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jié):離巢之翼
七**光引發(fā)的風暴,在菲力學院乃至整個龍城高層持續(xù)發(fā)酵了數(shù)月。龍?zhí)礻唬ㄥX進)——“七**體”、“超越神話的繼承者”之名,已如驚雷般傳遍帝國。然而,身處風暴中心的主角,卻在厲隨風那座靜謐的小木屋里,度過了異常低調而充實的三個月。
沒有萬眾矚目的修煉,沒有驚天動地的突破。厲老只做了一件事:為他梳理。
梳理那因“全屬性”而顯得過于駁雜、甚至隱隱有沖突跡象的氣機;梳理他那因驟然獲得巨大力量而浮躁輕狂的心境;梳理他對螺旋大陸力量體系更深層的認知——從“養(yǎng)氣”到“神者”,每一步不僅僅是能量的積累,更是對世界規(guī)則、對自身本源的感悟與契合。
“力量,非是空中樓閣。無根之木,終將傾頹;無源之水,終將枯竭?!眳栯S風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字字如錘,敲打在龍?zhí)礻恍念^?!澳愕穆?,與所有人不同?!珜傩浴嵌髻n,亦是枷鎖。若不能融會貫通,明悟其‘一’,終將被其反噬,萬劫不復?!?/p>
這三個月,龍?zhí)礻唬ㄥX進)褪去了初得力量時的浮華與暗喜。他沉下心來,在厲老浩瀚如海的精神引導下,如同一塊貪婪的海綿,吸收著關于“氣”的本質、屬性相生相克、以及如何初步引導和平衡體內那七股截然不同能量的知識。他不再執(zhí)著于等級的快速提升(事實上,在厲老的壓制下,他的境界穩(wěn)固在祭氣初期,并未刻意沖擊),而是專注于最基礎的“通感”與“調和”。
當他終于能勉強引導一絲火氣點燃燭火,又同時引動一縷水氣將其無聲無息地熄滅,并在這一燃一滅間,感受到體內七種能量那微妙的平衡漣漪時,厲隨風終于露出了三個月來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笑容。
“可以了?!崩显洪L看著眼前氣息沉凝、眼神不再跳脫的少年,緩緩道:“雛鷹終需離巢,猛虎當嘯山林。學院這片池塘,已容不下你的潛淵。去吧,龍?zhí)礻弧Hゴ箨懮闲凶?,去經歷風雨,去戰(zhàn)斗,去受傷,去感悟生死,去…尋找屬于你自己的‘道’。當你真正明白力量為何物,當你覺得可以掌控自身,而非被力量驅使時,再回來見我。”
沒有隆重的告別儀式。龍?zhí)礻恢粠Я艘粋€裝有簡單衣物和干糧的行囊,以及父皇賜予的、內蘊空間的旅行手鐲。他拒絕了所有侍衛(wèi)的護送,如同一個最普通的畢業(yè)學員,在晨曦微露時,獨自一人,踏出了菲力學院那宏偉的大門。
回頭望了一眼在晨光中顯得肅穆而古老的學院建筑群,龍?zhí)礻簧钗艘豢趲е謇洳菽練庀⒌目諝?。錢進的靈魂在低語:“自由了!冒險開始了!”而龍?zhí)礻坏囊庾R深處,則回蕩著厲老的囑托和超越神話的承諾。
他緊了緊背上的行囊,嘴角勾起一抹混合著期待與堅毅的弧度,轉身,大步流星地融入了通往遠方的官道。身影很快消失在薄霧與晨光交織的地平線。
第二節(jié):荒野驚魂
離開學院的興奮感,如同烈酒,初時上頭,后勁卻是綿長的…無聊。
官道漫長,景色單調。來往的多是行色匆匆的商旅車隊,無人認得他這個低調出行的皇子。錢進靈魂里那個渴望刺激的因子開始蠢蠢欲動。他決定偏離官道,抄一條據(jù)說能更快抵達邊境的“近路”。
近路很快變成了茂密無邊的原始森林。參天古木遮天蔽日,藤蔓虬結如巨蟒,腳下是厚厚的腐殖層,散發(fā)著潮濕和**的氣息。起初的新奇很快被一種揮之不去的孤寂感和隱隱的不安取代。他迷路了。
“靠!這鬼地方連個路標都沒有!”錢進(龍?zhí)礻唬┌脨赖靥唛_一塊攔路的石頭,肚子不合時宜地發(fā)出響亮的抗議。從早上出發(fā)到現(xiàn)在,他只啃了幾口干糧。正當他準備從手鐲里掏出肉餅充饑時——
“嗷嗚——!”
