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指著電視里的商業(yè)巨鱷:“媽媽,那個壞叔叔身上爬滿小怪獸!
”我瞬間臉色慘白——那是無限流最強玩家被副本污染的標志。當年我剖腹藏珠假死逃離,
就是不想讓他知道孩子能看見這些。如今他找上門來,眼神陰鷙:“帶著我的種跑了五年?
”商場怪物突然撕開現(xiàn)實裂縫,他單手捏碎怪物頭顱,血滴在我臉上:“先清場,再算賬。
兒子,看爸爸怎么打怪獸?!钡谝徽?壞叔叔與小怪獸夕陽的余暉透過窗戶,
在老舊但溫馨的出租屋地板上拉出長長的影子??諝饫镲h著剛出爐小餅干的甜香,
混合著一點點奶味。蘇晚晚系著印有小黃鴨的圍裙,
正小心翼翼地將烤盤里最后幾塊小熊形狀的餅干夾到晾網(wǎng)上。她動作輕快,眉眼彎彎,
是忙碌一天后難得的放松時刻。剛滿四歲的兒子蘇小寶,正盤腿坐在地毯上,
面前攤開一本色彩斑斕的圖畫書。他小眉頭微蹙,
肉乎乎的手指頭點著書頁上一個張牙舞爪的綠色怪物,嘴里念念有詞:“……大壞蛋,
不許欺負小兔子!小寶保護它!”電視里播放著本市晚間新聞,
柔和的女主播聲音成了背景音。“……今日,
寰宇集團總裁傅沉淵先生出席本市重點科技園區(qū)奠基儀式,該項目預(yù)計將帶動……”“媽媽!
”小寶忽然抬起頭,聲音又脆又亮,帶著小孩子特有的驚奇,瞬間蓋過了電視里的聲音。
他丟開圖畫書,手腳并用地爬起來,噔噔噔跑到離電視更近的地方,伸出短短的小手指,
用力戳著屏幕,“媽媽快看!壞叔叔!壞叔叔身上有好多好多小怪獸在爬!好可怕呀!
”蘇晚晚的手猛地一抖,指尖捏著的餅干鉗“哐當”一聲掉在金屬烤盤上,發(fā)出刺耳的聲響。
一股冰冷的寒意從腳底板瞬間竄上天靈蓋,全身的血液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她猛地轉(zhuǎn)過身,
視線像被磁石吸住,死死釘在電視屏幕上。屏幕里,那個男人被簇擁在閃光燈和人群中心。
一身剪裁完美的鐵灰色高定西裝,襯得他身姿愈發(fā)挺拔冷峻。
深邃的五官如同精心雕琢的寒玉,鼻梁高挺,薄唇緊抿成一條沒有溫度的直線。
眼神淡漠地掃過全場,帶著一種睥睨眾生的疏離和掌控一切的壓迫感,
正是曾經(jīng)讓她刻骨銘心又最終選擇逃離的——傅沉淵。然而,在小寶眼里,或者說,
在蘇晚晚此刻驟然被恐懼攫住的視野里,那個男人的形象截然不同。
無數(shù)扭曲、蠕動的暗影正瘋狂地吸附、攀爬在他昂貴的西裝上!那些東西沒有固定的形態(tài),
像粘稠的石油,又像活體陰影,不斷變幻著令人作嘔的輪廓。
有的如同細長的、帶著倒刺的觸手,緊緊纏繞著他的手臂和脖頸;有的則像腐爛的眼球,
密密麻麻地鑲嵌在他的肩頭、胸口,
無聲地轉(zhuǎn)動著;更有些仿佛是從他身體內(nèi)部鉆出來的漆黑蠕蟲,
正貪婪地啃噬著西裝下隱約可見的皮膚紋理,
留下濕漉漉、黏糊糊的污跡……濃烈到幾乎實質(zhì)化的陰冷、血腥、絕望的氣息,
隔著屏幕都讓蘇晚晚胃里一陣翻江倒海。那是高濃度副本污染!
是無數(shù)次在死亡邊緣掙扎、屠戮強大怪物后難以驅(qū)散的“烙印”!
