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碼是你第一次幫我值日的日期?！K晴把U盤塞進我手心時，指尖在發(fā)抖。
凌晨三點破解文件后，四百多條視頻里永遠有個輪椅出現(xiàn)在角落——而昨天葬禮上，
蘇媽媽哭著說晴晴從出生起就站不起來。1 顫抖的U盤"密碼是你第一次幫我值日的日期。
"蘇晴把U盤塞進我手心時，指尖在發(fā)抖。教室里白熾燈管嗡嗡作響，照得她臉色慘白。
我低頭看著那個銀色U盤，上面貼著一張便利貼，字跡工整得不像她平時龍飛鳳舞的風格。
"明天就高考了，你現(xiàn)在給我這個？"我喉嚨發(fā)緊。她抿了抿嘴唇，
睫毛在燈光下投下一片陰影。"今晚一定要看。"說完轉身就走，
馬尾辮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校服裙擺擦過我的課桌。我攥緊U盤，金屬邊緣硌得掌心生疼。
三年同桌，蘇晴從沒給過我任何東西——除了那些我偷偷收集的橡皮屑、用過的草稿紙，
和她偶爾掉在我座位下的發(fā)圈。放學鈴響起時，我才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不見了。
教室里的人像退潮一樣消失，只剩下我和黑板上那個刺眼的高考倒計時：1天?；氐郊遥?/p>
母親已經(jīng)睡了。我輕手輕腳打開那臺二手筆記本電腦，插入U盤時手心全是汗。
系統(tǒng)提示需要密碼，我輸入"0521"——高一開學第三周，蘇晴逃值日被班主任罰站，
我默默替她擦完了整個教室的窗戶。文件解壓的進度條像一把緩慢的刀。
當文件夾終于展開時，我數(shù)了數(shù)，437個視頻文件，日期跨度整整三年。
第一個視頻拍攝于高一軍訓。畫面晃動得厲害，能聽見蘇晴壓抑的笑聲。
鏡頭掃過烈日下的方陣，突然轉向操場邊緣——一個輪椅的金屬扶手在陽光下反光，
但鏡頭太快移開，看不清上面坐著誰。我加快播放速度。每個視頻里都有那個輪椅，
有時在教室后門，有時在圖書館角落，像一道揮之不去的陰影。而最讓我毛骨悚然的是，
昨天蘇晴的葬禮上，
她媽媽抓著我的手哭訴："晴晴從出生起就站不起來啊......"凌晨三點，
我合上電腦，太陽穴突突直跳。窗外開始下雨，雨滴敲打著防盜網(wǎng)，
像無數(shù)細小的手指在抓撓。2 鏡中幻影清晨六點，我在醫(yī)院前臺撒謊說是蘇晴的表哥。
護士狐疑地打量我沾滿泥水的褲腿——我騎了四十分鐘自行車穿過暴雨，現(xiàn)在渾身濕透。
"711病房？蘇晴？"護士翻著登記簿，"她上周就出院了啊。""不可能！
"我聲音太大，值班醫(yī)生從辦公室探出頭。我壓低聲音："她...我是說，
有沒有可能有一個和她長得一樣的人？"護士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說小雨??！
她們是雙胞胎。711現(xiàn)在是蘇雨在用，不過——"我沒等她說完就沖向電梯。
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撞擊，像要沖破肋骨。電梯上升的七秒鐘里，
我盯著鏡面墻壁中的自己：黑眼圈深重，嘴唇干裂，活像個瘋子。711房門虛掩著。
我推門時聞到濃重的消毒水味，窗簾緊閉，只有監(jiān)護儀的熒光照亮床邊輪椅的輪廓。
輪椅上的人背對著門，長發(fā)垂到腰際，和蘇晴一模一樣。"蘇...晴？"我聲音發(fā)抖。
輪椅緩緩轉過來。那張臉確實是蘇晴的，但眼神完全不同——更沉靜，更深邃，
