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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集

裴總每天都想轉正 飛鳥 0 字 2025-07-04 19:3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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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考場驚魂

## 考卷寫滿之前,禁止離場

>高考考場上,鄰座女生突然被橡皮擦抹去般消失。

>我低頭發(fā)現(xiàn)準考證背面多了一行血字:“考卷未答完不得離場。”

>每次答完題,時間都會倒流回開考,考卷卻變得更難。

>第三次循環(huán)時,桌肚里塞著帶血的紙條:“提前交卷,才能活下去?!?/p>

2 監(jiān)考者的詛咒

>我顫抖著提前交卷,監(jiān)考老師卻把我?guī)нM辦公室。

>“恭喜你,”她脖頸后的紅色?;臻_始蠕動,“成為新的監(jiān)考員?!?/p>

>我撕碎考卷沖出教室,窗外雨滴正逆流回天空。

>走廊盡頭,另一個“我”正坐在考桌前。

>“原來雨聲是...”

---

雨。

3 循環(huán)的深淵

從鉛灰色的云層里傾瀉下來,砸在考場那扇寬大的玻璃窗上,發(fā)出沉悶而持續(xù)的鼓點。雨痕蜿蜒,扭曲了窗外那棵高大梧桐的輪廓,像一幅被水浸透的舊畫??諝饫飶浡鴿庵氐乃?,混雜著劣質(zhì)消毒水的味道,沉沉地壓在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濕漉漉的粘滯感。

林晚的筆尖懸在物理試卷的最后一題上方,遲遲落不下去。復雜的電磁場疊加圖在她眼前晃動,那些箭頭和符號仿佛被窗外的雨水泡發(fā)了,邊緣模糊,意義不明。她煩躁地動了動被汗水浸濕、緊貼在椅背上的校服襯衫,后背一片冰涼。腕上的電子表顯示:15:27。距離考試結束還有寶貴的三十三分鐘。心臟在肋骨后面擂鼓,咚咚作響,蓋過了窗外單調(diào)的雨聲。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把目光聚焦在題目上。

就在這時,一陣極不和諧的聲音尖銳地刺破了考場的寂靜。

“擦擦擦擦擦……”

是橡皮用力摩擦紙張的聲音,急促、瘋狂,帶著一種令人牙酸的絕望。聲音來自左邊。林晚下意識地側過臉。

鄰座那個短發(fā)女生,正低著頭,用一種近乎自殘的力度,用橡皮瘋狂擦拭著她的答題卡。她的肩膀劇烈地聳動著,整張臉埋在陰影里,只能看到一小截繃得死白的下巴。她擦得那么用力,薄薄的答題卡在顫抖,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林晚甚至能感覺到她身體里散發(fā)出的、冰冷的恐懼氣息,像一塊寒冰,瞬間凍結了周圍的空氣。

林晚的心猛地一沉。這女生……她認識。二班的陳薇,物理競賽拿過獎的,是老師口中“心態(tài)穩(wěn)”的好苗子。怎么會這樣?

監(jiān)考老師,那位穿著灰色套裙、面容刻板的中年女教師,正背著手在講臺上踱步,似乎并未注意到這邊的異響。她脖頸后方,那枚別在校服領子上的暗紅色校徽,在頂燈慘白的光線下,反射出一點微弱、粘稠的光澤。

“擦擦擦擦擦……”

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快,像瀕死的昆蟲在瘋狂振翅。林晚的心跳被這聲音帶得紊亂起來。她忍不住,再次看向左邊。

就在她的視線落在那女生身上的瞬間——

沒有聲音,沒有光影的爆炸,沒有任何預兆。

陳薇,那個正在瘋狂擦答題卡的短發(fā)女生,整個人,就像她筆下那個被橡皮粗暴蹂躪的答案一樣,驟然模糊、扭曲、淡化。

林晚的瞳孔驟然收縮,全身的血液似乎在這一刻凝固倒流。她眼睜睜地看著陳薇的輪廓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用橡皮擦過,顏色迅速褪去,變得半透明,邊緣像劣質(zhì)電視信號一樣劇烈抖動、閃爍。頭發(fā)、校服、握橡皮的手、甚至桌面上攤開的試卷……所有屬于“陳薇”的物質(zhì)存在,都在以一種違背物理法則的方式,飛速地瓦解、消散。不到兩秒,仿佛從未存在過。

