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睜眼,我回到了被嫡姐推下水淹死的那天。前世她毀我清譽(yù),害我慘死。這一世,
我笑著拉住姐夫的手:“姐姐讓我伺候好你?!碑?dāng)“捉奸”人群破門而入,
我哭得梨花帶雨:“求姐夫饒命,姐姐會(huì)打死我的!”嫡姐身敗名裂,成了全京城的笑話。
后來她跪在泥里求我:“妹妹,放過我吧!”我踩住她的手,笑得比她還毒:“姐姐,
賤|人生的賤|種,也配求饒?”這一世,我要她血債血償!---1我死了。
被柳明姝推下荷花池,活活淹死的。冰冷的池水灌進(jìn)我的鼻子,我的嘴巴。我拼命撲騰,
手指抓撓著滑膩的池壁,指甲都翻了。沒用。柳明姝就站在池邊,穿著她最愛的鵝黃宮裝,
像看一只落水的臭蟲一樣看著我。水沒過我的頭頂前,
我清楚地聽到她帶著笑的聲音:“賤|人生的賤種,也配和我爭?”水底很黑,很冷。
我最后的念頭是恨。恨這吃人的侯府,恨偏心到骨子里的父親,更恨柳明姝這張偽善的臉。
……“三小姐!三小姐!您醒醒啊!”一個(gè)熟悉又遙遠(yuǎn)的聲音在我耳邊炸開,
帶著哭腔和驚恐。我猛地吸了一口氣。像是溺水的人終于浮出水面。新鮮的空氣嗆進(jìn)肺里,
火燒火燎地疼。我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得眼淚直流?!叭〗悖∧伤阈蚜?!嚇?biāo)琅玖耍?/p>
”一張滿是淚痕的小臉湊到我眼前。是春桃。我那個(gè)傻乎乎,
最后為了護(hù)我被柳明姝活活打死的貼身丫鬟。她還活著?我茫然地轉(zhuǎn)動(dòng)眼珠。
熟悉的青紗帳頂,屋里點(diǎn)著劣質(zhì)的熏香,試圖掩蓋那股常年不散的潮氣。這是我的屋子。
永寧侯府最偏僻角落的那個(gè)破院子。我的手死死攥緊身下粗糙的褥子。骨節(jié)泛白。
指甲掐進(jìn)掌心,尖銳的疼。不是夢(mèng)。我真的……回來了?“三小姐,您怎么了?
您別嚇奴婢??!”春桃看我眼神發(fā)直,嚇得又要哭。我深吸一口氣,
壓下喉嚨里的腥甜和翻江倒海的恨意?!拔覜]事?!蔽业穆曇羲粏〉脜柡?,像砂紙磨過木頭,
“現(xiàn)在是什么時(shí)辰?”“剛、剛過申時(shí)?!贝禾夷ㄖ蹨I,“二小姐那邊派人來傳過話,
說……說讓您酉時(shí)初務(wù)必去花園假山后面的沁芳亭一趟,有要緊事找您?!鄙陼r(shí)末?沁芳亭?
這幾個(gè)字像淬了毒的針,狠狠扎進(jìn)我的腦子里。前世慘死的冰冷和窒息感瞬間卷土重來。
是今天!就是今天!我記得清清楚楚。前世,柳明姝也是在這個(gè)時(shí)辰,派人來傳話。
用她那副偽善的嫡姐面孔,說什么找到我生母留下的遺物了,讓我去沁芳亭拿。我那時(shí)蠢,
真信了。滿心歡喜地去了。結(jié)果等在那里的,根本不是遺物。是她的未婚夫,
靖遠(yuǎn)侯府的世子,趙崢。我剛踏進(jìn)亭子,趙崢就醉醺醺地?fù)淞诉^來,
嘴里還喊著柳明姝的名字。我嚇壞了,拼命掙扎,尖叫。衣服被扯開,頭發(fā)散亂。
就在我絕望的時(shí)候,柳明姝“恰好”帶著一群夫人小姐,“碰巧”逛花園逛到了這里。
她們看到了什么?看到一個(gè)衣衫不整、發(fā)髻散亂的庶女,
正“不知廉恥”地“勾引”她嫡姐的未婚夫!百口莫辯。趙崢酒醒了大半,矢口否認(rèn),
把臟水全潑到我身上。柳明姝哭得梨花帶雨,痛斥我不知廉恥,辜負(fù)她的信任。父親震怒,
當(dāng)場(chǎng)抽了我二十鞭子,打得我皮開肉綻,關(guān)進(jìn)祠堂。“勾引姐夫”的污名,像跗骨之蛆,
徹底釘死在我身上。從此,我成了侯府最骯臟的恥辱。也是從那天起,柳明姝看我的眼神,
徹底沒了偽裝的溫和,只剩下冰冷的厭惡和隨時(shí)可以碾死我的輕蔑。最終,
將我推入那冰冷的荷花池。原來,一切的源頭,都在這里。原來,她那么早,就想要我的命!