像一潭望不到底的湖水。"陳默。"她準確地叫出我的名字，聲音比蘇晴低沉，
"你終于來了。"我雙腿發(fā)軟，不得不扶住門框。"你到底是誰？
昨天葬禮...""那是我妹妹。"她轉動輪椅靠近我，
毯子下露出纖細到不正常的小腿輪廓，"蘇雨假扮了我三年，
而我...我一直在這里看著你們。"監(jiān)護儀突然發(fā)出尖銳的警報聲。她皺眉按下呼叫鈴，
動作熟練得令人心疼。"時間不多了，"她急促地說，"小雨應該在視頻里留下了線索，
她答應過要告訴你真相——"護士沖進來把我推到一邊。在一片混亂中，
我看見床頭病歷卡上寫著：蘇晴，21歲，脊髓性肌萎縮癥晚期。
3 破碎鏡像我被請出病房，在走廊長椅上等到中午。一個戴口罩的醫(yī)生走出來，
我立刻站起來。"家屬？"醫(yī)生摘下口罩，眼下掛著兩個青黑的眼袋。"我是她...同學。
"我嗓子干澀，"蘇晴她怎么樣？""急性呼吸衰竭，暫時穩(wěn)定了。"醫(yī)生嘆氣，
"你是今天第三個來看她的同學。"我猛地抬頭："第三個？""早上有個女孩，
長得和她一模一樣，哭得厲害。中午又來個高個子男生，說是班長..."班長？林修遠？
我腦子里嗡的一聲。林修遠和蘇雨——不，是假扮蘇晴的蘇雨——明明在談戀愛，
全校都知道。醫(yī)生遞給我一張皺巴巴的紙："蘇晴讓我給你的。
"紙上是一串歪歪扭扭的數(shù)字：20190521。正是我給U盤設置的密碼日期，
但年份變成了2019年——我們高二那年。我沖回711病房時，蘇晴正在睡覺。
她比視頻里看起來更瘦，蒼白的手背上插著留置針，床頭柜上放著一臺筆記本電腦。
我鬼使神差地打開它，桌面只有一個文件夾，命名為"給陳默"。里面是一段監(jiān)控錄像。
日期顯示2019年5月21日，畫面里是我們教室的后門角度。
我看見"蘇晴"——現(xiàn)在知道是蘇雨——正把一張紙條塞進林修遠的課本里。
而教室后門的玻璃窗外，一個輪椅靜靜停在那里，鏡頭剛好能拍到輪椅中人攥緊毯子的手。
視頻突然跳轉到另一個片段。深夜空無一人的教室里，蘇雨對著手機鏡頭流淚："姐，
我撐不下去了。
么總躲著他碰我的手...我忘了你從來不和人肢體接觸..."最后一個片段是前天拍的。
病床上的蘇晴對著鏡頭虛弱地微笑："小雨，明天葬禮后把U盤給陳默吧。
他值得知道真相...值得知道三年來真正注視他的是誰。"我合上電腦時發(fā)現(xiàn)蘇晴醒了，
正靜靜地看著我。"小雨從初中就開始假扮我。"她聲音輕得像羽毛，"我病得太重，
但想體驗正常高中生活...所以她白天是我，晚上回醫(yī)院當她自己。
""那林修遠...""小雨喜歡他。"蘇晴眼神黯淡，"但她必須用我的身份和他交往，
因為學校里不能有兩個蘇晴。"窗外暮色四合，監(jiān)護儀的滴答聲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我突然想起高三上學期，有次"蘇晴"在體育課上突然暈倒，
當時林修遠瘋了一樣抱起她往醫(yī)務室沖——現(xiàn)在想來，他是發(fā)現(xiàn)懷里的女孩輕得不正常，
和SMA患者的體重吻合。"為什么是我？"我聽見自己嘶啞的聲音，"為什么給我U盤？
"蘇晴轉動輪椅來到窗前。夕陽給她蒼白的側臉鍍上金色，有那么一瞬間，
她看起來和那個陽光下活力四射的"蘇晴"重疊在一起。"因為只有你，"她輕聲說，
"三年來看我的眼神和小雨不一樣。"4 倒帶的五月"眼神不一樣是什么意思？
"我聲音發(fā)緊。蘇晴的手指在輪椅扶手上輕輕敲擊，節(jié)奏和監(jiān)護儀的滴答聲詭異同步。