她坐過的椅子空了出來,桌面光滑,只留下林晚桌角堆疊的試卷邊沿,像一道突兀的懸崖,切割著那片空白的桌面。

死寂。

窗外單調(diào)的雨聲驟然變得無比清晰。林晚僵在座位上,大腦一片空白,只有視覺殘留里那片急速消逝的虛無還在灼燒她的視網(wǎng)膜。她張了張嘴,喉嚨里卻像被冰冷的鉛塊堵住,發(fā)不出任何聲音。一股寒意從尾椎骨竄起,瞬間席卷全身,連指尖都凍得麻木。她下意識地抓緊了桌沿,指關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仿佛那是唯一能抓住的、不會消失的實物。

講臺上,監(jiān)考老師的腳步聲停下了。林晚僵硬地轉動眼球,余光瞥見那雙黑色低跟皮鞋正朝著自己這個方向轉來。腳步聲不疾不徐,嗒,嗒,嗒,每一步都像踩在繃緊的鼓面上,敲打著林晚瀕臨崩潰的神經(jīng)。

不能被發(fā)現(xiàn)異常!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恐懼。林晚猛地低下頭,視線慌亂地落在自己桌面的試卷上。目光掃過準考證時,她全身的血液瞬間凍結了。

那張小小的硬紙片,原本光滑的藍色背面,此刻清晰地印著一行字跡。

不是印刷體。是手寫。

鮮紅,粘稠,蜿蜒,如同剛剛從血管里流淌出來,帶著未干的濕潤感,每一個筆劃都透著猙獰的惡意:

**考卷未答完不得離場。**

那紅色刺得她眼球生疼。林晚的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幾乎停止了跳動。她猛地閉上眼,再睜開。那行字還在!紅得刺目,紅得驚心!一股冰冷的麻痹感從脊椎蔓延開,凍僵了她的四肢百骸。

腳步聲在身旁停下。一片灰色的裙角出現(xiàn)在林晚低垂的視野邊緣,帶著一種布料特有的、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她能聞到對方身上傳來的、淡淡的粉筆灰和舊紙張混合的味道。時間仿佛凝固了。

林晚死死盯著試卷,用盡全身力氣控制著呼吸,不讓一絲顫抖泄露出來。筆尖懸在紙上,卻一個字也寫不下去。冰冷的恐懼如同無數(shù)細小的毒蛇,纏繞著她的心臟,越收越緊。

裙角停留了大約十秒,或許是更漫長的一個世紀。然后,它移動了,伴隨著那令人窒息的腳步聲,緩緩移開,走向過道的另一邊。

林晚依舊不敢動。直到那腳步聲遠去,她才極其緩慢地、極其僵硬地,再次將目光投向準考證背面。

那行紅字,如同一個用鮮血寫就的詛咒,牢牢地烙印在那里。

她猛地看向陳薇的座位??湛杖缫病W烂婀鉂嵢缧?,仿佛那個短發(fā)女生從未存在過。窗外,雨水依舊固執(zhí)地沖刷著玻璃,留下道道渾濁的淚痕。

冷汗沿著鬢角滑落,滴在試卷上,迅速洇開一小團墨跡。

不能留在這里。必須離開!

這個念頭如同閃電劈開混沌的腦海。林晚的目光迅速掃過整個考場。前門緊閉,后門……在監(jiān)考老師身后。她必須經(jīng)過講臺。而講臺上,那個灰色套裙的身影正背對著她,似乎在整理試卷。

機會!

林晚咬緊牙關,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撞擊。她不再看那行血字,不再想消失的陳薇,只死死盯著后門。她用盡全身力氣,猛地從座位上彈了起來!動作幅度之大,帶得椅子腿在光滑的水磨石地面上刮擦出刺耳的銳響。

“吱嘎——!”

這聲音在死寂的考場里如同驚雷炸響。幾乎同時,所有低頭答題的考生,動作整齊劃一地頓住了,如同一排被按下了暫停鍵的機器木偶。幾十道目光,毫無生氣,冰冷空洞,齊刷刷地從四面八方聚焦過來,死死釘在林晚身上。

林晚的血液瞬間凍結,頭皮炸開!她甚至沒看清那些同學的臉,只感受到無數(shù)道實質(zhì)般的、帶著死氣的視線。巨大的恐懼攫住了她,讓她幾乎窒息。

更糟的是,講臺上的監(jiān)考老師猛地轉過身!

那張刻板的中年女人的臉,此刻沒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種非人的僵硬。她的眼睛,直勾勾地鎖定了林晚,瞳孔深處仿佛藏著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脖頸后,那枚暗紅色的?;眨陧敓舻恼丈湎?,似乎極其細微地……蠕動了一下?

林晚的理智瞬間被這恐怖的景象擊潰。她腦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一個念頭:跑!離開這個鬼地方!