“三小姐?您……您臉色好難看?!贝禾覔?dān)憂地看著我。我閉上眼,再睜開時(shí),
眼底翻涌的恨意被壓了下去,只剩一片冰冷的死寂?!按禾?,”我聲音很平,聽不出情緒,
“替我梳妝?!薄鞍??梳妝?去……去沁芳亭嗎?”春桃愣住了,隨即臉上露出恐懼,
“三小姐,奴婢總覺得……二小姐突然找您,沒安好心。要不……咱們別去了吧?”不去?
怎么能不去?柳明姝精心為我準(zhǔn)備的這場(chǎng)“好戲”,主角不到場(chǎng),
豈不是辜負(fù)了她一番“美意”?我扯了扯嘴角,那弧度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叭?。
”我斬釘截鐵,“當(dāng)然要去?!薄翱墒恰薄皼]有可是?!蔽掖驍嗨?,眼神銳利如刀,
“按我說的做。給我挑一件……素凈點(diǎn)的衣服?!贝禾也桓以俣鄦?,手腳麻利地翻找起來。
我坐在破舊的銅鏡前。鏡子里映出一張蒼白、瘦弱的臉。眉眼依稀能看出幾分清秀,
但長期營養(yǎng)不良和擔(dān)驚受怕,讓這張臉毫無光彩,只剩怯懦。前世的柳含章,就是這樣。
卑微如塵,任人踐踏。最后無聲無息地死在冰冷的池底。連個(gè)水花都沒濺起。我對(duì)著鏡子,
緩緩地,扯出一個(gè)笑。鏡中那張怯懦的臉,因?yàn)檫@笑容,陡然變得詭異起來。眼底深處,
是淬了毒的寒冰。柳明姝,好姐姐。你欠我的,該還了。……酉時(shí)初。天色將暗未暗。
花園里靜悄悄的。假山石嶙峋,投下大片濃黑的陰影。沁芳亭就藏在假山后面,
像一只蟄伏的獸。我獨(dú)自一人,慢慢走近。亭子里果然有人。一個(gè)穿著錦袍的高大身影,
背對(duì)著我,腳步虛浮,正煩躁地扯著自己的衣領(lǐng)。濃烈的酒氣隔著老遠(yuǎn)就飄了過來。是趙崢。
和前世一模一樣。我放輕腳步,像一只無聲的貓,悄無聲息地靠近亭子。
就在我即將踏上亭子臺(tái)階的瞬間。身后假山石縫隙里,傳來一聲刻意壓低的、興奮的抽氣聲。
來了。柳明姝和她請(qǐng)來的“觀眾”。她們躲得很好,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
等著看我驚慌失措,等著看我身敗名裂的好戲。我嘴角那抹冰冷的笑意加深。腳步?jīng)]有停頓,
穩(wěn)穩(wěn)地踏進(jìn)了亭子。趙崢聽到動(dòng)靜,猛地轉(zhuǎn)過身。他喝得不少,眼神迷離,臉頰泛紅,
看到我,先是愣了一下。隨即,那迷蒙的眼神里,
瞬間燃起一股令人作嘔的、帶著酒氣的欲念。“明姝?是你嗎?你終于來了?
”他含糊地叫著柳明姝的名字,踉蹌著朝我撲來,張開雙臂就要抱。和前世一樣。
我甚至能聞到他身上那股混合著酒氣的熏香味道。令人作嘔。前世,我就是在這里,
嚇得魂飛魄散,尖叫著拼命掙扎躲避。2結(jié)果就是被他撕扯得更狼狽,在眾人面前更加不堪。
這一次,我沒有躲。在他撲過來的剎那,我甚至主動(dòng)向前迎了一小步。然后,
在他那雙油膩的手即將碰到我肩膀的前一秒——我猛地伸出手,不是推拒。
而是主動(dòng)地、用力地抓住了他的一只手腕!我的動(dòng)作太快,太突然。趙崢完全沒料到。
他撲過來的勢(shì)頭被我這么一抓,帶得一個(gè)趔趄,差點(diǎn)摔倒,酒都醒了兩分。
他愕然地看著我抓住他手腕的手。又抬頭,對(duì)上我的眼睛。我臉上沒有半分驚慌失措。
反而帶著一種……近乎詭異的平靜。甚至,嘴角還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敖惴颍?/p>
”我的聲音不大,清晰得剛好能讓亭子里的人聽見,也足夠讓假山后豎著耳朵的人捕捉到,
“姐姐說……”我故意停頓了一下,滿意地看著趙崢眼中閃過迷惑,
而假山后傳來更清晰的、壓抑的騷動(dòng)?!敖憬阏f,”我微微歪頭,聲音放得更輕,
帶著一種天真的殘忍,“讓我今晚……好好伺候你?!鞭Z!這句話,像一道驚雷。
炸在趙崢耳邊。也炸在假山后那些偷聽者的耳朵里。趙崢的醉意瞬間被驚飛了大半。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像是第一次看清眼前這個(gè)他一直視為螻蟻的庶女。
那眼神里充滿了震驚、荒謬,還有一絲被冒犯的怒意。“你……你說什么?!
