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收到家族生存規(guī)則時嗤之以鼻?!拔缫共荒芸寸R子?呵,荒謬。”當(dāng)夜鏡中血影爬出,
他差點被拖入深淵。規(guī)則第二條:繼承人必須娶林姓女子。
他被迫找到因誤會被他拋棄的前妻林晚?!扒笪一厝??”林晚指尖捻著花瓣,“簽了它。
”條款包括:總裁臥室歸她、每日早安吻、以及…他必須每晚為她暖腳。
沈硯咬牙簽下“暖腳條約”,卻在詭譎規(guī)則風(fēng)暴里發(fā)現(xiàn)——唯有她的預(yù)言能救沈家。
當(dāng)所有規(guī)則顯現(xiàn),林晚在他耳畔輕笑:“最后一條,你永遠屬于我。
”第一章:午夜鏡影沈硯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捻著那張觸感奇特的羊皮紙,眉峰緊蹙,
如同面對一份荒誕不經(jīng)的惡作劇劇本。鎏金吊燈傾瀉下的冷光,
將他輪廓分明的側(cè)臉映在昂貴的紅木桌面上,
帶著不祥濕氣的字跡:> **沈氏血脈生存規(guī)則(其一):**> **1. 午夜零時,
不可凝視鏡面之物。違者,將見己身之終焉。**落款處,
只有一個扭曲的、難以辨認(rèn)的血色印記,散發(fā)著若有似無的鐵銹腥氣?!盎闹?。
”薄唇吐出冰冷的兩個字,帶著掌權(quán)者慣有的、不容置疑的輕蔑。
沈硯隨手將羊皮紙扔在堆積如山的集團財報上,如同丟棄一張無用的廢紙。
偌大的書房里只剩下他翻閱文件時紙張摩擦的沙沙聲,
以及窗外夜風(fēng)掠過百年老宅雕花窗欞的嗚咽。他沈硯,沈氏財團說一不二的掌舵人,
踩著無數(shù)對手尸骨登上權(quán)力巔峰,信奉的從來只有實力、金錢與冷酷的算計。
這種裝神弄鬼的玩意兒?連一絲漣漪都難以在他深潭般的心湖里激起。他起身,
走向書房角落那面巨大的、鑲嵌著繁復(fù)鎏金邊框的落地鏡。鏡面光潔如新,
清晰地映出他挺拔如松的身影,昂貴的手工西裝勾勒出完美的肩線,
深邃的眼眸里是掌控一切的傲慢。他需要時刻審視自己的儀態(tài),確保無懈可擊,
這是刻進骨子里的習(xí)慣,尤其是在這棟象征沈家無上權(quán)柄的老宅里。腕表上幽藍的熒光指針,
悄無聲息地滑過十二點整。就在那一瞬,鏡中的影像……凝固了。沈硯整理領(lǐng)帶的動作頓住。
鏡子里那個“沈硯”,嘴角似乎極其緩慢地向上咧開一個弧度,那笑容僵硬、詭異,
絕非人類所能擁有。一股難以言喻的寒意猛地從沈硯尾椎骨竄起,瞬間凍結(jié)了四肢百骸。
他瞳孔驟然收縮,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更恐怖的景象緊隨其后。鏡面深處,
那片原本映照著書房華麗陳設(shè)的虛空中,毫無征兆地涌出大片粘稠、濃烈的暗紅色!
那紅色迅速蔓延、翻滾,如同地獄深處沸騰的血池。血浪之中,
猛地探出數(shù)只枯槁扭曲、指甲尖長如鉤的灰敗手臂!它們瘋狂地抓撓著鏡面,
發(fā)出令人牙酸的“滋啦”聲,仿佛下一秒就要突破那層薄薄的玻璃屏障!
一個由純粹血色凝聚、五官模糊、只剩下無盡怨毒與貪婪的猙獰頭顱,猛地從血浪里抬起,
空洞的眼窩死死“盯”住了鏡外的沈硯!一股無法抗拒的、冰冷徹骨的吸力,
如同無形的旋渦,牢牢攫住了沈硯的身體,將他猛地向鏡面拖拽!“呃??!”沈硯猝不及防,
額頭重重撞在冰冷的鏡面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眩暈感襲來,
但更可怕的是那股幾乎要將他靈魂都撕扯出去的恐怖力量!他雙手死死撐住鏡框兩側(cè),
昂貴的西裝面料在巨大的力量下繃緊撕裂,指關(guān)節(jié)因過度用力而泛出慘白,額角青筋暴起,
牙關(guān)緊咬發(fā)出咯咯的聲響。
他能清晰地“聽”到鏡中傳來的、非人的嘶吼和指甲刮擦玻璃的尖嘯,
混雜著令人作嘔的血腥氣。他從未如此狼狽,如此接近死亡!