她不顧一切地沖向門口!幾步的距離,在極度恐懼下被無限拉長。冰冷的地面透過薄薄的鞋底傳來寒意。她能感覺到身后那幾十道冰冷的目光,如同芒刺在背。監(jiān)考老師的身影似乎動了一下。

近了!離后門只有一步之遙!

林晚伸出手,指尖幾乎要觸碰到冰冷的金屬門把手——

就在這一剎那,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大力量猛地攫住了她的后頸!

冰冷!堅硬!如同鐵鉗!

“呃!”林晚發(fā)出一聲短促的痛呼,身體被這股巨力狠狠向后拽去!雙腳瞬間離地,整個世界在她眼中猛地旋轉、顛倒!

眼前的光線驟然扭曲,視野里的一切——講臺、課桌、考生們僵硬的身影、窗外灰暗的雨幕——都像被投入了漩渦的顏料,瘋狂地旋轉、混合、拉長、變形!色彩在尖叫中褪去,又被更怪誕的色澤覆蓋。她感覺自己被拋進了一個高速運轉的、由純粹混沌構成的離心機里。耳膜被巨大的嗡鳴聲塞滿,骨頭仿佛要被無形的力量碾碎、重組!

“咚!”

后背重重撞在堅硬的椅背上,震得她五臟六腑都移了位。巨大的慣性讓她整個人向前撲去,額頭“砰”地一聲磕在冰冷的桌面上,眼前金星亂冒。

眩暈,劇痛,還有深入骨髓的恐懼。

她趴在桌上,急促地喘息著,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聲響。過了好幾秒,混沌的視野才勉強聚焦。

眼前,是攤開的物理試卷。那道令人絕望的電磁場疊加圖,依舊猙獰地盤踞在最后一題的位置。

她猛地抬頭。

窗外,鉛灰色的云層低垂,大雨如注,敲打著玻璃窗。

4 血字之謎

講臺上,穿著灰色套裙的監(jiān)考老師,正背對著她踱步。姿態(tài),位置,與“之前”一模一樣。

她僵硬地、極其緩慢地扭動脖子,看向左邊。

鄰座的短發(fā)女生——陳薇,正低著頭,右手握著筆,左手……拿著那塊橡皮。

時間,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粗暴地撥回了原點。

嗡鳴聲還在腦中殘留,額角的鈍痛清晰無比。林晚顫抖著手,摸向自己的后頸,那里似乎還殘留著冰冷鐵鉗般的觸感。她猛地低頭看向自己的準考證背面。

那行血紅的字,依舊猙獰地烙印在那里:

**考卷未答完不得離場。**

這一次,每一個筆畫都像燒紅的烙鐵,燙進了她的眼底。

她回來了。被強行拖回了這個循環(huán)的起點。

不能離場。規(guī)則寫在了血里。

唯一的生路,似乎只剩一條:答完試卷。

林晚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中彌漫。恐懼如同冰冷的藤蔓纏繞心臟,但一股更強烈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求生欲在瘋狂燃燒。她猛地抓起筆,手指因為用力過度而指節(jié)發(fā)白。目光如同兩柄淬了火的刀子,狠狠刺向那道讓她抓狂的物理題。

計算!推導!排除干擾項!每一個公式,每一個符號,都成了她與這詭異循環(huán)搏斗的武器。她的思維從未如此高速運轉,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后背的校服襯衫再次被冷汗浸透。她不再理會左邊陳薇是否還在,不再敢抬頭去看監(jiān)考老師脖頸后的?;眨踔敛桓曳中娜ヂ牬巴獾挠曷?。整個世界都濃縮成了眼前這張試卷。

時間在無聲的搏殺中流逝。腕表指針艱難地爬過一格又一格。

“叮鈴鈴——!”

刺耳的下考鈴聲驟然響起,撕破了考場的寂靜。

林晚幾乎是同時放下了筆。她猛地站起身,動作因為極度的緊張和期待而顯得有些僵硬。這一次,她沒有立刻沖向門口。她強迫自己站著,胸膛劇烈起伏,目光死死盯著講臺方向,等待著。她答完了!每一個空都填滿了!按照規(guī)則,她可以離開了!她必須離開!

講臺上,監(jiān)考老師開始機械地收卷。她走過一排排座位,考生們沉默地遞上試卷。終于,她走到了林晚這一排。

林晚屏住呼吸,雙手微微顫抖著,將自己的試卷遞了過去。她的目光緊緊追隨著監(jiān)考老師的手,看著那雙手收走自己的試卷,疊放在最上面。

監(jiān)考老師沒有任何表示,那張刻板的臉毫無波瀾,仿佛只是收走了一張普通的廢紙。她拿著收好的試卷,轉身,走向講臺。

可以了!規(guī)則允許了!

