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夜妻子讓我睡狗窩時,我在算砒霜溶解度。岳母罵我吃白食時,我在調(diào)烏頭堿比例。
直到小舅子帶人打斷我右手那天,廚房送來十八道佳肴??粗麄儞屖澄摇刂啤姆鹛鴫?,
我低頭藏起笑——御醫(yī)世家的復仇,從來講究火候。
第一章 狗窩里的新郎大紅喜燭燒到第三根時,我終于被允許進入洞房。不是作為新郎,
而是作為一條狗。"滾去柴房旁邊的狗窩睡。"我的新娘林月嬌連蓋頭都沒掀,
蔥白的手指指向門外,"看見你這張臉就惡心。"我低頭看著自己洗得發(fā)白的青布長衫,
袖口還沾著迎親時被潑的茶水漬。作為沖喜贅婿,我連套像樣的喜服都不配擁有。"娘子,
今日是我們大婚..."我話沒說完,一個茶盞就砸在我腳邊,滾燙的茶水濺在我褲腿上。
"誰是你娘子?"林月嬌一把扯下紅蓋頭,露出那張讓整個青州城公子哥都垂涎的臉,
"要不是爺爺病重需要沖喜,你以為你這種貨色能進我們林府的門?
"我默默蹲下?lián)炱鹚榇善?,指尖被劃破也面不改色。這點痛算什么?比起三年前那個雪夜,
齊家三十八口人被押赴刑場時的痛,這連撓癢都算不上。"還不快滾!
"林月嬌的貼身丫鬟春桃叉腰站在門口,"小姐看見你就心煩!"我退出新房,
聽見里面?zhèn)鱽礞倚β暎?小姐,王公子托人送來一對翡翠鐲子,
說是賀您新婚..."柴房旁邊的狗窩是新搭的,鋪著發(fā)霉的稻草。我躺進去時,
隔壁的大黃狗警惕地齜牙。我摸出懷里藏著的半塊饅頭丟給它,它嗅了嗅,叼著跑開了。
月光從茅草縫隙漏下來,我掏出貼身藏著的小本子,就著微弱的光線寫下:"大婚夜,
林月嬌讓我睡狗窩,茶盞砸腳邊,劃傷右手食指。"合上本子,我從袖中摸出一個小紙包,
輕輕展開。里面是白色粉末,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藍光。
"砒霜在水中的溶解度..."我喃喃自語,手指蘸了蘸口水,在稻草上畫著分子式,
"溫度每升高十度,溶解速度加快..."遠處傳來打更聲,三更天了。我收起砒霜,
從狗窩縫隙望向主屋的燈火。林家的好日子還長著呢,我的復仇,得慢慢熬。
第二章 茶潑記事簿"廢物!連個茶都端不穩(wěn)!"滾燙的茶水潑在我臉上時,
我本能地閉了眼。水珠順著睫毛滴落,在青石板上濺出一個個小圓點。"岳母大人教訓的是。
"我低頭,聲音恰到好處地顫抖。
林夫人把空茶杯重重放在托盤上:"我們林家養(yǎng)你是讓你吃白食的?從今天起,
每天辰時來我房里伺候洗漱!""是。"我彎腰退出房門,后背挺直的瞬間,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氐讲穹?,我翻開本子新的一頁:"初七,林夫人第三次用茶潑我,
水溫約八十度,添加茉莉香片。皮膚紅腫,預(yù)計兩時辰消退。"寫完我摸了摸懷里的小瓷瓶,
里面裝著昨天從藥房"拿"的烏頭堿。林夫人有偏頭痛的毛病,
每天要喝安神茶..."姑爺,夫人叫您去前廳。"春桃在門外喊,聲音里帶著幸災(zāi)樂禍,
"表少爺來了,說要看看新姑爺長什么樣。"前廳里,一個錦衣少年正翹著腿吃葡萄,
見我進來,噗地把葡萄籽吐在我腳前。"就這貨色?"他斜眼打量我,"表姐,
你們林家現(xiàn)在什么阿貓阿狗都往里撿啊?"林月嬌掩嘴輕笑:"沖喜而已,等爺爺病好了,
自然打發(fā)他走。""那多沒意思。"表少爺突然站起來,一拳打在我腹部,
"讓我試試這沖喜的玩意兒耐不耐打!"我悶哼一聲跪倒在地,耳邊是他們刺耳的笑聲。
手指死死摳住地磚縫隙,指甲斷裂的疼痛讓我保持清醒。"廢物就是廢物!