那些他引以為傲的財富、權(quán)勢、地位,在這樣超乎想象的恐怖面前,脆弱得不堪一擊。
“滾開!”一聲低啞的嘶吼從喉間擠出,沈硯爆發(fā)出求生的本能,
用盡全身力氣猛地向后一掙!“砰!”一聲巨響,他整個人向后踉蹌摔倒在地,
昂貴的西裝沾滿了灰塵,額角撞在鏡框上的地方迅速紅腫起來,滲出血絲。鏡面劇烈地晃動,
發(fā)出嗡嗡的低鳴,鏡框上的鎏金裝飾甚至崩裂了一小塊。而鏡中的景象,
如同被投入石子的血池,劇烈地翻騰扭曲了片刻,
血浪、手臂、猙獰的頭顱……倏然消失不見。鏡面恢復(fù)了光滑冰冷,
清晰地映照出他此刻的狼狽:頭發(fā)凌亂,臉色慘白如紙,額角的血跡刺目驚心,
昂貴的西裝布滿褶皺和擦痕,胸口劇烈起伏,喘息粗重得如同破舊的風(fēng)箱。
那雙總是盛滿掌控欲和銳利的眼眸里,只剩下劫后余生的驚悸和一絲難以磨滅的恐懼。
書房里死寂一片,只有他粗重的喘息聲在空曠的空間里回蕩。冰冷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帶著鏡子殘留的、若有似無的鐵銹腥味。沈硯的目光,
死死地釘在那張被他丟棄在文件堆上的羊皮紙上。暗紅色的字跡在燈光下,如同干涸的血痂,
散發(fā)著無聲的嘲諷。規(guī)則……是真的!他掙扎著站起,踉蹌地撲到桌邊,
一把抓起那張羊皮紙,手指因用力而顫抖,指節(jié)泛白。目光急迫地向下掃視,
越過那第一條規(guī)則,
新浮現(xiàn)的、同樣用暗紅墨水寫就的字跡上:> **2. 家族血脈存續(xù)之基:沈氏繼承人,
必娶林姓女子為妻。違逆者,血脈斷絕,根基傾頹。**林姓女子!四個字如同燒紅的烙鐵,
狠狠燙進沈硯的眼底。一個他刻意塵封在記憶角落、不愿碰觸的名字,
帶著無法言喻的苦澀和尖銳的痛楚,猛地沖破所有防線——**林晚**!那個三年前,
被他以“心機深沉、為錢不擇手段”為由,用最冷酷的方式、最傷人的話語,
狠狠推開的女人。那個被他親手撕碎結(jié)婚證,勒令永遠不準(zhǔn)再踏入沈家一步的前妻!
沈硯捏著羊皮紙的手指猛地收緊,昂貴的紙張在他掌中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他緩緩抬起頭,
望向窗外深沉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夜色,那雙剛剛還盛滿恐懼的眼眸深處,
翻涌起更為復(fù)雜的情緒——一種被無形巨手扼住咽喉的屈辱,一種走投無路的絕望,
以及一種連他自己都不愿承認(rèn)的、隱秘的刺痛。他沈硯,竟要去求那個被他棄如敝履的女人?