只有同樣經(jīng)歷過那個恐怖世界的人,才能“看”到這種深入靈魂的污穢。更可怕的是,
小寶也看到了!而且看得如此清晰!“小寶!
”蘇晚晚的聲音帶著她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和尖利,她幾乎是撲過去的,
一把將兒子緊緊摟進懷里,同時“啪”地一聲,用盡全身力氣按下了電視遙控器的關(guān)閉鍵。
屏幕瞬間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只有她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在耳邊轟鳴,震得她耳膜發(fā)疼。
“媽媽?”小寶被媽媽過激的反應(yīng)嚇了一跳,小臉埋在媽媽懷里,悶悶地發(fā)出疑問。
他能感覺到媽媽的身體在微微發(fā)抖?!皼]……沒什么!”蘇晚晚強迫自己深呼吸,
努力讓聲音聽起來平穩(wěn),她松開小寶,蹲下身,雙手捧住兒子溫熱的小臉蛋,
直視著他清澈懵懂的大眼睛,心臟卻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寶寶,你看錯了。
那個叔叔……只是長得有點兇,電視信號不好,花了。沒有什么小怪獸,知道嗎?
那都是假的,是你看圖畫書看入迷了產(chǎn)生的幻覺。”她的語氣無比鄭重,
帶著一種近乎哀求的強調(diào),“記住媽媽的話,以后在外面,無論看到什么奇怪的東西,
都不許說出來!一個字都不許說!這是我們之間最大的秘密,小寶能幫媽媽保守秘密嗎?
”小寶眨了眨大眼睛,長長的睫毛像小扇子。他雖然不太明白為什么,
但媽媽臉上那種從未有過的嚴肅和恐懼讓他本能地感到事情的嚴重性。他用力地點點頭,
小奶音無比認真:“嗯!小寶不說!小寶是媽媽的秘密守護者!”看著兒子純真信任的眼神,
蘇晚晚的心像是被鈍刀子反復(fù)切割。愧疚和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幾乎將她淹沒。
她將小寶重新?lián)Ьo,下巴抵在他柔軟的發(fā)頂,身體卻控制不住地微微發(fā)顫。五年了。
整整五年戰(zhàn)戰(zhàn)兢兢、東躲西藏的生活,她用盡了一切手段,
甚至不惜在副本里制造自己“死亡”的假象,
才徹底斬斷與那個世界、與那個男人的所有聯(lián)系。她所求的,
不過是讓小寶這個因為她的血脈而天生擁有“真實之眼”的孩子,
遠離那些足以吞噬一切的黑暗和危險,像一個最普通的孩子那樣平安長大。
可小寶剛才的那一指,那一聲脆生生的“壞叔叔”,像一把淬毒的匕首,
精準地刺穿了她小心翼翼維持了五年的平靜假象。傅沉淵身上的污染如此濃重,
他顯然已經(jīng)站在了那個非人世界的頂端。他出現(xiàn)在這個城市的新聞里……是巧合?