林晚的心臟幾乎要跳出喉嚨。她不再猶豫,猛地轉身,朝著后門沖去!這一次,她的動作更快,更堅決!幾步就沖到了門口!冰冷光滑的門把手就在眼前!

她一把抓住,用力擰動!

“咔嚓!”

門開了!一股帶著濕冷氣息的走廊風灌了進來!

自由!就在門外!

林晚一步跨了出去!

就在她的腳后跟剛剛離開教室門檻,身體完全置身于走廊的瞬間——

那股熟悉的、無法抗拒的冰冷巨力,再一次!狠狠地攫住了她的后頸!

“不——!”一聲絕望的嘶喊卡在喉嚨里。

天旋地轉!色彩崩解!嗡鳴聲再次塞滿耳道!比上一次更猛烈、更徹底的撕扯感席卷全身!她感覺自己像一個被粗暴拆解的布娃娃,四肢百骸都在尖叫!

“咚!”

熟悉的劇痛從后背和額頭傳來。

眩暈中,她趴在冰冷的桌面上,劇烈地喘息。

窗外,是傾盆大雨敲打玻璃的聲音。

講臺上,灰色套裙的身影在踱步。

她顫抖著,用盡全身力氣,一點點抬起頭。

試卷攤開在眼前。

電磁場疊加圖依舊在最后一題的位置。

但……變了。

原本清晰的導線和磁場方向變得模糊不清,幾個關鍵數(shù)據(jù)點被扭曲的墨跡覆蓋,旁邊還多出了一行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小字注釋:“請考慮相對論效應及量子隧穿影響?!?/p>

題目,變難了。難度以幾何級數(shù)飆升,直接跨越了高中物理的范疇,指向了遙不可及的深淵。

林晚的目光緩緩移向左邊的鄰座。

短發(fā)女生陳薇,正低著頭,右手握著筆,左手……拿著那塊橡皮。

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她。心臟沉入無底深淵,連掙扎的力氣都被抽空。后頸被鐵鉗攥過的幻痛還在,額頭的腫塊清晰可辨。每一次循環(huán),代價都如此真實。而逃脫的希望,卻隨著試卷難度的提升,變得越來越渺茫。

“答完試卷”這條路,似乎通向的并非出口,而是更深的絕望。

她僵硬地低下頭,看向準考證背面。那行血字依舊在,如同一個永恒的詛咒。

**考卷未答完不得離場。**

林晚的指尖冰涼,深深嵌進掌心,留下幾個清晰的月牙印。她強迫自己重新拿起筆。筆桿冰冷滑膩,像握著一塊冰。目光落在那些扭曲的符號和荒謬的要求上,每一個字都像針一樣扎著她的神經(jīng)。她開始嘗試,像一個溺水者徒勞地撲騰。

時間在無望的掙扎中流逝。額角的汗珠滾落,砸在試卷上,裂開一個又一個絕望的墨點。那些題目,如同天書,她拼盡全力,也只能在空白處留下一些混亂的、她自己都無法理解的符號和公式。筆尖在紙面上劃出沙沙的聲響,在這片死寂里,如同瀕死的蟲鳴。

“叮鈴鈴——!”

鈴聲再次響起,宣告著徒勞的終結。

林晚沒有動。她只是坐在那里,身體微微前傾,頭垂得很低,長發(fā)滑落遮住了她的臉。肩膀無聲地顫抖著。她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站起來了。她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那冰冷的鐵鉗,那撕碎一切的旋轉,那重新開始的絕望……

監(jiān)考老師收卷的腳步,如同喪鐘的倒計時,嗒,嗒,嗒,越來越近。

就在那灰色的裙角即將出現(xiàn)在她視野邊緣的瞬間——

5 逃生的代價

林晚的目光,無意識地掃過桌肚深處。

那里,在課本和筆袋的縫隙間,似乎……多了一點刺眼的白色?

不是試卷的白色。更小,更皺,帶著一種不祥的……暗紅?

她的心臟猛地一跳!一種混雜著恐懼和渺茫希望的電流瞬間竄遍全身!她甚至忘了即將到來的監(jiān)考老師,猛地彎下腰,不顧一切地將手探進桌肚深處!

指尖觸碰到一張粗糙、冰涼的紙片。

她一把將它攥了出來!

一張從練習本上撕下來的小紙條,被粗暴地揉成一團,邊緣沾著幾處已經(jīng)干涸、變成深褐色的……血跡!

林晚的手指因為緊張而劇烈顫抖,幾乎無法展開這團浸染著不祥的紙團。她深吸一口氣,用指甲摳開褶皺,將它一點點在膝蓋上攤平。

一行同樣是用血寫成的字跡,歪歪扭扭,帶著一種極度恐懼下的倉促和絕望,映入她的眼簾:

**提前交卷,才能活下去。**

血字!提前交卷!