第二章:血色契約清晨的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吝嗇地灑在沈家老宅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卻驅(qū)不散彌漫在空氣里的沉重與陰霾。傭人們無聲地穿梭,動作輕得如同幽靈,
眼角的余光小心翼翼地瞟向餐廳的方向。沈硯坐在長餐桌的主位,
面前精致的骨瓷餐具里擺放著考究的早餐,但他毫無胃口。額角貼著紗布,
遮掩了昨夜驚魂的痕跡,但那份深入骨髓的狼狽和陰郁,卻如同實質(zhì)般籠罩著他。
他穿著嶄新的高定西裝,熨帖得一絲不茍,試圖重塑那被打破的掌控者外殼,
然而眼底深處殘留的血絲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悸,出賣了他。
昨夜鏡中的血影與那非人的嘶吼,如同附骨之蛆,在他每一次閉眼時都清晰地浮現(xiàn)。
羊皮紙上那冰冷的規(guī)則——“必娶林姓女子”,更是懸在頭頂?shù)倪_摩克利斯之劍。
管家陳伯無聲地走近,微微躬身,遞上一份文件,聲音壓得極低:“先生,您要的資料,
查到了?!鄙虺幗舆^,沒有立刻翻開。文件袋很薄,里面只有寥寥幾頁紙,卻像是有千斤重。
他沉默了幾秒,指尖劃過光滑的紙面,最終還是打開了。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坐在一個布置得極其溫馨雅致的花藝工作室里,午后的陽光透過玻璃窗,
溫柔地勾勒著她專注的側(cè)臉。她穿著簡單的亞麻長裙,長發(fā)松松挽起,幾縷碎發(fā)垂在頰邊。
她正低頭侍弄著一盆姿態(tài)清雅的菖蒲,指尖沾著晶瑩的水珠,神情寧靜而滿足,
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純粹得沒有一絲雜質(zhì),仿佛遠離了塵世所有的喧囂與算計。
沈硯的指尖無意識地在那抹笑容上停頓了一瞬。照片下方,是簡短的文字:林晚,
地址:青梧巷“棲晚”花藝工作室。棲晚……沈硯咀嚼著這個名字,
心頭掠過一絲難以言喻的澀然。她似乎真的過得很好,平靜,安寧,
帶著一種他從未在她身上見過的、被精心呵護過的從容。
這讓他胸口那團因屈辱和被迫而燃起的火焰,燒得更加灼痛。他“啪”地一聲合上文件,
霍然起身。“備車。”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滑過繁華的街道,
最終拐入一條鬧中取靜、梧桐掩映的巷子。巷子深處,
一間小小的、爬滿綠藤的玻璃花房靜靜佇立,門楣上掛著原木招牌——“棲晚”。
各色鮮花在陽光下開得正好,香氣隔著玻璃門都能隱約聞到,
與沈家老宅的冰冷奢華截然不同,充滿了鮮活的生命力。沈硯推開車門,
昂貴的皮鞋踩在青石板路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與這里的靜謐格格不入。他深吸一口氣,
壓下心頭翻涌的復(fù)雜情緒,推開那扇掛著風(fēng)鈴的玻璃門?!岸b彙憋L(fēng)鈴清脆。花房內(nèi),
陽光透過玻璃頂棚和茂密的綠植傾瀉而下,形成斑駁的光影。
空氣里彌漫著濃郁卻不膩人的花香和泥土的清新氣息。林晚背對著門口,
正站在一張長條木桌前,動作優(yōu)雅嫻熟地修剪著一大捧嬌艷欲滴的香檳玫瑰。
陽光落在她纖細的脖頸和挽起的發(fā)髻上,仿佛鍍了一層柔和的金邊。聽到風(fēng)鈴聲,
她手上的動作并未停下,只淡淡地說了一句:“歡迎光臨,請隨意看看。”聲音清澈平靜,
如同山澗溪流。沈硯的腳步頓在門口,高大的身影在花房里顯得有些突兀。
他看著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開口,聲音帶著刻意維持的平穩(wěn),
卻依舊泄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林晚。”修剪花枝的銀剪刀,“咔嚓”一聲,
利落地剪斷了一根多余的枝條。林晚的動作終于停了下來。她緩緩轉(zhuǎn)過身。
時光似乎并未在她臉上留下太多痕跡,反而沉淀出一種更溫潤的光澤。那張清麗的臉上,
此刻沒有任何重逢的驚訝或激動,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平靜。她的目光落在沈硯身上,
從他額角的紗布,掃過他一絲不茍卻難掩疲憊的昂貴西裝,
