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水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我重生回到全家被毒殺的前五天。老槐樹的枯枝劃過青石井臺，
發(fā)出刺耳的刮擦聲。惡鄰堂叔家五個女兒的嫁衣還晾在院子里，像一排索命的幡。這一次，
我要讓投毒者跪在井邊，親手喝下自己調的毒——風水養(yǎng)人，也養(yǎng)得活惡鬼。
……1我睜開眼睛，發(fā)現自己躺在老家的木板床上。窗外傳來公雞打鳴的聲音，
晨光透過雕花木窗的縫隙灑進來，在水泥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曉梅，起床了！
今天要去鎮(zhèn)上買年貨。"母親的聲音從樓下傳來，熟悉得讓我鼻子一酸。我猛地坐起身，
心臟狂跳不止。這不是夢，我真的重生了！回到了那個改變全家命運的春節(jié)前五天。
我顫抖著摸出枕頭下的手機——2023年1月16日，農歷臘月二十五。前世就是這一天，
我們全家從城里回到湖南老家準備過年。五天后的大年三十，
堂叔林德水和堂嬸王桂花在我們家水井投毒，導致全家五口三死兩傷。我因為愛喝水，
成了第一個倒下的人。記憶如潮水般涌來——那杯水的苦味，腹部刀絞般的疼痛，
弟弟林曉東抱著我哭喊的樣子，父母和奶奶相繼倒下的場景...2"曉梅？發(fā)什么呆呢？
快下來吃早飯！"父親的聲音打斷了我的回憶。我深吸一口氣，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疼，
不是夢。老天真的給了我一次重來的機會。下樓時，我仔細打量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家。
兩層半的磚混小樓，白墻黑瓦，是父親十年前蓋的。堂屋正中央掛著爺爺奶奶的遺像，
香爐里插著三炷新點的香。"怎么臉色這么差？是不是坐車累了？
"母親李秀蘭端著一碗熱騰騰的米粉放在我面前，關切地摸了摸我的額頭。我差點哭出來。
前世母親是第二個走的，她掙扎著爬到電話旁想叫救護車，卻最終倒在了半路。"沒事，媽，
就是有點暈車。"我低頭扒拉著米粉，掩飾自己發(fā)紅的眼眶。
父親林建國和弟弟曉東已經坐在桌邊吃起來了。曉東今年大二，在武漢大學讀計算機，
正是青春洋溢的年紀。前世他因為喝水少，成了兩個重傷者之一，
在醫(yī)院躺了三個月才撿回一條命，卻落下了終身肝損傷。"姐，聽說你考研成績快出來了？
"曉東嘴里塞滿米粉，含糊不清地問。"嗯，下個月。"我機械地回答，
心思卻全在如何避免五天后的悲劇上。吃完飯，父親發(fā)動他那輛舊面包車，
準備帶我們去鎮(zhèn)上采購年貨。我借口要整理行李，讓父母和弟弟先去。等他們離開后，
我立刻跑到后院的水井旁。這口井是爺爺那輩打的，水質清甜，全村有名。
前世就是它成了我們全家的催命符。井臺用青石砌成，上面蓋著木制井蓋。我掀開井蓋，
看著幽深的井水，渾身發(fā)冷。堂叔林德水家就在我們家隔壁，只隔著一道矮墻。
此刻那邊靜悄悄的，但我知道，他們一家七口都在里面。林德水是我父親的堂弟，
比我父親小五歲。他家生了五個女兒，
分別叫招娣、盼娣、念娣、來娣和...最后一個終于放棄了，叫林小五。
五個堂姐堂妹都沒讀高中，初中畢業(yè)就去廣東打工了。因為學歷低又長得普通，嫁得都不好。
堂叔堂嬸一直為此耿耿于懷，尤其看到我們家三個孩子都考上了好大學。前世直到死前，
我才從堂叔癲狂的自白中知道，他把這一切都歸咎于我們家的"好風水"。據他說，
我們家的房子正好建在了原本屬于他家的"龍脈"上，截斷了他家的運勢。