"表少爺踹了我一腳,"以后見了我,要跪著說話,聽見沒?"回到柴房,我吐出一口血沫,
在本子上記下:"初七,表少爺陳景元來訪,腹部遭重擊,左肋第三根肋骨骨裂,
預(yù)計七日自愈。建議:烏頭堿與酒精混合可加速發(fā)作。"我摸了摸藏在床板下的藥包,
三種毒藥已經(jīng)準備就緒。但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我要等,
等到這本賬簿記滿一百頁...第三章 情夫與藥方寅時三刻,我被一盆冷水潑醒。
"夫人讓你去廚房幫忙!"春桃把木盆摔在地上,"快點,耽誤了早飯有你好看!
"初冬的冷水浸透單衣,我咬牙爬起來,跟著春桃穿過回廊。經(jīng)過林月嬌的院子時,
隱約聽見里面有男人的笑聲。"看什么看!"春桃推了我一把,
"那是小姐的表兄來探望..."我低頭快步走過,卻在拐角處停下。等春桃走遠,
我折返回去,蹲在窗下。"...王郎輕點,
萬一那廢物聽見..."林月嬌的嬌喘混著衣物摩擦聲。"怕什么?
一個吃軟飯的..."男人的聲音粗重,"下個月我就讓父親來提親,
早點把那廢物趕出去..."我輕輕退開,面無表情地走向廚房。路上,
我把聽到的對話一字不差記在心里,今晚的賬簿又有新內(nèi)容了。廚房里,
廚娘正在熬林老爺子的藥。見我進來,她擦了擦手:"姑爺來啦?夫人說讓你幫忙看火。
""應(yīng)該的。"我接過扇子,蹲在藥爐前。爐上的藥罐咕嘟冒著泡,苦澀的藥味彌漫開來。
"老爺子什么病???"我狀似無意地問。"說是心脈淤堵,請了城里最好的大夫開的方子。
"廚娘切著菜,"人參、丹參、三七...都是貴重藥材。"我點點頭,趁她轉(zhuǎn)身時,
快速掃過桌上的藥方——配伍倒是合理,只是..."這藥煎多久了?"我突然問。
"快一個時辰了,怎么了?"我故作驚慌:"這方子里有附子,久煎毒性會減弱,
藥效就..."廚娘慌了:"那怎么辦?老爺子等著喝呢!""加點黃酒,再煎一刻鐘即可。
"我溫和地說,"我在老家跟郎中學過些皮毛。"廚娘千恩萬謝,我謙虛地低頭,
掩去眼中的冷光。附子確實不宜久煎,但加黃酒...會加速烏頭堿類毒素的吸收呢。
當天晚上,林老爺子喝完藥后突然精神煥發(fā),居然能下床走動了。全家人都夸我是福星,
林夫人難得沒往我臉上潑茶。我在賬簿上記下:"初九,林老爺子服藥,添加黃酒10ml。
觀察:面色潮紅,瞳孔放大,預(yù)計三日后出現(xiàn)心悸癥狀。林月嬌與王姓情夫密會,
建議:馬錢子堿可致陽痿..."第四章 斷手之日臘月初八,林家祭祖。我作為贅婿,
連祠堂的門都不能進,只能跪在院子里的雪地上。膝蓋下的冰雪融化成水,浸透棉褲。
"聽說你會看???"小舅子林耀祖突然踹開祠堂門出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我昨晚著涼了,給我看看。"我站起來活動發(fā)麻的腿:"請伸手讓我把脈。
"林耀祖卻突然一拳打在我臉上:"把脈?你也配碰本少爺?"鼻血噴涌而出,
我踉蹌著后退,撞翻了香案。祖宗牌位嘩啦啦倒下一片,
林老爺子的怒吼從祠堂里傳來:"孽障!""爺爺!是他故意撞倒的!"林耀祖指著我尖叫,
"這廢物對祖宗不敬!"我被兩個家丁按在地上,林老爺子拄著拐杖出來,
臉色鐵青:"打斷他一只手,扔出府去!""父親!"林夫人急忙勸阻,"他是沖喜的,
現(xiàn)在趕走不吉利...""那就只打斷手!"林老爺子咳嗽著,"讓他記住教訓!
