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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院的病房里,一切尖銳的邊角都被柔 軟的絨布仔細包裹起來。
溫晴小心地將病房搖到最舒適的角度,又在顧佑安腰后塞了兩個靠枕,生怕他有半點不適。
“小嬸?!鳖櫽影材樕涎笠缰腋5男θ?,然而,這笑容很快又蒙上了一層憂傷。
“小叔要是回來看我還沒走,生你氣了怎么辦?要不我還是......”
他欲言又止,一副楚楚可憐,為她著想的模樣。
“噓…”溫晴立刻打斷,將手中的粥喂到他嘴邊。
“別胡思亂想,阿萱那邊,我會去解釋的,你現(xiàn)在最重要的,就是把傷養(yǎng)好?!?/p>
她輕輕擦去他嘴角的粥漬,動作充滿了憐愛。
等顧佑安心滿意足地喝飽,溫晴臉上的溫柔這才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
她拿起手機,想起顧衍強行送顧佑安出國的惡劣行為,心頭那股被壓制的怒火又升騰起來。
連給顧衍發(fā)去的消息都帶了少有的強硬。
“阿衍,要不是你強行把顧佑安送出國,他也不會受傷,我想好了,為了賠罪,我會親自照顧他直到痊愈,這事就這么定了,你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
她深吸一口氣,好不容易下定決心發(fā)送過去。
然而下一秒,屏幕上瞬間彈出一個刺眼的紅色感嘆號!
被拉黑了?
溫晴腦子里那根緊繃的神經(jīng),砰一聲斷裂。
她騰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連帶著手臂邊的粥碗也哐當(dāng)墜地,粘稠的粥液濺了她一身。
可她根本顧不上這些,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扼住了她。
她手忙腳亂地撥通了顧衍的號碼。
然而無論她嘗試撥打多少次,始終都是無人接聽。
“不,不可能!”溫晴喃喃自語,臉色煞白。
她猛地沖向病房門口,跟護士交代看好顧佑安后,一陣風(fēng)似的沖出了醫(yī)院。
車子一路疾馳回別墅,溫晴幾乎是撞開了大門。
“阿衍?”她大聲喊著。
然而回應(yīng)她的,只有一片死寂。
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溫晴踉蹌著往前走了兩步,雙腿卻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沉重和無力感。
她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慌忙扶住旁邊的玄關(guān)柜。
“阿衍,快來扶我一下!”她下意識喊道,語氣里帶著習(xí)慣性的依賴。
一個身影聞聲走過來,帶著關(guān)切的笑容,上前扶住了她搖晃的身體,聲音溫柔又嗔怪。
“笨蛋,怎么摔了?”溫晴在眩暈和恐慌中,仿佛看到了那張熟悉而溫柔的臉。
她心中一松,幾乎是帶著失而復(fù)得的慶幸,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臂。
“阿衍,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會離開我的!”
然而,等她的視線聚焦,耳邊的轟鳴停止,眼前顧衍的臉卻逐漸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保姆王媽迷茫的眼神:“溫總,您......您說什么?”
溫晴像被燙到一樣猛地松開手,她顧不上腿部的無力,一把推開張媽,跌跌撞撞地沖向二樓的主臥。
房間里似乎一切如常,床鋪整潔,衣柜里絲毫不亂......
她剛想松口氣,目光卻被半開的抽屜吸引。
一股不詳?shù)念A(yù)感扼住了她。
她顫抖著手,拉開了那個抽屜。
抽屜里空空蕩蕩,只躺著兩樣?xùn)|西。
一本紅得刺眼的假結(jié)婚證,一張折疊整齊的信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