特別是我們三個孩子都考上好大學后，他更加確信是我們搶了他家的風水。
這種荒謬的想法在他們心里扎根多年，最終演變成了仇恨。我正盯著水井出神，
突然聽到隔壁傳來開門聲。我迅速躲到墻角，看到堂叔林德水趿拉著拖鞋走出來，
手里拿著一個空酒瓶。他比記憶中更顯老態(tài)，五十出頭的人看起來像六十多。背有些佝僂，
臉上皺紋縱橫，眼神陰郁。他走到院子角落的垃圾桶旁扔酒瓶，抬頭時正好與我四目相對。
"喲，曉梅回來啦？"他擠出一個笑容，露出被煙熏黃的牙齒，"怎么躲在這兒？
""堂叔好。"我強迫自己露出笑容，"我剛在檢查水井，好久沒回來了。""這井好啊，
甜著呢。"他走過來，眼神卻飄向井口，"你爸媽呢？""去鎮(zhèn)上了。"我故意擋在井前，
"堂叔最近身體怎么樣？""老樣子。"他擺擺手，眼神閃爍，"你們家孩子都有出息，
你堂叔我啊，就指望幾個丫頭多寄點錢回來了。"又寒暄了幾句，他轉身回屋了。
但我注意到，他臨走前又深深看了一眼水井，那眼神讓我毛骨悚然。3回到房間，我鎖上門，
開始制定計劃。前世悲劇發(fā)生在大年三十晚上，我們全家吃完年夜飯后喝了井水泡的茶，
相繼中毒。法醫(yī)后來檢測出井水里含有大量劇毒農藥"百草枯"，這種毒無藥可解，
致死率極高。堂叔堂嬸在事發(fā)后逃跑了，但三天后在鄰縣被抓。審訊中他們供認不諱，
聲稱就是要讓我們家"斷子絕孫"。我打開手機備忘錄，
個合適的方式讓他們提高警惕反擊計劃——如何讓堂叔一家自食惡果下午父母和弟弟回來時，
我主動幫忙搬年貨，趁機觀察家里的安全狀況。"爸，咱家水井平時上鎖嗎？
"我裝作隨意地問。"鎖那干啥？村里又沒外人。"父親把一箱蘋果遞給我，
"怎么突然問這個？""我看新聞說有的地方有人往別人家井里投毒..."我試探著說。
父親哈哈大笑："咱們村誰跟誰啊，幾十年鄰居了，誰會干這種事？"我咬了咬嘴唇。
前世父親也是這樣，對鄰里關系充滿信任，直到死都不相信是堂叔下的毒手。晚飯后，
我借口散步，獨自去了村里的小賣部。店主劉嬸是我小學同學的母親。"劉嬸，
最近堂叔...就是林德水，常來買東西嗎？"我買了瓶可樂，假裝閑聊。
劉嬸一邊找零一邊說："老林啊，最近來得勤，老買酒。前天還買了瓶農藥，
說是地里長雜草了。"我的心猛地一沉："什么農藥？""好像是百...百什么來著，
綠色瓶子的。"劉嬸回憶道。百草枯！和前世一樣！我手指發(fā)冷，差點拿不住找零的錢。
"曉梅你問這干啥？"劉嬸好奇地看著我。"沒什么，就隨口問問。"我強作鎮(zhèn)定，
"對了劉嬸，能借你家?guī)糜脝幔?在劉嬸家后院廁所，
我迅速用手機記下這個關鍵信息：堂叔已購買百草枯，作案工具準備好了?；丶衣飞?，
我經過堂叔家門前，聽到里面?zhèn)鱽頎幊陈暋?...你就知道喝！
五個丫頭一個比一個沒出息，現在村里誰不笑話我們？"堂嬸王桂花尖利的聲音穿透墻壁。
"閉嘴！要不是隔壁占了咱家風水，老子早生兒子了！"堂叔醉醺醺地吼回去。"風水風水，
你就知道怪風水！人家孩子讀書用功，咱們丫頭連初中都讀不完...""放屁！
就是他們家把龍脈截斷了！老子遲早..."我屏住呼吸，貼近墻壁。
"...遲早讓他們也嘗嘗斷子絕孫的滋味！"堂叔的聲音充滿怨毒，
和前世他站在我們中毒的全家人面前說的話一模一樣。我渾身發(fā)抖，不是出于恐懼，
而是憤怒。現在我有確鑿證據證明他們早有預謀，不再是前世那個毫無防備的受害者了。
4回到家里，弟弟曉東正在堂屋打游戲，父母在廚房收拾。"姐，你臉色怎么這么白？
"曉東抬頭看了我一眼。"有點冷。"我擠到他旁邊坐下，"曉東，你相信風水嗎？
"他嗤之以鼻："那都是封建迷信。怎么突然問這個？
"我壓低聲音："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人因為風水問題想害咱們家，你會怎么辦？
