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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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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是皇帝最寵愛的貴妃,卻在暴斃后留給我一紙血書:“殺我者,天子。

”>我撕毀戶帖冒名入宮,發(fā)現(xiàn)皇帝夜夜召我侍寢時都燃著催情香。>太醫(yī)署的密檔記載,

姐姐中的是廿七味劇毒,需連續(xù)下毒百日。>宮宴上我當(dāng)眾掀翻酒案:“陛下日日焚香,

是否因無法令女子有孕?”>太后聞言當(dāng)場杖斃太醫(yī)令,皇帝臉色慘白地屏退左右。

>當(dāng)他顫抖著問我何時下的毒,我撫著鬢邊銀簪輕笑:>“從第一夜開始,

您枕邊放的就不是香,是五石散?!?--閃電撕裂墨汁般濃稠的夜,

慘白的光剎那間涌入冷宮破敗的窗欞,像一只窺探陰私的巨眼,旋即又被滾滾雷聲碾碎。

豆大的雨點狂暴地砸在腐朽的窗欞上,發(fā)出令人心悸的噼啪聲,更襯得殿內(nèi)死寂一片。

沈清漪蜷在冰冷刺骨的磚地上,單薄的素色寢衣早已被冷汗浸透,濕漉漉地貼在身上,

勾勒出嶙峋的骨架。每一次粗重艱難的喘息都帶著破風(fēng)箱般的嘶鳴,

在空曠的殿宇里激起微弱而絕望的回響。她瘦得脫了形,

曾經(jīng)艷冠六宮、顧盼生輝的臉頰深深凹陷下去,唯有一雙眼睛,在閃電的映照下亮得駭人,

死死盯著殿門的方向,仿佛在等待,又像是在詛咒。又是一道猙獰的閃電劈下,

慘白的光瞬間照亮了她緊攥在胸前的右手??菔萑绮竦氖种缚p隙里,

露出一角褪了色的舊錦囊,

上面歪歪扭扭繡著一朵小小的、稚嫩的茉莉花——那是妹妹清辭十歲時,用笨拙的針線,

熬紅了眼睛給她繡的生辰禮。針腳粗大,花樣也幼稚可笑,卻是她在這深宮十年里,

唯一真正暖過心窩的東西?!斑腊 ?一股無法遏制的腥甜猛地涌上喉頭,

沈清漪身體劇烈地弓起,如同離水的魚般痛苦地抽搐,大股粘稠烏黑的血沫從她嘴角溢出,

滴落在冰冷的青磚上,洇開一片觸目驚心的暗紅。她的視線開始模糊,

身體里的力氣正被某種冰冷的東西飛速抽走,連攥緊那個小小錦囊都變得無比艱難。朦朧中,

那扇沉重、仿佛隔絕了生死的殿門,“吱呀”一聲,被緩緩?fù)崎_一道縫隙。

一個頎長挺拔的身影立在門外沉沉雨幕與殿內(nèi)微弱燭光的交界處,

玄色的龍袍下擺被雨水濡濕,沉重地貼在地上。他并未踏入,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

像一個冰冷的剪影,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地上垂死的生命。

那雙曾盛滿柔情蜜意、令她如飲醇酒的眼眸,此刻在昏暗的光線下,只剩下深不見底的幽寒,

如同兩口結(jié)了冰的深潭,沒有一絲波瀾,一絲溫度。是他。趙珩。沈清漪的瞳孔猛地收縮,

最后一點微弱的光亮驟然在眼底爆開,那不是愛戀,而是淬了毒的、刻骨的恨意。

她不知哪里來的力氣,沾滿污血的左手猛地抬起,用盡生命最后的殘燼,

狠狠抓向自己早已被冷汗和血水浸透的素白中衣下擺!