林晚的瞳孔驟然收縮,如同針尖!全身的血液似乎在這一刻同時涌向大腦,又在瞬間凍結!上一輪的絕望尚未散去,新的、更詭異的指令如同毒蛇般纏繞上來。

提前交卷?這怎么可能?準考證背面的血字規(guī)則是“考卷未答完不得離場”!提前交卷,意味著公然違反規(guī)則!違反規(guī)則的下場是什么?陳薇消失時的景象如同冰冷的刀刃,再次切割著她的神經(jīng)!那無聲無息的抹除……難道這張紙條是陷阱?是引誘她走向毀滅的餌?

可這紙條……這血……又是誰留下的?是陳薇?還是某個更早的、同樣陷入這循環(huán)的“前輩”?這血跡,是警告?還是逃離時付出的代價?

巨大的矛盾在她腦中激烈碰撞,幾乎要將她撕裂??謶秩缤涞亩疽涸谘芾锉剂?。她猛地抬頭,監(jiān)考老師已經(jīng)走到了她前排的位置,正伸出手收試卷。那張刻板的臉,在慘白的頂燈下,透著一股非人的漠然。脖頸后那枚暗紅色的?;眨陉幱爸?,似乎……又極其輕微地蠕動了一下?

沒有時間了!

監(jiān)考老師收完前排的卷子,轉過身,灰色的裙角已經(jīng)掃到了林晚的桌沿。

那張面無表情的臉轉向了她,空洞的眼睛鎖定了她,以及她手中那張攤開的、沾血的紙條!

林晚全身的汗毛瞬間倒豎!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她幾乎是出于一種瀕死的本能,猛地將紙條攥緊,死死握在拳頭里,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同時,她的左手如同被無形的線牽引,閃電般抓起了桌面上那張只胡亂涂了幾筆、幾乎空白的物理試卷!

“老師!”林晚的聲音因為極度的緊張和恐懼而變得異常尖利,甚至有些破音,在這死寂的考場里如同裂帛,“我……我交卷!”

她猛地將那張幾乎空白的試卷遞了出去!手臂伸得筆直,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決絕!試卷在她手中微微顫抖著。

整個考場,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低著頭的考生,動作再次凝固??諝夥路鸨怀榭樟?,只剩下林晚自己粗重得如同風箱般的喘息聲,和窗外單調(diào)的雨聲。

監(jiān)考老師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她沒有去接那張試卷。那張刻板的臉,緩緩地、極其緩慢地抬了起來。沒有表情,沒有憤怒,甚至連一絲意外都沒有。只有一種深不見底的、純粹的冰冷。她的目光,越過那張被遞出的空白試卷,直直地刺入林晚的眼底。

那目光,讓林晚感覺自己像是被釘在解剖臺上的標本,從里到外都被看得一清二楚。恐懼攫住了她的心臟,幾乎讓她窒息。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秒,兩秒……

監(jiān)考老師終于動了。她沒有說話,只是極其輕微地點了一下頭,動作僵硬得如同提線木偶。然后,她那只懸在半空的手,沒有去接試卷,而是直接轉向,指向了教室的前門方向。

她的動作清晰無誤。

林晚的心臟狂跳起來,幾乎要撞碎肋骨!她沒有消失!沒有被抹除!這個違反“考卷未答完不得離場”規(guī)則的舉動,竟然……被允許了?那張血紙條上的話是真的?!

巨大的、不真實的狂喜如同電流般瞬間沖垮了她的恐懼堤壩。她甚至來不及思考這其中的詭異邏輯,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她猛地收回遞試卷的手,一把抓起桌角的準考證和筆,看也不敢再看監(jiān)考老師一眼,更不敢看周圍那些如同雕塑般凝固的考生,低著頭,用盡全身力氣,朝著前門沖去!

冰冷的門把手擰開。

這一次,沒有那股恐怖的拖拽力量!

她一步跨出教室門,沖進了光線略暗的走廊!