一聲凄厲悠長的狼嚎,如同冰冷的錐子,瞬間刺破了森林的死寂!
緊接著,是第二聲、第三聲…四面八方!
龍?zhí)礻蝗砗姑关Q!屬于強者的直覺(盡管是菜鳥級的)瘋狂報警!他猛地轉身,背靠一棵巨大的古樹,手中黑扇“唰”地展開,體內祭氣期的氣能瞬間流轉全身,警惕地掃視著周圍幽暗的叢林。
悉悉索索的聲音從灌木叢后傳來,帶著令人牙酸的利爪刮擦樹皮的聲音。幽綠的光芒,一對、兩對、三對…整整八對!如同鬼火般在昏暗的林間亮起,帶著冰冷嗜血的殘忍。
風戰(zhàn)狼!
四只體型壯碩如牛犢、皮毛青灰、獠牙外露的巨狼,緩緩從陰影中踱步而出。它們呈扇形散開,堵死了龍?zhí)礻凰锌赡艿耐寺贰槭椎哪侵惑w型更大一圈,額間有一撮醒目的銀色毛發(fā),幽綠的眼瞳中閃爍著遠超同類的狡黠和兇戾——這是一只二階的銀風魔狼!
“我…我擦…”錢進的靈魂在哀嚎,“說好的主角光環(huán)呢?開場就給我上精英怪群毆?玩我呢?!”
沒有給他任何思考對策的時間。那只銀風魔狼眼中兇光一閃,發(fā)出一聲短促的低嚎!
“嗖!嗖!嗖!”
三只一階風戰(zhàn)狼如同離弦之箭,從三個方向同時撲來!速度快得只留下三道青灰色的殘影!尖銳的破空聲直刺耳膜!
龍?zhí)礻煌左E縮!學院里學過的所有招式、厲老的諄諄教導、賽科演示的強悍拳技…在這一刻,仿佛被這突如其來的致命危機徹底凍結!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錢進靈魂深處最本能的恐懼尖叫!
“啊——!??!”
他幾乎是憑借著身體在三個月基礎訓練中形成的微弱肌肉記憶,狼狽不堪地向側面撲倒!
嗤啦!
一道裹挾著風刃的狼爪貼著他的后背劃過,堅韌的學院制式練功服瞬間被撕裂,火辣辣的疼痛感傳來,鮮血立刻浸濕了布料。他在地上狼狽翻滾,險之又險地躲過了另外兩只的撲咬,泥土和腐葉沾滿了全身。
然而,真正的殺招緊隨而至!
那只一直冷眼旁觀的銀風魔狼,在龍?zhí)礻慌f力剛盡、新力未生、身體失衡的瞬間,動了!
它的速度比一階風戰(zhàn)狼快了何止一倍!如同一道真正的銀色閃電,后發(fā)先至!目標直指龍?zhí)礻淮嗳醯牟鳖i!森冷的殺意幾乎凝成實質!
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刻般清晰!
龍?zhí)礻唬ㄥX進)的眼中充滿了絕望!什么祭氣期!什么全屬性!什么超越神話!在生死一線的實戰(zhàn)面前,都成了可笑的紙上談兵!
“不——!??!”不甘的怒吼從他喉嚨深處迸發(fā)!求生的本能壓倒了恐懼!他體內那七股被厲老梳理后暫時蟄伏的能量,在這極致的死亡威脅下,如同被點燃的火藥桶,轟然暴動!
轟!
混亂而狂暴的能量不受控制地從他身體里炸開!沒有章法,沒有引導!赤紅的火焰、湛藍的冰霜、翠綠的藤蔓虛影、銳利的金光碎片…七種屬性的能量光芒如同失控的煙花,在他身周瘋狂閃現(xiàn)、碰撞、湮滅!
這突如其來的、混亂的能量爆發(fā),形成了一道無形的、混亂的沖擊波!
砰!
銀風魔狼那志在必得的一撲,如同撞上了一堵混亂的能量墻!它發(fā)出一聲痛苦的悶哼,被硬生生彈開數(shù)米,銀色皮毛上出現(xiàn)了幾處焦黑和冰霜的痕跡。另外三只撲上來的風戰(zhàn)狼也被這股混亂的沖擊掀飛出去。
然而,這股力量是雙刃劍!龍?zhí)礻蛔约焊鞘桩斊錄_!
噗!
他狂噴出一口鮮血,胸口如同被巨錘砸中,眼前陣陣發(fā)黑?;靵y的能量在體內橫沖直撞,經脈傳來撕裂般的劇痛!更要命的是,爆炸的能量沖擊波,將他身后的那棵需要數(shù)人合抱的參天古木,震得劇烈搖晃!
