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他的眼睛,曾經(jīng)我以為里有星辰大海。
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那是深不見底的寒潭。
我的善良,就是任由他把我的孩子當成醫(yī)療廢品,去救另一個女人?
喉嚨里像是卡了一塊燒紅的炭,灼熱的疼痛,讓我無法出聲,只能死死盯著他。
顧景琛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他移開視線,語氣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
“你別這么看著我?!?/p>
“這對我們的孩子沒有影響,醫(yī)生評估過的,很安全。”
“事成之后,那一千萬,足夠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p>
他頓了頓,似乎覺得自己的語氣太硬,放緩的聲音帶著一絲哄誘。
“阿意,安然也是一條人命。我們不能見死不救?!?/p>
“你生下孩子,拿到錢,我們好聚好散,對誰都好?!?/p>
對誰都好?
用我的孩子,我的命,去救宋安然,這叫對誰都好?
如果他真的這么認為,又何必在這些日子拼命的補償我?
一時間,那些相擁而眠的日日夜夜,他親手替我做飯,為我緊張的甜蜜過往,都變成了精心算計。
變得無比惡心!
“是嗎?”
我看著他的眼睛,聲音沙啞得不像話:“那如果……我不愿意呢?”
顧景琛帶了九個月的溫情面具徹底碎裂。
他直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冷得像冰。
“程意,這件事,由不得你?!?/p>
“我的女人和孩子,就該為我分憂?!?/p>
說完,他轉身就走,在門口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
“明天上午九點,張司機會送你去醫(yī)院,你最好乖乖配合!”
哀莫大于心死。
我渾身脫力,沿著冰冷的書桌滑坐在地,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手機在口袋里震動了一下。
我木然地掏出來,是一條銀行的到賬短信。
五百萬。
顧景琛打來的,預付款。
他做事,總是這么周到。
我盯著那串數(shù)字,忽然笑了。
這就是我堅持了七年的婚姻……
我愛了七年,傻了七年。
從現(xiàn)在開始,一切都結束了。
以后的路,我要開始為自己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