走廊里空無一人。只有她自己的腳步聲在空曠的空間里回蕩,顯得格外響亮和孤獨。走廊兩側的墻壁是冰冷的米黃色,一扇扇教室門緊閉著,像一張張沉默的嘴。頂燈發(fā)出嗡嗡的輕響,光線有些慘淡。

林晚靠著冰冷的墻壁,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胸腔劇烈起伏,心臟還在瘋狂地擂動。她出來了!她真的出來了!提前交卷!違反規(guī)則!她竟然真的出來了!狂喜和巨大的疑惑如同兩股激流在她心中沖撞。她低頭看向自己緊握的拳頭,那張沾血的紙條已經(jīng)被汗水浸透,黏膩地貼在掌心。

就在這時,身后傳來了腳步聲。

嗒,嗒,嗒。

不疾不徐,帶著一種刻板的節(jié)奏感。

林晚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她猛地回頭。

監(jiān)考老師,不知何時已經(jīng)無聲無息地站在了教室門口。她手里并沒有抱著收上來的試卷。那張刻板的臉正對著林晚,空洞的眼睛里沒有任何情緒。

“林晚同學,”一個冰冷、平板、毫無起伏的聲音響起,如同機器合成,“請跟我來?!?/p>

說完,她不等林晚反應,便轉過身,徑直朝著走廊的另一端走去。灰色的裙擺隨著步伐輕輕擺動。

林晚僵在原地,剛剛涌起的狂喜瞬間被更深的寒意凍結。跟……跟她走?去哪里?為什么?

監(jiān)考老師走出了幾步,發(fā)現(xiàn)林晚沒有跟上,停下了腳步,微微側過身。她沒有回頭,但那個停頓的姿態(tài)本身就是一種無聲的、不容置疑的命令。脖頸后,那枚暗紅色的校徽在走廊偏暗的光線下,像一顆凝固的血滴。

林晚的牙齒開始打顫。她看著那個灰色的、透著非人氣息的背影,又回頭看了看身后那扇敞開的、空無一人的教室門。回去?回到那個絕望的循環(huán)?她不敢。

她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喉嚨干澀得發(fā)痛。最終,求生的本能和對“出口”的渺茫希望,驅(qū)使著她邁開了如同灌了鉛的雙腿,一步一步,跟上了那個灰色的背影。每一步,都踩在自己如鼓的心跳上。

走廊長得沒有盡頭。兩側一模一樣的教室門像兩排森然的墓碑。只有監(jiān)考老師那單調(diào)的腳步聲和自己的心跳聲在耳邊回蕩。林晚低著頭,目光死死盯著前方那雙黑色的低跟皮鞋,不敢抬頭,不敢看兩邊,更不敢去看監(jiān)考老師脖頸后的東西。

終于,在走廊即將拐彎的地方,監(jiān)考老師停在了一扇深棕色的木門前。門上掛著一塊小小的金屬牌:**教師辦公室(三)**。

監(jiān)考老師從灰色套裙的口袋里掏出一串鑰匙。鑰匙碰撞發(fā)出冰冷的金屬聲。她準確地挑出一把黃銅色的舊鑰匙,插進鎖孔。

“咔噠。”

門開了。

一股濃重的、陳舊的紙張、灰塵和消毒水混合的氣味撲面而來,帶著一種塵封已久的霉味。辦公室內(nèi)光線昏暗,只有一扇緊閉的百葉窗縫隙里透進幾縷慘淡的天光。

“進來?!北O(jiān)考老師的聲音依舊平淡無波。

林晚的心臟提到了嗓子眼。她猶豫著,最終還是邁進了辦公室的門檻。里面空間不大,靠墻擺著幾張老舊的深色辦公桌,上面堆滿了高高的試卷和作業(yè)本,如同一個個搖搖欲墜的墳墓??諝庵酗h浮著細微的塵埃。

監(jiān)考老師反手關上了門?!斑菄}”一聲輕響,隔絕了走廊的光線和聲音。辦公室內(nèi)瞬間變得更加昏暗、壓抑。

她走到一張相對空曠些的辦公桌后,轉過身,面對林晚。那張刻板的臉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更加模糊不清,只有那雙眼睛,似乎比在考場里更亮了一些,閃爍著一種難以言喻的、令人心悸的光。

“林晚同學,”她開口,聲音在寂靜的辦公室里顯得異常清晰,冰冷的語調(diào)里,似乎第一次帶上了一絲極其微弱、難以察覺的……“熱度”?或者說,是某種扭曲的愉悅?

“恭喜你?!?/p>

林晚的心猛地一沉!恭喜?恭喜什么?她全身的神經(jīng)都繃緊了,一種極度不祥的預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間纏繞住她的心臟。

監(jiān)考老師微微向前傾身,雙手撐在辦公桌的桌面上。她的嘴角,極其緩慢地,向上拉扯開一個僵硬的弧度。那根本不能稱之為笑容,更像是一張人皮面具被強行撕開的裂縫,露出下面某種非人的本質(zhì)。

“恭喜你,”她的聲音像是生銹的齒輪在摩擦,每一個字都帶著冰冷的顆粒感,“通過初步審核?!?/p>

林晚的呼吸驟然停止!血液似乎瞬間凝固了!她死死地盯著監(jiān)考老師。

只見對方脖頸后方,那枚一直別在校服領子上的暗紅色?;?,在昏暗的光線下,突然……活了!