“刺啦——”布帛撕裂的聲音在死寂的殿內(nèi)格外刺耳。她用顫抖的、染血的指尖,

在扯下的那片白色里衣上,用盡最后一絲力氣,一筆一劃,扭曲而瘋狂地書寫。

每一個筆畫都像是用骨頭在石頭上刻鑿,帶著深入骨髓的怨毒。烏黑的血在雪白的布上洇開,

凝成三個猙獰如鬼畫符的字:殺我者,天子!寫罷,

她最后看了一眼門外那模糊而冰冷的玄色身影,喉嚨里發(fā)出一聲含混不清的嗚咽,

不知是哭還是笑。所有的力氣瞬間抽離,那只緊握著染血布片的手頹然垂落,“啪嗒”一聲,

輕飄飄地掉在冰冷的地面上,恰好落在那個褪色的茉莉花錦囊旁。她眼中的光,熄滅了。

頭歪向一側(cè),空洞的眼睛依舊死死瞪著殿門的方向,仿佛要將那人的身影烙印進(jìn)無邊的幽冥。

門外的身影,依舊沉默。片刻,殿門被無聲地、徹底地關(guān)上,隔絕了外面狂暴的雨,

也徹底隔絕了這方天地里最后一點微弱的生息。只有那染血的布片,

和那個小小的、褪色的錦囊,靜靜地躺在冰冷的地上,像兩枚無聲的烙印,

烙在這座吃人宮殿的心臟上。---雨后的清晨,濕漉漉的青石板路反射著慘白的天光。

一輛簡陋的青帷小驢車“吱呀吱呀”碾過京城外泥濘的小路,停在了一處荒僻無人的野林邊。

車簾掀開,沈清辭利落地跳下車。她穿著一身粗布麻衣,身量纖瘦,臉上未施脂粉,

卻掩不住那與沈清漪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精致輪廓。只是那雙眼睛,比姐姐少了幾分柔媚,

多了幾分山泉般的清冽和此刻凝結(jié)不化的寒冰。

她手中緊緊攥著一方被仔細(xì)折疊、卻依舊透出暗紅血漬的布片。

“阿姐……” 她低低喚了一聲,聲音沙啞得厲害,像是砂紙摩擦過喉嚨。她展開那方血書,

三個字如同燒紅的烙鐵,燙得她指尖都在顫抖。沒有眼淚。所有的悲痛和難以置信,

在昨夜接到冷宮遞出的、那個沾著姐姐體溫和血腥氣的錦囊時,

就已經(jīng)在徹骨的寒意中凍結(jié)、碎裂,最終沉淀為眼底深處那一片望不到邊際的寒潭。

錦囊里除了這血書,還有一枚小小的、磨得極其鋒利的銀簪頭,冰冷刺骨。她抬起頭,

望向皇城的方向。那巍峨的宮闕在雨后初霽的薄霧中若隱若現(xiàn),金碧輝煌,如同云端仙境。

可沈清辭只覺得那是一頭蟄伏的巨獸,剛剛吞噬了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連骨頭渣子都不曾吐出來?!疤熳印?她咀嚼著這兩個字,

每一個音節(jié)都浸透了血的味道。趙珩。

那個曾對著姐姐海誓山盟、許諾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男人,

那個曾用最溫柔目光描摹姐姐容顏的帝王。原來他溫柔的背后,是淬了劇毒的刀子,

一刀一刀,凌遲了姐姐整整一百天!廿七味劇毒。百日折磨。生不如死。

最后像條野狗一樣死在冰冷的冷宮地上。恨意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間纏緊了心臟,

勒得她幾乎窒息。但越是如此,她的眼神反而越發(fā)沉靜,像暴風(fēng)雪來臨前凝固的冰湖。

她轉(zhuǎn)身回到驢車旁,從里面取出一個半舊的藍(lán)布包裹。解開包裹,里面是兩冊薄薄的戶帖,

紙張已經(jīng)有些泛黃卷邊。一冊寫著“沈清漪”,一冊寫著“沈清辭”。她們是雙生花,

戶帖上的畫像幾乎難以分辨,唯有名字不同。沈清辭拿起那冊寫著“沈清辭”的戶帖,

指腹緩緩撫過自己的名字。然后,沒有任何猶豫,雙手抓住戶帖的兩端,猛地用力!