"小雨扮演得很完美，模仿我說話的方式、整理頭發(fā)的動作...但她學不會我看你的眼神。
"雨水順著窗玻璃蜿蜒而下，將窗外霓虹燈折射成模糊的色塊。我忽然想起高二那年春游，
"蘇晴"在巴士上睡著了，頭一點點滑到我肩上。
那時她睫毛顫抖得像受驚的蝴蝶——現(xiàn)在想來，那是蘇雨在表演中不小心流露的真實緊張。
"這些視頻..."我指著筆記本電腦，"你一直在監(jiān)視我們？""不是監(jiān)視。
"蘇晴咳嗽起來，瘦削的肩膀劇烈抖動，"是參與。教室里那個360度攝像頭，
是小雨裝的。每天放學后她都會帶回存儲卡。
是對著我座位的角度、蘇雨每次值日都爭著擦后墻那塊黑板...原來都是為了隱藏攝像頭。
"為什么要這么做？"蘇晴轉動輪椅來到床頭柜前，從抽屜里取出一個藥盒。
她吞藥片的動作熟練得令人心疼。"我十歲就被判了'死刑'，醫(yī)生說我活不過十八歲。
"她抬頭直視我的眼睛，"但我想知道，如果我是個普通女孩...會擁有怎樣的人生。
"我喉嚨發(fā)緊。
天葬禮上蘇媽媽的話在耳邊回響："晴晴從出生起就站不起來..."原來那個葬禮是假的，
是蘇家為真正的蘇晴準備的告別儀式。"所以2019年5月21日發(fā)生了什么？
"我拿出那張醫(yī)生給的紙條，"為什么特意標注這一天？"蘇晴的眼神突然閃爍。
她伸手去夠水杯，卻碰翻了它。玻璃杯在地上摔得粉碎，就像某些我即將揭開的真相。
"那天..."她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小雨差點穿幫了。"我迅速打開筆記本電腦，
找到2019年5月21日的視頻文件夾。里面有三個文件，其中一個被加密。
我輸入今天的日期0610，顯示密碼錯誤。"不是數(shù)字。"蘇晴突然說，"是我們的暗號。
""什么暗——"病房門突然被推開。一個穿白大褂的高個子男人走進來，
胸牌上寫著"神經(jīng)內科副主任 林修遠"。我猛地站起來，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聲響。
這個戴著金絲眼鏡、面容冷峻的醫(yī)生，分明是我們班長林修遠——或者說，
是長了張和林修遠一模一樣臉的人。"查房時間。"他看都沒看我一眼，徑直走向蘇晴，
"今天感覺怎么樣？"蘇晴的表情瞬間凝固。她嘴唇顫抖著吐出幾個字："還...還好。
"我死死盯著他的側臉。太像了，除了眼角多出的幾道細紋和略微下垂的嘴角，
這簡直就是五年后的林修遠。"家屬請回避。"他終于瞥了我一眼，眼神像手術刀般鋒利。
我退到走廊上，透過門上的小窗觀察。他彎腰檢查蘇晴的輸液管時，
白大褂后腰處露出一個熟悉的圖案——我們高中?；盏拇汤C。這件白大褂，是校服改的？
手機突然在口袋里震動。一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別相信他。來安全通道?！∮辍?/p>
5 影子游戲安全通道里彌漫著消毒水和香煙的混合氣味。我數(shù)到第三級臺階時，
身后傳來腳步聲。"陳默？"我轉身看見蘇雨——或者說，穿著便服的"蘇晴"。
她沒扎馬尾，長發(fā)披散著，眼睛紅腫得像哭了整夜。最讓我震驚的是，她右手打著石膏。
"你的手...""昨天葬禮上摔的。"她苦笑著舉起手臂，"真諷刺，我扮了三年殘疾人，
現(xiàn)在真成傷患了。"遠處傳來推車滾輪的聲音。蘇雨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拽到樓梯轉角。
"聽著，那個醫(yī)生不是林修遠，是他哥哥林修明。他們也是雙胞胎。