它不再是靜止的金屬片。它的邊緣開始極其細微地、波浪狀地起伏、蠕動!那暗沉的紅色仿佛擁有了生命,在徽章表面下緩緩流淌、匯聚,顏色變得越來越深,越來越亮,如同剛剛從血管里泵出的、溫熱的血漿!甚至,林晚似乎聽到了極其微弱的、如同無數(shù)細沙摩擦的“沙沙”聲,正從那個方向傳來!

那枚蠕動的血紅色?;?,像一只邪惡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她!

“你將成為……”監(jiān)考老師的聲音帶著一種令人作嘔的、滿足的喟嘆,那個僵硬的“笑容”咧得更大了,嘴角幾乎要撕裂到耳根,“新的監(jiān)考員。”

新的……監(jiān)考員?!

這四個字如同驚雷在林晚腦中炸開!陳薇消失的景象、桌肚里帶血的紙條、那枚蠕動的?;铡械木€索在這一刻瘋狂地串聯(lián)、碰撞!

循環(huán)!陷阱!收割!

這根本不是什么考試!這是一個篩選“監(jiān)考員”的屠宰場!答不完試卷的,像陳薇一樣被“擦除”。能提前交卷、展現(xiàn)出某種“特質(zhì)”的,就被拖進這間辦公室,變成下一個脖子上長著蠕動校徽的怪物!成為這永恒絕望循環(huán)的一部分!

極致的恐懼瞬間轉化為焚毀一切的暴怒!被愚弄、被囚禁、被當作獵物和工具的屈辱感如同巖漿般噴發(fā)出來!

“不——?。?!”

林晚發(fā)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這吼聲撕破了辦公室的死寂,也徹底撕碎了她最后一絲理智!

她猛地撲向那張堆滿試卷的辦公桌!雙手如同鐵爪,狠狠抓住自己那份幾乎空白的物理試卷!用盡全身的力氣,瘋狂地撕扯!

“嗤啦——?。?!”

脆弱的紙張發(fā)出刺耳的悲鳴!被粗暴地撕成兩半!

“嗤啦!嗤啦!嗤啦——?。?!”

碎片!再撕成更小的碎片!雪白的紙屑如同絕望的雪花,在她瘋狂的撕扯下漫天飛舞!

“想讓我變成你們?!做夢??!”林晚歇斯底里地咆哮著,雙眼赤紅,淚水混合著汗水狂飆而出。她將最后一把紙屑狠狠砸向那張刻板扭曲的臉!

紙屑紛紛揚揚落下。

監(jiān)考老師僵硬的“笑容”凝固在臉上,那雙空洞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驚愕,隨即被一種冰冷的、被冒犯的狂怒取代!她脖頸后那枚血紅的校徽,如同被激怒的毒蛇,劇烈地、高頻地蠕動起來!暗紅色澤瞬間變得刺目欲滴!一股無形的、令人窒息的冰冷惡意如同實質(zhì)的潮水,猛地從她身上爆發(fā)出來,席卷了整個狹小的辦公室!

“你——!”監(jiān)考老師的聲音尖利得如同金屬刮擦玻璃。

就在這惡意爆發(fā)、監(jiān)考老師即將有所動作的千鈞一發(fā)之際!

林晚用盡最后的力氣,猛地轉身!不是沖向門口——門口已經(jīng)被堵住!她的目標是那扇緊閉的、透進幾縷慘淡天光的百葉窗!

“砰——!??!”

她像一顆出膛的炮彈,用肩膀狠狠撞向那扇老舊的木窗!

木屑飛濺!脆弱的插銷和合頁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嘩啦啦——?。?!”

整扇窗戶,連同外面生銹的鐵柵欄(不知為何異常脆弱),被林晚這搏命一撞,轟然向外破碎、倒塌!

冰冷潮濕的空氣夾雜著細密的雨絲,瞬間灌了進來!

林晚沒有任何停頓!在破碎的窗框和扭曲的鐵條間,她毫不猶豫地縱身躍了出去!

身體騰空!失重感傳來!

下方是教學樓前濕漉漉的水泥地面,高度足以致命!

但林晚已經(jīng)顧不上了!與其變成那種脖子后面長著蠕動怪物的東西,她寧愿摔死!

風聲在耳邊呼嘯,雨點打在臉上,冰冷刺骨。

然而,就在她下墜的瞬間,她的眼角余光,猛地捕捉到了窗外天空的景象——

6 時間的逆流

雨!