”他難以置信地低吼,試圖甩開我的手。但我抓得很緊。指甲幾乎要嵌進(jìn)他的皮肉里。
就在這時(shí)!“蹬蹬蹬!”急促雜亂的腳步聲從假山后響起。
伴隨著柳明姝那刻意拔高、充滿“震驚”和“憤怒”的尖叫:“含章!你們?cè)谧鍪裁???/p>
”來了。主角登場(chǎng)。精心策劃的捉奸大戲,準(zhǔn)時(shí)開鑼。只不過,演員的位置,該換一換了。
人群呼啦一下涌到亭子入口。柳明姝一馬當(dāng)先,臉上是精心排練過的震驚、羞憤和痛心疾首。
她身后,跟著幾位平日里與她交好的高門夫人小姐,還有幾個(gè)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丫鬟婆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燈一樣,齊刷刷地釘在了亭子里。釘在我和趙崢身上。
釘在我那只死死抓著趙崢手腕的手上。場(chǎng)面,瞬間凝固。
空氣里只剩下趙崢粗重的喘息和柳明姝假惺惺的抽泣。柳明姝的戲做得很足。她捂著嘴,
身體搖搖欲墜,仿佛承受了天大的打擊,悲憤欲絕地指著我:“含章!
你……你怎能如此不知廉恥!竟敢……竟敢勾引你姐夫!
”她身后的夫人們也立刻配合地露出鄙夷、唾棄的神色,指指點(diǎn)點(diǎn),竊竊私語?!疤炷?!
真是傷風(fēng)敗俗!”“小小庶女,心比天高!”“永寧侯府的臉都被丟盡了!”每一句,
都像前世的鞭子,狠狠抽打過來。只不過,這一次,抽不到我身上了。
就在柳明姝那句“勾引姐夫”的指控剛落下。就在那些鄙夷的目光快要將我淹沒的瞬間。
我臉上的平靜和那絲詭異的笑意,消失了。像變戲法一樣。取而代之的,
是鋪天蓋地的、純粹的恐懼!我的身體開始劇烈地顫抖。像秋風(fēng)里最后一片枯葉。
抓住趙崢手腕的手,猛地松開,仿佛被烙鐵燙到。然后,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注視下。
我“噗通”一聲,直挺挺地朝著趙崢的方向跪了下去!膝蓋重重砸在冰冷的石板上,
發(fā)出沉悶的響聲。疼。但遠(yuǎn)不及前世的萬分之一。我抬起臉,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
洶涌而出。瞬間就糊滿了整張蒼白的小臉。我的眼神驚恐萬狀,充滿了無助和哀求,
直直地看向還處在震驚和暴怒邊緣的趙崢。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帶著哭腔,
尖銳地劃破了凝固的空氣:“姐夫!姐夫饒命??!”“求求您!求求您放過我吧!
”“姐姐說了……說要是伺候不好您……她會(huì)……她會(huì)打死我的!”“求姐夫開恩!
