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dāng)然記得蕭玦辰。
當(dāng)年蕭國國力弱,皇上不得已將兒子蕭玦辰送往齊國為質(zhì)子,一去便是七年。
直到她率領(lǐng)沈家軍打敗齊國,才將蕭玦辰接回。
后來,蕭玦辰在她的軍營休整了近一個月才回去,差點發(fā)現(xiàn)她女扮男裝的秘密。
出了皇宮,沈依瀾與周嬤嬤一同乘坐馬車,直奔鎮(zhèn)國公府。
鎮(zhèn)國公府大門緊閉,氣勢恢宏。沈依瀾深吸一口氣,邁步走進鎮(zhèn)國公府。
"站??!你們是什么人?"府門口的管家伸手?jǐn)r住了她們,面露警惕之色。
看著這樣的管家,沈依瀾心中冷笑道,果然如此。
自己提前一天來了國公府,此時母親正在為沈清歌說媒呢,
這樣重要的時刻,管家自然不會讓自己進來。
她正欲開口,管家已經(jīng)不耐煩地擺手道:
"夫人今日有貴客到訪,正在談?wù)撘?,閑雜人等不得入內(nèi)!"
柳絮聽了,頓時氣得臉色漲紅:"你這奴才好大的膽子!
這是我們小姐,沈家嫡女沈依瀾!"
管家上下打量著沈依瀾,眼中閃過一絲狐疑:
"嫡小姐?看起來有些像,但夫人說了今天誰也不能前來打擾!"
他搖了搖頭,語氣堅決,"抱歉,夫人吩咐過,今日重要客人在府,任何人不得打擾。
若真是嫡小姐,請在外候著,待我稟報夫人。"
"你——"柳絮氣得說不出話來,眼看就要發(fā)作。
管家一臉不以為然:"小姐若真是夫人的女兒,就該體諒夫人的難處。
夫人事情重要著呢,難道小姐就不能等一等?"
周嬤嬤本想保持沉默,畢竟這是沈家的家事,她作為外人不宜過多干涉。
但見沈依瀾被如此刁難,她終于按捺不住,冷哼一聲,向前一步。
"你一個下人,竟敢對主子如此無禮?"
周嬤嬤聲音不大,卻如寒冰般刺骨,
"看來鎮(zhèn)國公府的規(guī)矩都忘了?還是說,這府中已無主次之分了?"
管家聞聲抬頭,看清來人后,臉色頓變。
周嬤嬤乃沈貴妃的奶媽,從小就在鎮(zhèn)國公府長大,曾是老夫人的侍女,在府中地位崇高。
如今她出現(xiàn)在沈依瀾身旁,這意味著......
"周...周嬤嬤!"管家臉上的表情一瞬間從高傲變?yōu)檎~媚,
"您、您怎么來了?這...這位真是嫡小姐嗎?"
"難不成本嬤嬤會帶著冒牌貨回來?"
周嬤嬤眉毛一挑,聲音更冷了幾分,"讓開!"
管家連忙后退,只能支吾道:"我、我這就去稟報夫人..."
"不必了。"周嬤嬤揮了揮手,帶著沈依瀾大步向前,
"嫡小姐回自己家,還需通報嗎?"
管家不敢阻攔,其他家丁看到周嬤嬤的威嚴(yán),也沒有一個敢上前。
就這樣,沈依瀾在周嬤嬤的護送下,徑直進入了鎮(zhèn)國公府。
穿過回廊,來到正廳前,沈依瀾聽到里面?zhèn)鱽碚勑β暋?/p>
她示意周嬤嬤稍停,悄悄向內(nèi)望去。
廳內(nèi)賓主分列而坐。主位上是沈母崔氏,一身華貴錦衣,頭上珠翠搖曳;
對面是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想必是寧遠(yuǎn)侯夫人;
下首坐著的則是沈清歌,一身淡粉衣裙,容顏姣好。
只見寧遠(yuǎn)侯夫人正對沈清歌贊譽有加,言語間似乎對這位姑娘十分滿意。
崔夫人則滿面笑容,不時點頭,神情中透著幾分得意。
周嬤嬤看了一眼,冷哼一聲,推門而入。
"老身不知鎮(zhèn)國公府如今是何等規(guī)矩,嫡小姐回府,竟然被管家攔在門外,夫人也不管管的?"