最后對上他那雙深邃、復(fù)雜、帶著某種她再熟悉不過的、屬于上位者審視意味的眼眸。
她的眼神,平靜得像是在看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陌生人?!吧蛳壬俊彼⑽⑼崃讼骂^,
語氣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疏離和疑惑,仿佛真的在辨認(rèn)一個久未謀面的普通客戶,
“真是稀客。買花?”她隨手拿起一支修剪好的玫瑰,姿態(tài)隨意,目光卻清澈地直視著他,
沒有絲毫閃躲。那聲“沈先生”,如同淬了冰的針,精準(zhǔn)地刺穿了沈硯刻意維持的平靜。
他下頜線瞬間繃緊,一股強烈的、被冒犯的怒意混雜著難以言喻的狼狽直沖頭頂。
他習(xí)慣了掌控,習(xí)慣了被敬畏,習(xí)慣了林晚曾經(jīng)眼中那毫不掩飾的愛慕與依賴。
如今這徹底的、平靜的漠視,比任何激烈的指責(zé)都更讓他難以忍受。他強壓下翻騰的情緒,
往前走了兩步,昂貴的皮鞋踩在沾著泥土和水漬的花房地面上。
他試圖找回一點談判的主動權(quán),聲音低沉而直接,
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我需要你跟我回去?!薄盎厝ィ?/p>
”林晚像是聽到了一個極其荒謬的笑話,唇角微微勾起一個極淡、極冷的弧度。
她放下手中的玫瑰,指尖捻起桌上一片不小心掉落的白色花瓣,輕輕揉搓著,
目光卻依舊清凌凌地落在沈硯臉上,帶著洞悉一切的微嘲,“沈先生,三年前,
是你親口說的,‘林晚,收起你那些上不得臺面的心思,沈家的大門,
你這輩子都別想再踏進一步’。怎么?現(xiàn)在沈家的大門,需要我親自去踹開了?
”她的聲音不高,甚至稱得上輕柔,但每一個字都像裹著冰棱,狠狠砸在沈硯臉上,
揭開了那層他試圖掩蓋的、血淋淋的過往。沈硯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難看,
額角的青筋隱隱跳動。他從未被人如此直白地頂撞和嘲諷,尤其對象是林晚!
他幾乎是咬著牙,從齒縫里擠出話:“沈家……現(xiàn)在需要你。那份規(guī)則……”“哦?規(guī)則?
”林晚輕輕挑眉,打斷了他,那抹微嘲的弧度加深了,帶著一種了然于胸的了然,
“讓你半夜照鏡子差點被拖走的規(guī)則?還是讓你必須娶個姓林的規(guī)則?
”她的目光掃過他額角的紗布,眼神里沒有半分同情,只有一絲極淡的、近乎憐憫的嘲弄。
沈硯心頭巨震!她怎么會知道?知道得如此清楚?昨夜書房里發(fā)生的一切,除了他自己,
絕無第二人知曉!一種難以言喻的寒意,瞬間取代了憤怒,沿著脊椎爬升。
他看著眼前這個平靜到可怕的女人,第一次清晰地意識到,三年時間,
改變的絕不只是她表面的安寧。她身上似乎籠罩著一層他完全看不透的迷霧,而那迷霧深處,
連接著那張帶來死亡的羊皮紙。“你……”沈硯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一絲不確定的干澀。
林晚卻不再看他,仿佛他只是個無足輕重的背景。她轉(zhuǎn)身走到一旁的水池邊,
慢條斯理地清洗著沾了花汁的手指,聲音恢復(fù)了之前的平靜,
卻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力量:“沈硯,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樣子?!彼α怂κ稚系乃椋?/p>
拿起旁邊一份早已準(zhǔn)備好的、打印好的文件,隨意地放在沾著水漬的木桌上。
紙張被推到他面前,發(fā)出輕微的摩擦聲。
面上那幾個加粗的黑體字上——**《沈硯先生與林晚女士共同生活守則(試行版)》**。
一股荒謬絕倫的怒火猛地沖上頭頂!共同生活守則?她竟然敢給他立規(guī)矩?!他猛地抬頭,
銳利的目光如同刀子般射向林晚,帶著雷霆般的震怒和上位者被冒犯的威嚴(yán):“林晚!
你放肆!”低沉的怒吼在靜謐的花房里回蕩,震得幾片花瓣簌簌落下。
林晚卻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她拿起噴壺,細密的水霧溫柔地灑向一盆葉片油亮的龜背竹,
姿態(tài)閑適得如同在自家花園散步。陽光穿過水霧,在她周身形成一道朦朧的光暈?!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