咔嚓!轟??!
一根粗如水桶、頂端被能量削得尖銳無比的巨大枯枝,在震動中轟然斷裂,帶著萬鈞之勢,如同墜落的攻城錘,朝著下方因反噬而動彈不得的龍?zhí)礻?,當頭砸下!
“我命休矣…”錢進的意識里只剩下這個念頭。黑暗,再次吞噬了他的視野。
第三節(jié):珈勒之緣
不知過了多久。
劇痛。全身如同散架又被粗暴地拼接起來,每一寸骨頭都在呻吟,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胸腹間撕裂般的痛楚。
龍?zhí)礻唬ㄥX進)費力地掀開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視線里,不再是幽暗恐怖的森林,而是一個簡陋卻干凈的山洞。身下是厚實柔軟的獸皮,身上纏滿了浸透著草藥清香的白色布條。洞口處,篝火的微光跳躍著,帶來些許暖意。
“你醒啦?”一個清脆如黃鸝、帶著濃濃驚喜的女聲響起。
他艱難地轉動脖頸,看到一張湊近的、充滿青春活力的臉龐。少女看起來約莫十七八歲,扎著兩條俏皮的麻花辮,一雙大眼睛清澈明亮,正關切地看著他。她穿著便于行動的皮質獵裝,身材勻稱,透著一股野性的健康美。
“你…你是誰?我…在哪?”龍?zhí)礻坏穆曇羲粏「蓾?,如同破舊的風箱。
“我叫王小菲,大家都叫我菲菲?!鄙倥冻鲆粋€爽朗的笑容,熟練地拿起一旁的水囊,小心地喂他喝水?!斑@里是‘凌亂森林’外圍。五天前,我們珈勒商隊路過,聽到打斗聲趕過去,就看到你…呃…”菲菲似乎想到當時的慘狀,皺了皺秀氣的鼻子,“渾身是血地躺在那,旁邊還倒著幾頭風戰(zhàn)狼的尸體,還有一根砸下來的大樹杈…嘖嘖,你可真命大!我們就把你救回來啦!”
珈勒商隊?王小菲?龍?zhí)礻换靵y的記憶里沒有相關信息。他只記得那漫天的幽綠眼瞳、冰冷的殺意、體內失控的爆炸…還有那根砸落的巨木。
“謝…謝謝你,菲菲姑娘。還有…商隊?!彼D難地道謝。
“別客氣!叫我菲菲就行!”菲菲擺擺手,笑容明媚,“你昏迷了整整五天呢!塔克叔叔都說你可能醒不過來了,我就說嘛,能一個人干掉幾只風戰(zhàn)狼(雖然自己也差點掛了)的人,命肯定硬!”
塔克叔叔?龍?zhí)礻荒浵逻@個名字。他嘗試感知體內的情況,發(fā)現(xiàn)那七股暴走的能量在重傷后反而詭異地沉寂了下去,經脈的劇痛有所緩解,但身體依舊虛弱不堪。
“你餓了吧?我去給你拿點吃的!”菲菲見他精神尚可,歡快地跑了出去。不一會兒,端著一碗熱氣騰騰、散發(fā)著濃郁肉香的肉粥回來。
在菲菲嘰嘰喳喳的敘述中,龍?zhí)礻唬ㄥX進)慢慢拼湊出一些信息:珈勒商隊是往返于龍戰(zhàn)帝國與邊境小國桑侖公國之間的一支中型商隊。菲菲是商隊行長的女兒,性格活潑開朗,喜歡跟著商隊四處跑。塔克是商隊的護衛(wèi)隊長,一位經驗豐富、沉默寡言的氣者級劍師。他們救下他時,那幾只風戰(zhàn)狼確實已經斃命,像是被某種混亂而強大的力量瞬間震碎了內臟。
“對了,還沒問你叫什么呢?是哪里人呀?”菲菲一邊喂他喝粥,一邊好奇地問。
名字?身份?龍?zhí)礻唬ㄥX進)心中警鈴微作。自己“七**體”的身份太過敏感,貿然暴露,在這危機四伏的森林和陌生的商隊里,未必是福。
“我…我叫錢進?!彼昧饲笆赖拿郑曇粢琅f虛弱,“是個…沒落小貴族的子弟,在菲力學院剛畢業(yè),出來歷練…沒想到…”他露出一絲苦笑,配合著滿身的繃帶,顯得格外真實可信。
“菲力學院?!”菲菲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充滿了崇拜,“天啊!你是菲力學院的高材生?難怪這么厲害!一個人對付那么多風戰(zhàn)狼!”她自動腦補了龍?zhí)礻唬ㄥX進)英勇戰(zhàn)斗、最終力竭受傷的“光輝”形象。
看著菲菲那毫不掩飾的崇拜眼神,龍?zhí)礻唬ㄥX進)只能扯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厲害?差點被狼分尸,最后靠自爆能量和運氣撿回一條命…這“厲害”可真是夠丟人的。