傾盆大雨!

但……所有的雨滴,那些本該受重力牽引、義無反顧撲向大地的水珠,此刻全都……凝固在半空中?!

不!不是凝固!

它們在……上升!

成千上萬顆晶瑩的水珠,違背著一切物理法則,如同被倒放的電影膠片,正以一種恒定的、穩(wěn)定的速度,無聲地、浩浩蕩蕩地……逆流向灰暗沉沉的天空!

時間……在倒流?!還是空間……被扭曲?!

這驚悚絕倫的景象如同一道閃電劈入林晚混亂的大腦!她甚至忘記了墜落的恐懼!

“噗通!”

身體重重地摔在樓下花壇松軟的泥地里。預想中的劇痛和骨骼碎裂聲并未傳來,只有泥土的濕冷和撞擊的鈍痛。她掙扎著爬起來,渾身泥濘,顧不上檢查傷勢,猛地抬頭望向天空!

雨滴倒流!千真萬確!

無數(shù)水珠,從地面、從樹葉、從屋檐,掙脫了重力的束縛,義無反顧地向上飛升,匯入那片低垂的鉛云。整個世界,仿佛一部被按下了倒帶鍵的詭異默片。

林晚的心臟狂跳,不是因為劫后余生,而是因為眼前這打敗認知的景象帶來的、更深層次的恐懼!她踉蹌著爬出花壇,站在空曠的、被倒流雨水籠罩的教學樓前。冰冷的雨水(或者說,向上飛的“雨水”)打在她臉上,帶來一種荒謬絕倫的觸感。

跑!必須跑!遠離這棟教學樓!

她跌跌撞撞地沖回教學樓內(nèi),沖進那條通往出口的主走廊。走廊里空無一人,只有她自己的腳步聲和粗重的喘息在回蕩。頂燈的光線忽明忽滅,將她的影子在墻壁上拉扯得扭曲變形。她只想盡快跑到盡頭,沖出這地獄般的學校大門。

近了!走廊的盡頭就在前方!那扇巨大的、鑲著玻璃的學校正門,在昏暗的光線下隱約可見!

然而,就在她距離大門還有十幾米遠的地方,她的腳步,如同被無形的鎖鏈驟然拉住,猛地釘死在了原地!

她的瞳孔因為極度的震驚和恐懼而擴張到了極限!

走廊的盡頭,并非只有那扇門。

在門內(nèi)一側,靠近墻壁的位置,擺著一張孤零零的、再普通不過的課桌椅。

而此刻,在那張課桌前,正坐著一個人。

一個穿著和她一模一樣的藍白校服,留著同樣長度黑發(fā),有著同樣蒼白側臉的人。

那個人,正微微低著頭,專注地看著桌面。

林晚的血液仿佛瞬間被抽干了,全身冰涼,如同墜入冰窟。

那個坐在課桌前的身影……

是她自己!

是“林晚”!

另一個“林晚”!

就在這時,那個坐在桌前的“林晚”,仿佛感應到了她的目光,緩緩地、極其緩慢地抬起了頭。

她的臉,在昏暗搖曳的燈光下,清晰地轉了過來。

一張和林晚一模一樣的臉。

然而,那張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沒有恐懼,沒有驚訝,沒有疑惑。只有一種深不見底的、純粹的疲憊和一種近乎死寂的麻木。她的眼睛,空洞地望著前方,視線仿佛穿透了站在走廊中央、渾身泥濘、滿臉驚駭?shù)牧滞?,望向了某個更遙遠、更虛無的所在。

一股冰冷徹骨的寒意,從林晚的腳底板瞬間竄遍全身,連靈魂都在顫抖。

循環(huán)……并未打破。

她以為自己沖出了考場,撕碎了試卷,跳出了窗戶,目睹了時間倒流……她以為自己終于找到了出口的線索。

原來,她只是……跳進了循環(huán)的更深一層。

那個坐在走廊盡頭考桌前的“自己”,那麻木空洞的眼神,像一面殘酷的鏡子,映照著她此刻的掙扎是多么的可笑和徒勞。

她張了張嘴,喉嚨干澀發(fā)緊,想要尖叫,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就在這時,窗外那浩蕩的、倒流回天空的雨聲,那億萬水滴向上飛升匯聚成的、永不停息的“沙沙”聲,如同漲潮的海浪,無比清晰地涌入她的耳中。

一個恐怖的、荒謬絕倫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劈開了她混沌的意識!

她的眼睛猛地瞪大,瞳孔因為極致的驚駭而縮成針尖!目光死死地釘在窗外那片逆流而上的雨幕上。

“原來雨聲是……”


更新時間:2025-07-04 19:3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