"曉東放下手機，認真地看著我："姐，你是不是聽說什么了？
"我正猶豫要不要告訴他實情，父親從廚房出來了："兩姐弟嘀咕什么呢？""沒什么，
討論游戲呢。"我趕緊轉移話題，現在還不是告訴全家的時候，他們不會相信的。
晚上躺在床上，我輾轉反側。距離大年三十還有四天，我必須在這之前阻止悲劇發(fā)生。
第二天一早，我告訴父母想去縣城買些東西，借了父親的摩托車?？h城離村里有二十多公里，
我在五金店買了一個小型無線監(jiān)控攝像頭，又去藥店買了幾個便攜式水質檢測試紙。
回村路上，我繞道去了鄉(xiāng)派出所。前世負責我們案子的警官姓趙，是個正直的人，
可惜當時為時已晚。我在派出所門口徘徊了十分鐘，最終沒有進去?，F在報警太早了，
沒有實質證據，警察不會受理的。到家后，
我偷偷把攝像頭安裝在了水井上方的一棵老槐樹上，角度正好能拍到井臺全景。
攝像頭連接到我手機，可以實時監(jiān)控。午飯時，堂叔家的二女兒盼娣突然來訪。
她比我大兩歲，在東莞一家電子廠打工，這次也回來過年。"曉梅，聽說你回來了，
我來看看你。"盼娣笑著說，手里拎著一袋橘子。我警覺起來。
前世她也是這時候來"串門"，還特意夸我們家的井水好喝，說城里自來水有味道。
"謝謝盼娣姐，進來坐吧。"我接過橘子，招呼她進屋。盼娣坐下后，果然開始東拉西扯，
最后話題引到了水上："還是老家的水好喝，特別是你們家這口井，全村有名呢。
"我假裝不經意地問："盼娣姐這次回來待多久？""過了初五就走，廠里趕訂單。
"她嘆了口氣，"打工不容易啊，還是你們讀書好，坐辦公室。"聊了一會兒，她起身告辭。
臨走前，她看似隨意地問："你們家年夜飯準備得怎么樣了？需要幫忙嗎？""都準備好了，
謝謝關心。"我微笑著送她出門，心里卻警鈴大作。前世她也問了同樣的問題，
顯然是在打探我們家的行程。下午，我以復習考研為借口躲在房間，
實際上通過手機監(jiān)控著水井的情況。堂叔家靜悄悄的，沒什么異常。晚飯后，
村里突然停電了。這在冬天很常見，負荷太大。我借著燭光檢查監(jiān)控，
發(fā)現電池只能維持四個小時。如果停電一整晚，攝像頭就失效了。"我出去看看。
"我對家人說，拿著手電筒來到后院。月光下，水井靜靜地立在那里，井蓋完好無損。
我剛松了口氣，突然聽到矮墻那邊有窸窸窣窣的聲音。我迅速關掉手電，屏息凝神。
一個黑影正從堂叔家那邊翻墻過來！5我屏住呼吸，緊貼著墻壁。黑影輕手輕腳地翻過矮墻，
落在我們家后院。月光下，我看清了那人的輪廓——正是堂叔林德水。他穿著一身黑衣，
手里似乎拿著什么東西。我的心跳如鼓，手心沁出冷汗。堂叔躡手躡腳地向水井走去。
就在他即將靠近井臺時，遠處突然傳來狗吠聲。堂叔明顯嚇了一跳，迅速躲到柴堆后面。
我趁機悄悄退回屋內，從窗戶繼續(xù)觀察。幾分鐘后，堂叔見沒有動靜，又摸向水井。
這次他直接掀開了井蓋。我渾身發(fā)冷，手指緊緊掐進掌心。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村里的電突然來了。后院的路燈亮起，堂叔像受驚的老鼠一樣竄回墻邊。
他慌亂中掉落了手里的東西，卻顧不上撿，倉皇翻墻逃走了。燈光下，
我看到一個綠色的小瓶子滾落在井臺邊。我等到堂叔家的門關上，才敢出去查看。
那果然是一瓶百草枯，已經開過封。我戴上事先準備的橡膠手套，小心地撿起瓶子。
里面的液體少了約三分之一。我的胃部一陣絞痛，前世毒發(fā)的痛苦記憶涌上心頭?；氐椒块g，
我用密封袋裝好農藥瓶，藏在了床底下的暗格里。這一夜我輾轉反側，無法入睡。
天剛蒙蒙亮，我就起床了。父母還在熟睡，我輕手輕腳地來到廚房。母親昨晚泡了一壺茶，