"木棍砸在右手上的瞬間,我聽見清晰的骨裂聲。疼痛如潮水般涌來,我咬破嘴唇?jīng)]叫出聲,
血和淚混在一起滴在雪地上,像一朵朵紅梅。我被丟回柴房時已經(jīng)昏迷,
醒來時右手腫得像饅頭。沒有大夫來看我,只有廚娘偷偷塞了塊冷饅頭。夜深人靜,
我用左手艱難地翻開賬簿,牙齒咬著筆桿寫下:"臘八,林耀祖誣陷,右手尺骨骨折。
備注:佛跳墻中的海參可與烏頭堿產(chǎn)生協(xié)同作用,加速毒素在脂肪組織沉積。"寫完,
我摸出藏在墻縫里的藥包,三種毒粉已經(jīng)混合好。明天是林家祭祖后的家宴,
廚房會做十八道大菜,
其中就有林耀祖最愛的佛跳墻...第五章 特制佛跳墻祭祖后的家宴擺了整整三桌。
我因為手傷被允許不上桌,站在一旁伺候。右手用布條吊著,稍微一動就鉆心地疼。
"今天這佛跳墻格外香?。?林耀祖舀了第二碗,濃稠的湯汁順著嘴角流下。
林老爺子難得露出笑容:"多吃點,這是用上等海參、鮑魚煨了三天三夜的。"我低著頭,
看著他們爭先恐后地盛湯。那鍋佛跳墻里,我昨晚偷偷加了"料"——烏頭堿微溶于油脂,
高溫下會與海參中的皂苷結(jié)合,形成一種新的化合物,毒性延遲發(fā)作..."廢物,
給我盛碗湯!"林耀祖把空碗砸向我。我左手接住碗,慢慢走向那鍋佛跳墻。舀湯時,
我的指尖在鍋邊輕輕一抹,一些白色粉末落入湯中——這是最后一道工序,馬錢子堿,
它會與之前的毒素產(chǎn)生奇妙反應(yīng)..."磨蹭什么!"林耀祖搶過碗,自己又舀了一大勺。
我退到角落,看著他們大快朵頤。林老爺子喝了三碗,林夫人兩碗,
林耀祖足足喝了五碗...只有林月嬌嫌油膩,只嘗了一口。
"今天這湯..."林老爺子突然皺眉,"怎么有點苦后回甘?"廚娘趕緊解釋:"回老爺,
加了點新到的陳皮,去膩的。"老爺子點點頭,繼續(xù)喝湯。
我低頭藏起笑容——那不是陳皮的苦,是烏頭堿特有的麻舌感??上?,等他們察覺時,
毒素已經(jīng)進入血液了。宴會散后,我回到柴房,在賬簿上記下:"臘月初九,
佛跳墻添加特制配方:烏頭堿總量0.3g,馬錢子堿0.1g。
預(yù)計48小時后出現(xiàn)初期癥狀:頭皮發(fā)癢,干咳。致死量已達標,靜待發(fā)作。"寫完,
我摸了摸衣領(lǐng)內(nèi)側(cè)別的徽章——那是齊家御醫(yī)的標志,三年前被林家人扔進垃圾堆,
又被我偷偷撿回來的。復仇就像熬藥,火候很重要。不能太急,否則會暴露;不能太慢,
否則難解心頭之恨?,F(xiàn)在,火候正好。第六章 脫發(fā)的恐慌第一個出現(xiàn)癥狀的是林耀祖。
"癢死了!"早餐時他突然抓著頭皮大叫,"有什么東西在咬我!"林夫人湊近看:"哎呀,
你頭上怎么有紅疹?"我端著茶壺站在一旁,看著林耀祖越抓越兇,
指甲縫里全是血和頭皮屑。"請個大夫來看看吧。"我輕聲建議。"要你多嘴!
"林耀祖抓起粥碗砸向我,我側(cè)身避開,碗砸在墻上碎成幾片。但到了下午,
林夫人也開始咳嗽,干咳得像是有羽毛在撓喉嚨。晚上,林老爺子突然在書房暈倒,
被抬回房時,管家發(fā)現(xiàn)枕頭上全是掉落的頭發(fā)。"邪門了..."廚娘偷偷跟我說,
"全家人都掉頭發(fā),老爺子的枕頭上黑乎乎一片。"我擔憂地皺眉:"會不會是...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