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夫人聞言,臉色微變,顯然被這番話戳中了痛處。
自己從進(jìn)沈家起就不喜歡那個天天把打打殺殺掛在嘴邊的小姑子。
可如今呢,人不也成了皇上最寵愛的貴妃嗎?
但崔夫人不愿就此低頭,她冷哼一聲,反駁道:
"那是以前!如今不同了,你已經(jīng)十九歲了,再過幾年就二十多了,
都快成老姑娘,若再不嫁人,將來如何是好?"
聽了這話沈依瀾看向沈清歌嘲諷的說道:“這里不是有一個二十的都還沒嫁出去嗎,我急什么”
“你”崔夫人聽得這話頓時(shí)啞口無言。
沈依瀾繼續(xù)道:"況且我出去是因?yàn)樯蚣臆娨捅R司有要事交接,萬一有差錯,您負(fù)得起這個責(zé)任嗎?"
聽到沈家軍三個字,崔夫人眼中閃過一絲忌憚,但很快又恢復(fù)了鎮(zhèn)定。
她擺了擺手,語氣中帶著幾分不耐煩:
"這些事情不如讓你叔叔云霆去處理,他是男子,更懂這些軍務(wù)。女孩子拋頭露面不好。"
沈依瀾冷笑一聲:
"兵馬司可是京城的軍隊(duì),就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萬一有差錯,沈云霆擔(dān)待得起嗎?"
她語氣陡然變得嚴(yán)厲起來:
"若是出了什么差錯,恐怕不只是沈云霆一個人的事了,整個沈家都要受牽連。?"
這番威脅之言,讓崔夫人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她沉默片刻,終于妥協(xié)道:
"好吧,你去吧。但記住,辦完事就立刻回來,不得在外逗留!"
沈依瀾微微頷首,沒有多言,轉(zhuǎn)身離去。
待沈依瀾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崔夫人的身體瞬間癱軟下來,倒在椅子上,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這孩子,長大了都會違逆母親了..."
她語氣中滿是無奈與疲憊:"她難道不知道,這京城哪有女孩子隨意外出的道理?
她還要嫁人呢,我這都是為她好啊。"
沈清歌坐在一旁,心中思索了片刻。
她放下手中的繡活,走到崔夫人身旁,輕聲安慰道:
"伯母不必憂心,依瀾妹妹在軍營呆久了,不習(xí)慣京城的規(guī)矩是應(yīng)該的。
久了,她自然會明白伯母的良苦用心。"
她的話語如同一劑良藥,讓崔夫人的臉色緩和了幾分。沈清歌見狀,繼續(xù)道:
"不過..."她的聲音突然低了下來,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最近京城不太平,依瀾妹妹這樣隨意走動也是有危險(xiǎn)的。不如..."
她頓了頓,神秘地湊近崔夫人耳邊:"不如讓她病在床上一段時(shí)間,這樣就安全了。"
崔夫人聞言,似乎有些動搖,但隨即又露出幾分猶豫的神色:"這...這樣好嗎?"
沈清歌見崔夫人有些心動,立刻趁熱打鐵:"過些日子不是要去靈云寺祈福嗎?到時(shí)伯母您就......"
這邊,沈依瀾已經(jīng)來到了兵馬司。
兵馬司位于京城西側(cè),是京城防務(wù)的核心機(jī)構(gòu)。
高大的城墻,威嚴(yán)的門樓,無不彰顯著這座建筑的重要性。
沈依瀾熟門熟路地穿過一道道關(guān)卡,直接來到了副指揮使的房間前。
她輕叩門扉,里面?zhèn)鱽硪宦曀实幕貞?yīng):"進(jìn)來!"
推門而入,只見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正坐在案前翻閱文書。
聽到動靜,他抬起頭來,看清來人后,臉上頓時(shí)綻放出驚喜的笑容。
"依瀾!你回來了!"
男子站起身,大步向前,似乎想給她一個熱情的擁抱,
但走到半路又停了下來,有些尷尬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傷好些了嗎?"
這位正是副指揮使司徒南,定國公之子,定國公和沈依瀾父親是好友。
從小兩家來往甚密,司徒南與沈依瀾情同兄妹,親密無間。
沈依瀾看著司徒南,心中涌起一絲溫暖。
司徒南從小跟著自己的父親一起練武,兩人從小就相識。
五年前,沈依瀾去前線時(shí),對外謊稱是患病去了莊子里休養(yǎng)。
而司徒南則在定國公的安排下進(jìn)了兵馬司,一路升遷到副指揮使的位置。
此次來找他,除了敘舊外,更重要的是想了解當(dāng)前京城的局勢,為自己和沈家軍的未來做好打算。
"好多了。"沈依瀾微笑著回應(yīng),
"我這不是剛回來,不知道如今的京城什么樣子了,所以想來找你問問。"
司徒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是想問皇上對沈家軍的看法吧?"
沈依瀾心中一驚,但面上并未顯露,只是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
司徒南嘆了口氣,示意她坐下,然后親自為她倒了一杯茶:
"你也知道,我朝歷來都是重文輕武,所以才會出現(xiàn)被齊國打壓的現(xiàn)狀。"
他的目光變得深邃:"不過也多虧你們沈家軍打贏了齊國,挽回了一局。
但就算如此,皇上還是不喜歡打仗。"
司徒南的聲音低沉下來:"現(xiàn)在我們和齊國簽了和平協(xié)議,皇上就覺得不再需要你們了。
估摸著不久就會讓你們把沈家軍交給皇室,或者交給某位皇子來統(tǒng)領(lǐng)。"
他停頓了一下,觀察著沈依瀾的反應(yīng):"畢竟如今沈家軍壯大了,皇上也怕你們造反。"
聽到這些話,沈依瀾心中涌起一股怒火。
當(dāng)年蕭國式微,遭受齊國打壓,皇上甚至將秦王送去當(dāng)質(zhì)子。
是父兄和自己與沈家軍血戰(zhàn)到底,打贏了戰(zhàn)爭,甚至逼齊國簽訂了和平協(xié)議。
如今蕭國無事,皇上就準(zhǔn)備卸磨殺驢了?
不過,沈依瀾很快就平復(fù)了自己的情緒,仔細(xì)思索起來。
前世,沈云霆能一直掌管沈家軍,皇上對此也沒有說法,怕是他一早就投靠了某位皇子。
看來,自己也要早做打算了。
司徒南見她陷入沉思,便又道:"對了,你回京這么多天,可見過秦王了?"
"秦王?"沈依瀾有些詫異,"我為何要見他?"
司徒南面露驚訝:"你不知道嗎?當(dāng)年你們沈家軍打贏了齊國,救回了被扣為質(zhì)子的秦王。
他回京后,對你們沈家一直心存感激,多次在皇上面前為沈家說好話。"
他頓了頓,又道:"尤其是對你兄長,更是稱贊有加,說他是蕭國少有的將才。
他如今掌管五城兵馬司,聽到我曾和你兄長交好后,一直對我多有照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