饒了我吧!”轟?。。∪绻f我剛才那句“伺候你”是驚雷。那么現(xiàn)在這幾句哭喊,
就是一場(chǎng)毀滅性的地震!直接把在場(chǎng)所有人都震懵了!亭子里死寂一片。落針可聞。
所有人的表情,都像被瞬間凍住。柳明姝臉上那悲憤欲絕的表情徹底僵住,
裂開了一道難以置信的縫隙,眼睛瞪得像銅鈴。她身后的夫人們,
那些鄙夷的唾棄還掛在嘴邊,此刻卻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表情滑稽地凝固在臉上,
嘴巴半張著,發(fā)不出一點(diǎn)聲音。她們的目光,像生了銹的機(jī)器,極其緩慢、極其僵硬地,
從跪地哭求的我身上,一點(diǎn)點(diǎn)移向了臉色瞬間鐵青、胸膛劇烈起伏的趙崢。最后,
又齊刷刷地、帶著驚疑和審視,釘回了臉色煞白、搖搖欲墜的柳明姝身上。
空氣沉重得能壓死人。只有我凄慘的哭聲在亭子里回蕩。
…求您了……姐姐真的會(huì)打死我的……”“我……我不敢不聽姐姐的話啊……”每一句哭訴,
都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準(zhǔn)無比地捅在柳明姝的心窩子上。也捅破了趙崢最后一絲理智。
“柳明姝——!”趙崢的咆哮如同受傷的野獸,震得整個(gè)亭子都在發(fā)顫。他額頭上青筋暴起,
那張英俊的臉因?yàn)闃O致的憤怒和羞恥而扭曲變形,眼睛死死地瞪著柳明姝,噴著火,
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昂?!好得很!原來是你!是你這個(gè)毒婦!竟敢拿本世子當(dāng)?shù)妒梗?/p>
拿你的親妹妹當(dāng)娼妓一樣往我床上送?!”他氣得渾身發(fā)抖,手指哆嗦著指向柳明姝,
每一個(gè)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冰碴子?!盀榱讼莺δ氵@個(gè)庶妹,
你連自己的未婚夫都算計(jì)?!連你自己的臉面,連靖遠(yuǎn)侯府的臉面都不要了?!”“柳明姝!
你這個(gè)蛇蝎心腸的賤|人!”“哐當(dāng)!
”3柳明姝被他這劈頭蓋臉的怒罵和那聲“賤|人”砸得眼前發(fā)黑,徹底站不住了,腿一軟,
狼狽地跌坐在地。精心梳理的發(fā)髻散亂下來,珠釵歪斜。臉上血色褪盡,
只剩下死人一樣的灰白。“不……不是的……崢哥哥……你聽我解釋……”她慌了,
徹底慌了,語無倫次地想要辯解,伸出手想去抓趙崢的衣擺?!皾L開!
”趙崢嫌惡至極地一腳踢開她的手,力道之大,讓柳明姝痛呼一聲,手腕立刻紅腫起來。
“解釋?還有什么好解釋!”趙崢胸膛劇烈起伏,
環(huán)視著周圍那些表情精彩紛呈的夫人小姐們,只覺得前所未有的恥辱和憤怒灼燒著他。
“諸位夫人小姐今日都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就是這個(gè)毒婦!設(shè)下這等下作圈套,
意圖毀她妹妹清譽(yù),更是將本世子玩弄于股掌!
”他猛地指向還在地上瑟瑟發(fā)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我,聲音充滿了諷刺和憐憫。“看看!
看看她這副樣子!被自己的親姐姐逼著來‘伺候’姐夫!不聽話就要被打死!
這就是永寧侯府嫡女的做派!這就是我趙崢差點(diǎn)要娶進(jìn)門的蛇蝎!”“這門親事,就此作罷!
我靖遠(yuǎn)侯府,高攀不起!”最后一句,如同最后的判決。砸得柳明姝魂飛魄散。“不——!
崢哥哥!你不能!我是冤枉的!是她陷害我!是這個(gè)賤|人陷害我?。 绷麈瓘氐妆罎⒘?,
涕淚橫流,不顧形象地尖叫起來,發(fā)瘋般指向我??纱丝?,沒人信她。
那些夫人小姐們看她的眼神,已經(jīng)從最初的震驚、鄙夷,變成了赤|裸裸的厭惡、唾棄,
還有一絲絲看瘋子的憐憫?!皣K嘖,真沒想到啊……”“心也太毒了,
親妹妹都下得去手……”“是啊,還拿世子做筏子,膽子也太大了……”“這要是真嫁過去,
還得了?”竊竊私語像無數(shù)根針,扎在柳明姝身上。她精心維持了十幾年的完美嫡女形象,
在這一刻,徹底崩塌,碎成了齏粉。她成了整個(gè)京城最大的笑話。
趙崢連看都懶得再看她一眼,嫌惡地一拂袖,帶著滔天|怒火,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
那些夫人小姐們也紛紛搖頭,用一種避之不及的姿態(tài),迅速散去。
沒人再關(guān)心地上那個(gè)哭得快要暈厥的庶女。很快,假山后只剩下死寂。和癱在地上,
失魂落魄、眼神空洞的柳明姝。以及,跪在冰冷石板上,低著頭,肩膀還在微微聳動(dòng)的我。
我臉上的淚痕未干。但嘴角,卻在無人看見的角度,緩緩勾起。冰冷刺骨。柳明姝,好戲,
才剛開始?!叻纪さ摹昂脩颉?,像長了翅膀的風(fēng),一夜之間刮遍了整個(gè)京城權(quán)貴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