第四節(jié):神秘饋贈
在菲菲的精心照料和商隊攜帶的療傷藥劑作用下,龍?zhí)礻唬ㄥX進)的傷勢恢復得很快。十天后,他已經能下地行走,雖然還不能劇烈運動,但氣色好了很多。他也逐漸融入了商隊這個臨時的小團體。塔克隊長是個面冷心熱的人,雖然話不多,但在錢進(他對外自稱此名)請教一些野外生存和戰(zhàn)斗經驗時,總是言簡意賅地指點幾句,句句切中要害,讓龍?zhí)礻皇芤娣藴\。
商隊沿著森林邊緣的商道,向著桑侖公國的方向前進。這一日,他們抵達了桑侖公國最靠近龍戰(zhàn)帝國的繁華商業(yè)城市——龐森城。
高大的城墻在望,商隊的氣氛也輕松起來。龍?zhí)礻唬ㄥX進)騎著馬,與菲菲的馬車并行。
“菲菲,”他看著越來越近的城門,開口道,“多謝你們一路照顧。我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該繼續(xù)我的歷練了。就在此別過吧?!?/p>
菲菲臉上的笑容一滯,明媚的大眼睛里迅速蒙上一層失落和不舍:“???這么快就要走嗎?龐森城很好玩的!而且…‘凌亂森林’就在這附近不遠了,要不…你先到我家做客,休息幾天?我爹很好客的!我還可以帶你逛逛龐森城,這里可是帝國最繁華的商業(yè)城之一哦!”她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快,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懇求。
龍?zhí)礻唬ㄥX進)看著少女眼中真誠的挽留,心中微暖。這一個月來的相處,菲菲的活潑開朗、細心照顧,像一縷陽光驅散了他初入險境的陰霾和重傷后的虛弱。他確實對這個充滿活力的女孩很有好感。
“這…不會太打擾嗎?”他有些猶豫。
“怎么會!”菲菲立刻雀躍起來,笑容重新綻放,“我爹最佩服有學識有本事的人了!你可是菲力學院畢業(yè)的高材生!他一定歡迎你!就這么說定啦!”她不由分說地替他做了決定,然后催促著商隊加快速度進城。
珈勒商行的宅邸位于龐森城西區(qū),規(guī)模不小,透著一股商賈之家的富足與務實。菲菲的父親王有為,一位面相儒雅、眼神卻透著商海沉浮歷練出的精明中年人,熱情地接待了龍?zhí)礻唬ㄥX進)。在菲菲略帶夸張的描述下,錢進成了“英勇搏殺魔獸、保護商隊(?)的菲力學院天才”。
王有為的招待無可挑剔,安排的客房舒適安靜。次日,恰逢龐森城一年一度的“萬商節(jié)”,整座城市如同沸騰的海洋,街道兩旁攤位林立,人流如織,來自大陸各地的奇珍異寶、特色商品琳瑯滿目。
菲菲興奮地拉著龍?zhí)礻唬ㄥX進)穿梭在喧囂的人潮中,像只快樂的蝴蝶。然而,就在一個相對僻靜的街角,龍?zhí)礻坏哪抗鈪s被一個不起眼的小攤位牢牢吸引。
攤位很簡陋,只有一張破舊的獸皮鋪在地上。獸皮上,只孤零零地擺放著一件東西——一把劍。
一把造型古樸、毫無裝飾、劍身寬闊厚重的重劍。劍刃無鋒,透著一種歷經滄桑的沉凝。然而,真正讓龍?zhí)礻唬ㄥX進)如遭雷擊、瞬間血液上涌的,是劍身靠近劍柄處,三個清晰無比、刻入金屬深處的古拙文字:
絕世劍!
那是漢字!是地球上的繁體中文!
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穿越至今,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接地接觸到可能與故鄉(xiāng)相關的線索!這把劍從何而來?是誰鑄造?它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攤主是一位須發(fā)皆白、閉目盤坐的老者。他穿著一身洗得發(fā)白的舊袍,氣息微弱得如同枯木,與周圍喧囂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
“老…老先生!”龍?zhí)礻坏穆曇魩е约憾嘉丛煊X的顫抖,擠開人群,幾步沖到攤位前,指著那把重劍,“這…這把劍,怎么賣?”
