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謝家的路上,沈清涵一直思索著這件事。
想遍了所有可能,沈清涵也沒有琢磨出任何頭緒來。
但她心中,卻莫名地,沒有感到任何危險。
畢竟宣王比她有錢有權(quán),不可能貪圖她這么仨瓜倆棗。
想來,或許是謝淮聞和沈楚楚的事太過招搖,連一貫不理俗事的宣王都聽到了什么風(fēng)聲吧。
一邊想著,沈清涵就一邊靠在枕墊上睡了過去。
再睜開眼時,馬車已經(jīng)到了謝家門口。
沈清涵回到了自己的紫薇院。
秋香把一直溫在火上面的補湯端了過來,沈清涵靠在美人榻上,伸手慢慢接過那補湯。
忽地,聽見門外雪兒的聲音傳了進來:
“楚楚小姐,夫人要睡下了,不方便見你?!?/p>
雪兒的意思很明顯,可沈楚楚卻自顧自道:
“我知道,姐姐還因為那玉佩的事生我的氣,自那天以后,我也很自責?!?/p>
旋即,她的聲音中明顯帶了幾分哽咽:
“雪兒妹妹,你就讓我進去侍奉姐姐吧?!?/p>
可還未待雪兒應(yīng)話,沈楚楚便自己推門沖了進來。
沈清涵冷冷刮了她一眼,旋即繼續(xù)喝起了補湯。
吃飽了喝足了,才有力氣繼續(xù)收拾這個心機表妹。
“姐姐……”沈楚楚眼含熱淚地奔到美人榻前,晶瑩可憐,好似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沈清涵沒搭理她,專心致志地喝著補湯。
屋內(nèi)靜悄悄的,雪兒落在沈楚楚身后進來。
可是進來后,雪兒也只冷冷瞪了一眼沈楚楚,沒有多說話。
她舍不得夫人因為沈楚楚動氣傷身,自然也就不想多說話以免拱火。
見自己的招數(shù)在沈清涵面前不管用了,沈楚楚眸中有慌亂掠過。
旋即,她低頭啜泣,肩膀就微微顫抖了起來:
“姐姐是不要我這個妹妹了嗎?”
“噢,何出此言?”沈清涵已將補藥喝完,她正在輕輕擦著嘴角。
沈楚楚抬起淚眼:“在這府里,你我姐妹相依為命,可不知從何時起,你我竟生分至此……”
沈清涵只覺得好笑。
她竟不知道,自己這個妹妹居然不要臉到這個地步。
但她現(xiàn)在更想知道,今天,沈楚楚到底來干嘛的?
“楚楚,你今日來,是有事嗎?”沈清涵裝出虛弱的樣子,掩下心中的情緒。
她盡量不讓沈楚楚看出自己的病情已經(jīng)大好。
沈楚楚見沈清涵如此‘虛弱’,說話有氣無力的,自己的心中就漸漸有了底氣。
她連忙抹了淚水,殷勤道:
“姐姐,妹妹是來侍疾的,做姐妹,有今生沒來世,姐姐……我來給你捏捏肩吧。”
說著,她就挽起衣袖來,白皙的左右手腕上,各自圈著一個通體瑩潤,綠油油的極品玉鐲。
看成色,竟然和皇后賜下的那塊玉佩不相上下。
屋子里眾丫鬟見狀,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哪怕是常年跟在沈清涵身邊出入各大場合看慣了各種奇珍異寶的雪兒和秋香,此時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那么綠,又那么大的一對玉鐲,沈清涵自然也很難不注意到。
見沈清涵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腕上,沈楚楚就低下頭來,嬌羞道:
“姐姐莫氣,這是世子送我的?!?/p>
“我沒氣啊?!鄙蚯搴刂?。
自己的話被堵了回來,沈楚楚面上就有幾分尷尬。
但她準備了半天的說辭,卻必須說完。
只聽沈楚楚又接著道:
“世子說,我的清蓮院大抵是有什么祟氣作怪,所以小狗阿瞞才會經(jīng)常生病?!?/p>
她說著說著,手就撫摸上了鐲子,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
“所以世子給我尋來了這一對鐲子,他說,我這邊安全了,姐姐你自然也就不用分心掛懷?!?/p>
沈清涵白眼一翻,這對狗男女!
雪兒和秋香就站在沈清涵邊上,聽到這些話,氣得咬緊牙關(guān)。
真是恨不得馬上就拿掃帚把沈楚楚給掃出去!
但沈清涵卻并沒有似雪兒她們那般動怒。
她現(xiàn)在知道沈楚楚來干嘛來了。
純粹就是想氣她,讓她氣急攻心,加重病情。
若是不能加重病情,那憑著這一對玉鐲,也能讓她和謝淮聞之間的情分越來越薄。
想清楚了沈楚楚的動機,沈清涵以手撐在扶把上,認同地點點頭:
“世子說得在理,這些東西,有時候的確能鎮(zhèn)住一些邪魔妖怪?!?/p>
隨即,沈清涵又沖沈楚楚笑道:
“妹妹別多心,我倒是覺得這個方法,真的是很好呢……”
她故意把尾音拉長,叫沈楚楚辨不出她的真實意圖來。
沈楚楚沒看見沈清涵動怒的樣子,一時竟還真拿不準沈清涵究竟在盤算著什么。
她一貫柔弱怯怯的臉上,冷不防露出幾絲慌亂來。
沈清涵將沈楚楚的神色盡收眼底,她傾身,緩緩靠近沈楚楚:
“姐姐病了這許久,想來也是院子里有邪祟作怪,不知妹妹你可聽過‘歲歲平安’的驅(qū)邪方法?”
沈楚楚驚訝地脫口而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