“嗤啦——”紙張撕裂的聲音干脆而決絕。她面無表情,一下,又一下,

將寫著自己名字的戶帖撕扯成越來越小的碎片。最后,她將這把碎紙片狠狠拋向空中。

紙屑如同白色的、不祥的蝶,在清晨微涼的、帶著泥土腥氣的風(fēng)里打著旋,紛紛揚揚,

最終飄落在泥濘的路面、沾滿露水的草叢里,被污濁的泥水迅速吞噬、浸透,消失不見。

從此,世上再無沈清辭。她拿起僅存的那冊寫著“沈清漪”的戶帖,緊緊按在心口。

冰冷的紙張貼著溫?zé)岬钠つw,那里跳動著一顆被仇恨重塑的心。“阿姐,” 她對著虛空,

對著皇城的方向,聲音輕得像耳語,卻帶著斬斷一切后路的決絕,“等著我。

”她將那枚從姐姐錦囊里得來的、磨得異常鋒利的銀簪頭,小心地藏入發(fā)髻深處。

冰涼的觸感緊貼著頭皮,像一枚隨時準(zhǔn)備出鞘的復(fù)仇之匕。然后,她整了整身上粗陋的麻衣,

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燃燒著兩簇幽冷的火焰,一步一步,

朝著那吞噬了姐姐的、金碧輝煌的巨獸巢穴,堅定地走去。

---厚重的朱漆宮門在身后緩緩合攏,發(fā)出沉悶而悠長的“隆隆”聲,

隔絕了宮外喧囂的市井煙火,也徹底鎖定了沈清辭的宿命。

引路太監(jiān)尖細(xì)的嗓音在空曠的宮道上回蕩,帶著一種特有的、令人不適的粘膩:“沈娘子,

請隨咱家這邊走,陛下在承恩殿候著呢?!背卸鞯睢I蚯遛o在心中冷笑一聲,

多么諷刺的名字。姐姐在這里承了多少“恩”?最后又落得何等下場?她低垂著眼睫,

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掩蓋住眸底翻涌的冰寒。步履卻絲毫不亂,

裙裾拂過光可鑒人的金磚地面,發(fā)出極細(xì)微的沙沙聲。

她學(xué)著姐姐記憶中那種帶著幾分怯弱、幾分柔順的姿態(tài),每一步都走得恰到好處,不多一分,

不少一毫。殿內(nèi)熏香的氣息撲面而來,濃郁得幾乎凝成實質(zhì)。不是尋常清雅的龍涎或沉水,

而是一種甜膩得發(fā)齁、帶著強烈侵略性的暖香,絲絲縷縷纏繞上來,直往人骨頭縫里鉆。

沈清辭的胃里本能地泛起一陣惡心。她微微蹙眉,用袖口遮掩著,

飛快地瞥了一眼殿角的鎏金狻猊香爐,獸口正裊裊吐出淡青色的煙霧,繚繞盤旋,

將這間布置得極致奢靡的寢殿渲染得如同暖玉生煙的溫柔鄉(xiāng)、銷魂窟。暖閣的軟榻上,

斜倚著一個明黃色的身影。趙珩半闔著眼,似乎在小憩,

俊美的側(cè)臉在柔和的宮燈下顯得有幾分慵懶,也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聽到腳步聲,

他緩緩睜開眼,目光落在沈清辭身上。那一剎那,

沈清辭清晰地捕捉到他眼中掠過的復(fù)雜情緒——一絲恍惚的震驚,一絲失而復(fù)得的狂喜,

隨即又被一種更深的、帶著審視和某種病態(tài)執(zhí)念的幽暗所覆蓋。他朝她伸出手,

聲音刻意放得低沉柔和,如同情人間的呢喃:“清漪,過來。

”沈清辭的心在胸腔里劇烈地撞擊著,冰冷的恨意幾乎要破開那層柔順的偽裝噴薄而出。

她死死掐住掌心,指甲深陷進(jìn)肉里,尖銳的疼痛讓她瞬間清醒。她依言走上前,

在距離軟榻幾步遠(yuǎn)的地方停下,微微屈膝,行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宮禮,