老者依舊閉目,紋絲不動,仿佛一尊石雕。菲菲也好奇地湊了過來,看看劍,又看看老者:“錢進哥?這把劍有什么特別的嗎?這老人家好像睡著了?”
龍?zhí)礻恍募比绶?,正欲再開口呼喚。
就在此時!
一個蒼老、平和、卻仿佛直接在他靈魂深處響起的聲音,清晰地傳來:
*「小友,莫急,莫喚。」*
*「老夫歷隨風塵,于此間靜候有緣。此間因果,非言語可盡。今夜子時,自會尋你解惑。此刻,且去吧?!?
聲音落下,再無痕跡。如同幻覺。
龍?zhí)礻唬ㄥX進)渾身一震!他猛地抬頭,死死盯著那依舊閉目的老者。歷隨風塵?靜候有緣?靈魂傳音?!這老者…絕非等閑!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騰的心緒,臉色恢復了平靜。他拉住還想叫醒老人的菲菲,低聲道:“算了菲菲,可能老先生真的睡著了。我們…先去別處看看吧?!?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那把刻著“絕世劍”三字的古樸重劍,仿佛要將它的模樣刻進靈魂深處,然后拉著不明所以的菲菲,轉身匯入了熙攘的人流。
第五節(jié):仙路初啟
是夜,珈勒商行客房。
龍?zhí)礻唬ㄥX進)毫無睡意,盤膝坐于榻上。窗外弦月如鉤,清冷的月光灑入房中。他的心神,卻完全系于那把劍和那個神秘老者身上。子時將近,他幾乎能聽到自己心臟的跳動聲。
吱呀…
極其輕微的聲響,并非來自房門,而是…窗口!
龍?zhí)礻幻偷乇犻_眼!只見窗邊,不知何時,已靜靜佇立著一位身影。正是白日里那位擺攤的白發(fā)老者!月光勾勒出他樸素的身影,卻給人一種淵渟岳峙、深不可測的錯覺。他手中,赫然捧著那把“絕世劍”!
“前…前輩!”龍?zhí)礻唬ㄥX進)連忙起身,恭敬行禮,聲音帶著激動與敬畏。
老者緩緩轉過身,臉上帶著一絲溫和的笑意,目光深邃,仿佛能洞穿時空:“小友不必多禮。老夫逍遙子,漂泊此界,已不知多少歲月?!?/p>
逍遙子!一個極具東方韻味的名字!龍?zhí)礻唬ㄥX進)心中狂震!
“前輩!您…您知道這把劍上的字?您…您也是來自…?”他急切地指向那把劍。
逍遙子微微頷首,目光掃過“絕世劍”三字,眼中流露出一絲悠遠的追憶:“故土之文,焉能不識?老夫確實來自你所知的那個…水藍星辰。”他頓了頓,目光重新落回龍?zhí)礻簧砩?,帶著洞悉一切的明悟:“你魂靈深處的烙印,與那方世界同源。你的到來,非是偶然。”
“那…那我為什么會來到這里?!”龍?zhí)礻唬ㄥX進)問出了埋藏心底最深的疑問,聲音因緊張而干澀。
逍遙子并未直接回答,他抬手,枯瘦的手指輕輕一點!
嗡!
一道肉眼無法察覺、卻蘊含著無上玄奧意蘊的流光,瞬間沒入龍?zhí)礻坏拿夹模?/p>
轟!
龍?zhí)礻恢挥X腦海仿佛炸開!無數(shù)龐大而玄奧的信息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涌澎湃地沖入他的意識!劇烈的脹痛感讓他悶哼一聲,眼前一黑,身體軟軟地向后倒去。
在意識沉淪前的最后一瞬,他“聽”到了逍遙子縹緲的聲音在識海中回蕩:
*「此乃《仙靈訣》與諸般法門,乃吾鄉(xiāng)之根本大道。此界‘氣’道,可為枝葉,壯其主干。汝之‘七彩’,暗合陰陽五行之變,正合此道。仙路漫漫,好自為之…」*
*「此劍,名‘無鋒’,伴吾多年,今贈有緣。待汝仙基有成,自可明其真意…」*
*「汝之來由…時機未至…且行…且悟…」**
聲音漸行漸遠,終至虛無。
龍?zhí)礻唬ㄥX進)徹底陷入了深沉的昏迷。那把名為“無鋒”的古樸重劍,靜靜地躺在他的身邊。月光下,劍身上“絕世劍”三個漢字,流轉著微不可查的、仿佛來自亙古的蒼茫光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