與你父有些交情,但我也不能因為這點事就大動干戈吧。”
蕭非一聽覺得縣令想要息事寧人,不行,以后路上老是有這么幫人跟著,太不安全。趕緊示意趙武也說兩句。趙武將自己的傷口展示一下,將昨晚追到樹林中與那些賊人打斗的過程介紹了一番。
縣令聽完趙武的敘述,眉頭緊鎖:“此事確實有些蹊蹺,那些賊人還敢傷人。趙武,你確定哪些賊人拿的是制式環(huán)首刀嗎?”
蕭非暗中給趙武一個眼色。
趙武立刻抱拳:“回縣令大老爺,千真萬確。小人曾在細柳營服役,要不然我也當不上陳府護衛(wèi),所以我認得軍械?!?/p>
縣令的臉色凝重起來:“還有呢?”
“縣令老爺,我覺得他們目的不純。”蕭非信口胡謅,往軍隊上扯:“趙武你剛剛來的路上還說過,他們撤退時用的好像是軍中口令,對不對?!币驗槭挿侵廊绻嬗熊婈爴胶停@事就大了,縣令也不敢就那么壓下去。
其實蕭非根本不懂漢軍口令,但嚇唬人嘛,往大了說準沒錯。
“什么?軍中口令?”縣令一聽蕭非這么說,有些不敢相信,但是看到蕭非如此淡定又有些將信將疑。
蕭非推了一下趙武,趙武硬著頭皮點點頭:“是的縣令大老爺,昨晚雖然亂哄哄的,但是我聽著特別像軍中口令。”
縣令倒吸一口涼氣:“這事不用你們管了,你們先回去吧!我會派人調查?!闭f完又撥了四個衙役護送他們回去剛剛舉孝廉部隊那里。
離開縣衙時,走到衙外陳桉被蕭非的大膽弄的腿都是軟的,“你怎么這么淡定,進入縣衙一點都不害怕嗎?”
蕭非直視陳桉的眼睛:“我沒有犯法,為何要害怕。”
過了一會陳桉恢復過來,趁著衙役不注意,一把拽住蕭非將聲音壓低:“你胡說什么?哪來的軍中口令?”
蕭非聳聳肩輕聲道:“不這么說,縣令他能這么上心?我這叫打草驚蛇,這樣一弄后面準沒事,肯定平平安安到長安。”蕭非拉開陳桉拽著的手,自信解釋。
陳桉將信將疑,但到底沒再說什么。
衙役將蕭非等人送到營地轉身離去。
不一會兒,蕭非發(fā)現(xiàn)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其中一個受傷的隨從甚至主動幫他收拾起行李。
阿谷也湊過來,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蕭非:“蕭公子,我剛剛聽趙武講了,說了你剛剛報官的表現(xiàn),你是怎么做到見到縣令都能這么淡定?!?/p>
“我不過是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笔挿菨M不在乎,心想:“我能告訴你我是魂穿來的,對古代這種階級制度沒有那么大的感觸。”
“我還聽說了,你在縣衙報案時說的話,真厲害!”阿谷滿臉崇拜。
蕭非把草帽扣在阿谷頭上:“厲害什么?都是瞎編的?!?/p>
“?。俊卑⒐饶孟虏菝?。
蕭非跳上牛車:“大道至簡,遇事不要慌。什么事情都能解決。教你個解決問題的最簡單辦法,那就是找個更大的問題蓋過去,就有人替你解決了。不過你要記住仁者無敵?!?/p>
阿谷一臉茫然雖然不懂蕭非說的是什么意思,但還是用力點了點頭。
車隊再次啟程時,蕭非躺在牛車上,望著天上的白云心中想起后世對漢武帝初期的記載:“記載中,漢武帝初期治安確實不怎么太平。尤其是這些年竇太皇太后主政,再加上學派之爭,各地豪強發(fā)展迅速,漢武帝無法有效管控地方,導致一個個變得越發(fā)肆無忌憚?!?/p>
在報官后的日子里,果然再無風波,一路平平安安。
就在一個月后的一天。
阿谷悄悄湊過來“蕭公子,前面就快到函谷關了,聽說過了函谷關,長安也就已經不遠了!”
蕭非瞇起眼睛向前望去。只見遠處巍峨的關城已經隱約可見。
函谷關,進入關中的門戶。過了這里,就是真正的天子腳下了。
“阿谷啊,長安西市哪家酒肆最好?”蕭非看著阿谷隨便一問。
阿谷一愣:“???酒肆,我、我沒去過長安。”
“沒事沒事?!?/p>
阿谷一臉懵的轉身走開。
蕭非摸了摸蕭慶給他準備的包袱,開始自言自語:“還得省著點用,先找最便宜的感受一下長安繁華的氣息?!?/p>
牛車吱呀吱呀地前行,距離函谷關越來越近。蕭非看了一會隨身攜帶的竹簡,把草帽往臉上一蓋,聽著耳邊漸漸嘈雜起來的人聲、馬蹄聲、叫賣聲......思緒不知道又飄到了哪里去了。
時間飛逝,當函谷關的輪廓出現(xiàn)在眼前時,其雄偉壯觀,使整個隊伍都安靜了下來。
蕭非感覺隊伍氣氛不對,從牛車上支起身子,瞇眼望向遠處?;液稚年P城如巨獸依險而筑,緊鄰黃河。簡直就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一時望著這座秦函谷關出了神。
蕭非牛車距離函谷關越來越近,眼睛直直盯著,不禁感嘆:“這就是函谷關?。≌媸莻ゴ?,不容易啊,終于到了,過了函谷關,就是關中地界了,長安我就要來了!”心中卻想:“看到了這座秦函谷關,不虛此行,不虛此行。再過些年漢武帝就要東移關隘重造漢函谷關,這座秦函谷關也就要退出歷史舞臺了。還是得多看兩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