"我腦中閃過林修遠從未提及的家人、他偶爾流露的醫(yī)學知識，
還有那次生物課上他解剖青蛙的熟練手法..."為什么告訴我這些？
"蘇雨從口袋里掏出一個U盤，和之前蘇晴給我的一模一樣。"這里面有真相。
"她聲音發(fā)抖，"我姐不讓我告訴你全部，但...你值得知道。"我接過U盤時，
她突然傾身抱住我。不同于以往刻意保持的距離，這個擁抱緊得能感受到她急促的心跳。
"對不起，"她在我耳邊說，"三年來的每個對視、每次交談...都是我在表演，
但觀眾從來不是你。"她松開我時，一滴淚落在我手背上，滾燙得像熔化的鉛。
"U盤密碼是'鏡中人'的拼音。"說完她轉身跑上樓，腳步聲回蕩在空蕩的樓梯間。
回到711病房，那個酷似林修遠的醫(yī)生已經(jīng)離開。蘇晴正在看窗外，聽到開門聲也沒回頭。
"那是林修遠的哥哥？"我直接問道。她肩膀一顫。"小雨告訴你了？
"聲音里帶著無奈的嘆息，"林修明醫(yī)生...是這家醫(yī)院唯一知道我真實病情的人。
"我插上第二個U盤，輸入"jingzhongren"。文件夾里是一段段音頻文件，
日期從高一延續(xù)至今。我隨機點開一段，
立刻聽到林修遠的聲音：「今天陳默又幫你姐擦桌子了，
我看他八成喜歡你姐這個'殘疾人設'...」蘇雨的聲音帶著哭腔：「別這么說！
他只是...」「只是什么？」林修遠冷笑，
「要不是為了幫你完成那個見鬼的'姐姐心愿計劃'，我早告訴他真相了?！挂纛l戛然而止。
我呆坐在椅子上，
我若即若離的態(tài)度、還有那次他在廁所隔間里疑似哭泣卻被解釋為過敏..."他們在一起？
"我聲音嘶啞，"林修遠和蘇雨？"蘇晴轉過輪椅，眼里含著淚水。
"修遠從小就知道我們的秘密。他哥哥是我的主治醫(yī)生，
所以他...自愿成為計劃的一部分。""什么計劃？""讓我通過小雨的眼睛，活一次。
"她輕聲說，"而修遠負責確保沒人發(fā)現(xiàn)破綻，
特別是你...因為你是唯一會認真觀察'蘇晴'的人。
"我突然想起那個加密的2019年5月21日視頻。在電腦上輸入"鏡中人"密碼，
畫面顯示出一段手機拍攝的影像：學校天臺，林修遠把"蘇晴"按在墻上親吻，
而她右手無名指上的胎記清晰可見——那是蘇雨的標志，真正的蘇晴沒有這個胎記。
"那天修遠喝醉了，"蘇晴聲音顫抖，"他喊了小雨的真名...差點被路過的同學聽見。
"視頻里，林修遠突然推開"蘇晴"，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我他媽在干什么？你是蘇晴！
必須是蘇晴！"他抓著她的肩膀搖晃，"如果陳默發(fā)現(xiàn)真相，整個計劃就完了！
"我合上電腦，胃里翻騰著一種被愚弄的憤怒。"所以這三年，
我只是你們大型角色扮演游戲的一環(huán)？""不！"蘇晴劇烈咳嗽起來，監(jiān)護儀發(fā)出尖銳警報，
"選擇記錄你...是我的私心。"護士沖進來給我打手勢讓我離開。在門關上的瞬間，
我看見蘇晴用口型對我說："檢查第一個U盤的最后視頻。
"6 時間膠囊我在醫(yī)院走廊的公用電腦上插入第一個U盤。
找到最后一個標著"畢業(yè)禮物"的視頻文件，創(chuàng)建日期是三天前。畫面一開始是全黑的，
只有蘇晴的呼吸聲。然后一盞臺燈亮起，照亮她病榻的一角。她比現(xiàn)在看起來更虛弱，
臉頰凹陷，但眼睛亮得驚人。"嗨，陳默。"視頻里的她微笑著，"如果你看到這個，
說明小雨遵守了約定。"她調整了一下鏡頭，露出身后病房墻上貼滿的照片——全是我。
場打籃球躍起的身影、在食堂皺著眉頭挑出青椒的瞬間..."這些是小雨沒注意到的角度。