用的是井水。我偷偷倒掉茶水，換上桶裝水重新泡了一壺。然后我取出水質檢測試紙，
測試了井水。試紙顯示正常，看來堂叔還沒來得及投毒。早飯時，我裝作不經意地問："爸，
咱家井水最近味道怎么樣？"父親喝了口粥："挺好的啊，怎么了？""沒什么，
就是隨便問問。"弟弟曉東狐疑地看了我一眼。飯后，我告訴家人要去鎮(zhèn)上買點東西。
其實我是想跟蹤堂叔。我在堂叔家附近的巷口等了半小時，
終于看到他騎著那輛破自行車出來。我保持距離，騎著摩托車遠遠跟著。
堂叔沒有去常去的村里小賣部，而是直奔鎮(zhèn)上的農資店。我躲在對面商店，透過玻璃窗觀察。
堂叔在柜臺前和老板說了幾句，然后接過一個黑色塑料袋。他付錢時，
我清楚地看到塑料袋里透出綠色瓶子的輪廓。又是百草枯！堂叔離開農資店后，
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鎮(zhèn)郊的一片荒地。我悄悄尾隨，躲在樹后觀察。
只見堂叔蹲在荒地中央，從塑料袋里取出兩個綠色瓶子。他把其中一個藏在了荒地的枯井里。
然后他拿著另一個瓶子，鬼鬼祟祟地四處張望。確認沒人后，他快速離開了。我等堂叔走遠，
才敢靠近那口枯井。井口被雜草掩蓋，十分隱蔽。我撥開雜草，
發(fā)現里面果然藏著一瓶百草枯?？磥硖檬迨窃诜稚⒋娣抛靼腹ぞ摺Ｎ要q豫了一下，
沒有動這瓶農藥?，F在拿走會打草驚蛇，不如留作證據。6回家路上，我的大腦飛速運轉。
堂叔昨晚投毒未遂，今天又補充了"彈藥"。他一定會在年前再次動手。
我必須做好萬全準備。到家后，我發(fā)現弟弟曉東正在院子里修自行車。"姐，
你上午去哪兒了？"他頭也不抬地問。"去鎮(zhèn)上買了點東西。"我晃了晃手里的袋子。
曉東突然壓低聲音："你最近怪怪的，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我猶豫了一下，
決定試探性地告訴他部分實情。"曉東，如果我告訴你，有人想害咱們家，你會相信嗎？
"他停下手中的扳手，嚴肅地看著我："誰？為什么？""堂叔一家。"我深吸一口氣，
"他們覺得咱家搶了他們的風水。"曉東皺起眉頭："就因為這個？這也太扯了吧。
""我知道聽起來很荒謬，但...""姐，你是不是考研壓力太大了？
"曉東擔憂地看著我，"要不要去看看醫(yī)生？"我苦笑一下，果然沒人會相信這種離奇的事。
"算了，當我沒說。"我轉身進屋，心里沉甸甸的。下午，我在房間檢查監(jiān)控錄像。
雖然昨晚停電導致畫面中斷，但之前拍到的內容足夠作為證據了。
錄像清楚地記錄了堂叔翻墻、接近水井的全過程。只是光線太暗，看不清他手里的東西。
我把關鍵片段拷貝到U盤，和農藥瓶一起藏好。傍晚時分，村里突然熱鬧起來。
我透過窗戶看到堂叔家門口停了一輛面包車。五個打扮時髦的年輕女子提著大包小包下車。
是堂叔家的五個女兒都回來了！前世她們也是春節(jié)前一起回來的，當時我還覺得是團圓喜慶。
現在想來，恐怕沒那么簡單。我豎起耳朵，聽到隔壁傳來歡聲笑語。突然，
一個尖銳的女聲說："爸，那事準備得怎么樣了？"院子里瞬間安靜下來。
然后是堂叔壓低的聲音："進屋說。"我的心沉了下去。難道五個堂姐妹都知道投毒計劃？
甚至可能是共犯？晚飯時，我魂不守舍，幾次夾菜都掉在桌上。"曉梅，
你這兩天到底怎么了？"母親擔憂地問。"沒事，就是有點累。"我勉強笑了笑。
父親放下筷子："是不是學習太辛苦了？回家就好好休息。"我點點頭，
心里卻像壓了塊大石頭。7飯后，我借口散步，在村里轉了一圈。經過堂叔家時，
我聽到里面?zhèn)鱽砑ち业臓幊陈暋?...你們懂什么！老子忍了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