聲音刻意模仿著姐姐的溫軟,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怯意與疏離:“臣妾沈清漪,叩見陛下。

”“免了?!壁w珩的聲音似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他坐直身體,

目光如同帶著溫度的手,細(xì)細(xì)描摹著她的眉眼,仿佛要找出哪怕一絲一毫的不同。半晌,

他才勾起唇角,那笑容依舊俊朗,卻無端讓沈清辭感到一股寒意,“回來了就好。

這深宮寂寥,缺了你,總是少了幾分顏色?!彼氖衷俅紊爝^來,這次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

握住了沈清辭微涼的手腕,將她往軟榻上帶。沈清辭的身體瞬間僵硬,如同被毒蛇纏住。

那濃郁的催情香味道更重了,絲絲縷縷鉆入鼻腔,讓她頭暈?zāi)垦!K龔娙讨﹂_他的沖動,

順從地挨著軟榻邊緣坐下,身體卻繃得像一張拉滿的弓?!笆萘?。

”趙珩的手指撫上她的臉頰,指腹帶著薄繭,觸感冰涼。他的眼神幽深,

帶著一種近乎貪婪的探究,“這些日子,在外頭受苦了?

” 他的視線落在她身上那套略顯寬大、顏色也不甚鮮亮的舊宮裝上,

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沈清辭垂下眼睫,掩去眸底的寒光,聲音細(xì)若蚊吶,

帶著恰到好處的委屈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疏離:“勞陛下掛心……只是驟然離家,

水土難服罷了?!?她巧妙地避開了“冷宮”和“中毒”這兩個詞,只含糊地提了“離家”。

趙珩盯著她低垂的、微微顫抖的羽睫,那脆弱順從的姿態(tài),

與他記憶中那個溫婉的沈清漪漸漸重疊。他眼底最后一絲疑慮似乎消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濃稠的、混合著占有欲和某種補償心理的急切。他手臂一攬,

將沈清辭更緊地?fù)砣霊阎小D菨庥舻呐銓⑺苌戆?,他的氣息也變得有些灼熱急促?/p>

“回來就好……”他低下頭,溫?zé)岬暮粑鬟^她的耳畔,帶著那甜膩的熏香氣息,

幾乎令人窒息,“朕……很想你?!?他的唇,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道,就要壓下來。

沈清辭的身體在他懷中繃緊到了極限,胃里翻江倒海。

就在那令人作嘔的氣息即將貼上肌膚的瞬間,她猛地側(cè)過頭,

用盡全身力氣才壓抑住推開他的沖動,只發(fā)出了一聲壓抑的、帶著哽咽的輕咳。

“陛下……”她的聲音帶著細(xì)微的顫抖,像是受驚的小獸,“臣妾……身子還有些不適,

恐……恐過了病氣給陛下……”趙珩的動作頓住了。他看著她蒼白的小臉和泫然欲泣的眼眸,

那副我見猶憐的模樣,似乎觸動了他心底某處。他眼底翻涌的欲念稍稍冷卻,

但手臂依舊沒有松開,反而收得更緊了些,仿佛怕她再次消失?!盁o妨?!彼曇舻统?,

帶著一絲安撫,更多的卻是一種不容置疑的掌控,“朕讓太醫(yī)給你好好瞧瞧。今夜,

你就在此侍奉?!彼D了頓,目光掠過角落那裊裊升騰的熏香,

語氣帶著一種奇異的、不容抗拒的誘哄,“點上朕特意為你調(diào)的安神香,好好歇歇。

這香……最能安神定魄?!鄙蚯遛o的心沉到了冰窖里。安神香?她看著那淡青色的煙霧,

只覺得那是來自地獄的勾魂幡。她順從地依偎在他懷中,將臉埋在他龍袍冰涼的刺繡紋路上,

藏起眼中洶涌的、足以焚毀一切的恨意和冰冷的殺機。喉頭滾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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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7-04 11:55: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