她的聲音尖銳刺耳,如同一把利刃劃破了廳內(nèi)的和諧氣氛。
三人同時抬頭,看到沈依瀾和周嬤嬤站在門口,各自神色各異——
寧遠(yuǎn)侯夫人臉上寫滿驚訝,崔夫人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而沈清歌則迅速低下頭,掩飾眼中的慌張與敵意。
"周嬤嬤?"崔夫人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擠出一絲笑容,
"您怎么來了?還有...依瀾,你不是說四日后才回來嗎?"
沈依瀾微微一笑,緩步上前:"原本是這樣安排的,但女兒想念母親,便加緊行程,提前回來了。"
她轉(zhuǎn)向?qū)庍h(yuǎn)侯夫人,深深一禮:"不知道寧遠(yuǎn)侯夫人前來,有失遠(yuǎn)迎,還望見諒。"
寧遠(yuǎn)侯夫人目光在沈依瀾身上停留片刻,似乎在思索什么,隨后回以一禮:"沈小姐客氣了。"
周嬤嬤上前一步,冷聲道:
"不知道夫人是如何持家的,嫡女回家,竟被管家攔在門外,
這般家風(fēng),可不是一個國公府該有的。"
崔夫人被這一問,面色有些掛不住,勉強解釋道:
"這...這是個誤會,我正在與寧遠(yuǎn)侯夫人為清歌說親事,管家不知依瀾提前回來,所以..."
"為清歌姐姐說親?"沈依瀾垂了垂嘴角,聲音中透著一絲傷心,
"母親不是說要為我安排婚事,才讓我回京的嗎?
怎么現(xiàn)在反倒是為堂姐操心起來了?
清歌是叔父的女兒,自有叔母為她操持婚事,何須母親費心?"
此言一出,寧遠(yuǎn)侯夫人的臉色頓時變了。
她緩緩站起身,看向崔夫人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慍怒。
"崔夫人,這是怎么回事?"她聲音低沉,
"方才你還說鎮(zhèn)國公府日后會以沈清歌為重,說你的親生女兒身體不好,一直養(yǎng)在莊子上,恐怕不能生育......"
她的目光轉(zhuǎn)向沈依瀾,上下打量,"可我看令愛氣色甚好,哪有半分病態(tài)?"
沈依瀾聞言,心中了然。
前世母親也是這般,先是詆毀她的名聲,然后將她生生逼死。
沒想到如今時光倒轉(zhuǎn),母親竟是故技重施!
崔夫人頓時語塞,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不知如何是好。
寧遠(yuǎn)侯夫人冷笑一聲:"崔夫人是在戲弄我嗎?想讓我兒娶一個庶出的女兒?
真當(dāng)我寧遠(yuǎn)侯府沒人了?"
說罷,她拂袖而去,連告辭的話都懶得說。廳內(nèi)一時陷入尷尬的沉默。
崔夫人面色鐵青,眼中閃過一絲惱怒,最終還是強壓下火氣,勉強對沈依瀾笑道:
"依瀾,你這么快就回來了啊。邊疆的沈家軍都安排好了嗎?
你叔父已經(jīng)準(zhǔn)備妥當(dāng),你把令牌給我,我好讓他去接替你。"
此話一出,周嬤嬤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她心中暗道:
這崔夫人未免太過分了,女兒五年未歸,一見面不問安危,反而急著要軍權(quán)!
周嬤嬤上前一步,神色肅然:
"夫人,關(guān)于沈家軍之事,貴妃娘娘另有安排。此事容我回頭與老夫人說明。"
她的目光轉(zhuǎn)向沈清歌,面色不悅地說道:"您怎么給沈清歌說媒了?
她的婚事自有她母親安排。您該好好撫養(yǎng)依瀾和瑾瀾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