"蘇晴的聲音帶著狡黠的笑意，"我偷偷讓護士幫我打印的。"我的心臟狂跳起來，
手指不自覺地觸碰屏幕。那些照片的拍攝角度...全都來自教室高處。
我猛然抬頭看向視頻——蘇晴身后的照片墻上，
有張照片明顯是從教室監(jiān)控攝像頭截取的畫面，日期顯示是上周，
而畫面里我正在給"蘇晴"講題，她托腮看著我的眼神溫柔得不像表演。"我騙了小雨。
"視頻里的蘇晴突然說，"我說想體驗校園生活是假的。
真相是...十歲那年我在醫(yī)院電視上看過一部電影，
男主角每天給靠窗的病人講窗外的世界。"她停頓了一下，眼神變得柔軟，
"三年前我病情惡化，醫(yī)生說我可能活不過高中畢業(yè)。小雨提出假扮我的計劃時，
我只提了一個要求：要一個靠窗的座位，和一個會描述世界的同桌。"我喉嚨發(fā)緊。
高一開學排座位時，是林修遠建議班主任讓我和蘇晴同桌，
理由是"陳默語文好可以幫幫她"。"但你給了我更多。"視頻里的蘇晴眼睛濕潤，
"你給'蘇晴'講的每個笑話、分享的每首歌...都讓我覺得真的活在那個教室里。
"她突然劇烈咳嗽起來，畫面晃動了幾下。再出現(xiàn)時，她手里拿著一個透明盒子，
里面裝滿小紙條。"這是三年來的'時間膠囊'。"她搖晃著盒子，
"每次你想對'蘇晴'說卻沒說出口的話，我都讓小雨記下來了。
"畫面切到一段監(jiān)控錄像：教室里，我趴在桌上小憩，
手指無意識地靠近"蘇晴"放在桌邊的水杯。監(jiān)控放大顯示我指尖在水霧上畫了一個愛心，
又迅速擦掉。視頻突然跳回病床上的蘇晴。"你看，"她笑著說，
"我比小雨更了解你的秘密。"畫面最后定格在一張便簽紙上，
上面是我熟悉的字跡——我自己的字跡。那是高二某次周考，
我傳給"蘇晴"的紙條：「選C，還有...你今天發(fā)香很好聞。」
紙條背面有一行陌生字跡：「2019年12月24日，陳默第一次撒謊，
我用的洗發(fā)水根本沒香味?！嬲奶K晴」視頻結束了。我呆坐在電腦前，耳邊嗡嗡作響。
原來這三年，我以為的單向暗戀，早被一雙躲在鏡頭后的眼睛看得清清楚楚。手機突然震動，
是蘇雨發(fā)來的短信：「姐剛才又搶救了一次。林修明說...可能撐不過今晚。
她想見你最后一面?！刮覜_向711病房時，聽見里面?zhèn)鱽頎幊陈?。透過門縫，
我看見林修遠——真正的林修遠，穿著校服——跪在蘇晴床前，肩膀劇烈抖動。
"再給我一天！"他抓著蘇晴的手，
"高考...至少讓小雨參加完高考..."蘇晴虛弱地搖頭："計劃該結束了。
三年...已經(jīng)是我偷來的時光。"林修遠突然暴怒地捶床："那你為什么要把U盤給陳默？
！為什么臨死前非要告訴他真相？！""因為..."蘇晴的聲音輕得像嘆息，
"我想在消失前，真正存在一次。"她的手無力垂下，監(jiān)護儀拉出一道刺耳的長音。
7 心跳歸零監(jiān)護儀的警報聲像一把刀劃開病房的寂靜。醫(yī)護人員推著搶救設備沖進來，
我被擠到墻角。透過人縫，我看見蘇晴瘦小的身體被電擊板擊中，
像破布娃娃一樣彈起又落下。"腎上腺素1mg靜推！""繼續(xù)胸外按壓！
"林修遠癱坐在地上，校服袖子蹭滿了藥水痕跡。他眼神空洞地盯著病床，
嘴唇蠕動著像是在數(shù)按壓次數(shù)。三十下，兩次人工呼吸，
再三十下...我們上周才在急救培訓課上學過。一個護士突然大喊："有心跳了！
"屏幕上出現(xiàn)微弱的波動。醫(yī)生們松了口氣，但表情依然凝重。主治醫(yī)師摘下聽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