還是……他已經(jīng)嗅到了什么?巨大的不安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間纏緊了蘇晚晚的心臟,
讓她幾乎窒息。她抱著小寶的手臂收得更緊,仿佛這樣就能隔絕掉所有窺探的危險目光。
窗外,城市的霓虹次第亮起,將玻璃窗映照得光怪陸離。蘇晚晚卻只覺得那光芒背后,
是無邊無際、正在悄然逼近的黑暗。第二章 陰影中的窺視寰宇集團頂層,總裁辦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璀璨的萬家燈火,如同倒懸的星河。
室內(nèi)卻只有辦公桌上一盞冷白的臺燈亮著,光線切割出冰冷的幾何形狀,
將坐在寬大皮質(zhì)座椅上的男人籠罩在一種沉凝的、近乎實質(zhì)的壓迫感中。
傅沉淵指尖夾著一支燃燒的煙,煙霧繚繞,模糊了他過于冷硬的輪廓,
卻無法柔和他眼底那片深不見底的寒潭。他面前的電腦屏幕上,
正無聲地循環(huán)播放著一段監(jiān)控錄像片段——正是今天下午科技園區(qū)奠基儀式現(xiàn)場的畫面。
畫面被技術(shù)處理過,放大了人群遠處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鏡頭聚焦在一個穿著樸素米白色針織衫、牽著個小男孩的年輕女人身上。
女人戴著寬檐遮陽帽,帽檐壓得很低,只能看到一小截線條優(yōu)美的下巴和緊抿的唇。
她似乎只是路過,腳步匆匆,但就在傅沉淵上臺發(fā)言、鎂光燈驟然爆閃的瞬間,
她像是被什么無形的東西狠狠刺了一下,身體猛地一僵,
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將身邊的小男孩緊緊護在了身后!那個下意識的、充滿保護欲的動作,
如同最精準的電流,瞬間擊穿了傅沉淵冰封五年的記憶閘門!“砰!”一聲悶響。
傅沉淵手中的金屬打火機被他硬生生捏變了形,冰冷的棱角深深硌進掌心,他卻渾然不覺。
煙灰簌簌落下,掉在價值不菲的黑色大理石桌面上。蘇晚晚!那個身影,
那個刻入骨髓的熟悉感,那個在危險來臨時第一時間護住身邊人的本能反應(yīng)……絕不會有錯!
是她!那個五年前在S級副本“血月古堡”中,被判定為“背叛者”,
最終“尸骨無存”的女人!她還活著!
一股狂暴的、混雜著滔天怒意和某種連他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尖銳情緒,
如同火山熔巖般在他胸腔里轟然炸開!背叛?死亡?原來都是精心策劃的騙局!她不僅活著,
死死鎖住被女人護在身后那個小小的、只露出半個毛茸茸腦袋和一小截嫩藕似手臂的小男孩。
一個荒謬絕倫、卻又帶著致命吸引力的念頭,如同毒蛇般鉆入他的腦海?!安椋?/p>
”冰冷徹骨的聲音在空曠的辦公室響起,像淬了冰的刀刃,瞬間將空氣都凍結(jié)了幾分。
一直如同影子般靜立在巨大辦公桌斜后方陰影里的助理陳默,身體微不可察地繃緊。“是,
傅總?!标惸穆曇羝椒€(wěn)無波,仿佛早已習慣了這種命令背后的風暴,
“目標最后消失的區(qū)域監(jiān)控正在調(diào)取,已鎖定大致范圍。
需要動用‘特殊渠道’進行深度篩查嗎?”他微微抬眼,鏡片后的目光銳利而冷靜。
特殊渠道……意味著要動用玩家身份和積分,在現(xiàn)實世界啟用部分副本賦予的追蹤能力。
這無疑會留下痕跡,甚至可能驚動一些隱藏在暗處的眼睛。
傅沉淵緩緩將手中變形的打火機丟在桌面上,發(fā)出“噠”的一聲輕響。他抬手,
狠狠吸了一口煙,猩紅的火點在黑暗中明滅,映著他深不見底的眼眸?!坝谩?/p>
”他吐出一個字,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毀滅性力量。煙霧繚繞中,
他的眼神銳利如鷹隼,又翻涌著深不見底的暗流,“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給我挖出來。
還有……那個孩子?!弊詈笕齻€字,他說得異常緩慢,
帶著一種近乎危險的玩味和……一種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被強行壓抑的震蕩。背叛?
消失?帶著一個來路不明的孩子?蘇晚晚,你欠我的,該連本帶利還回來了。這一次,
你休想再逃!冰冷的決心如同實質(zhì)的枷鎖,無聲地套牢了目標。窗外的城市燈火依舊璀璨,
卻仿佛隔著一層厚厚的、名為陰謀的毛玻璃。無形的網(wǎng),正以一種驚人的速度,
悄然撒向城市另一端那對相依為命的母子。第三章 無處可逃三天。僅僅三天。
蘇晚晚感覺自己像是被困在蛛網(wǎng)中心的飛蛾,每一次振翅都帶來更深的束縛和絕望。
這三天里,她如同驚弓之鳥。送小寶去幼兒園的路上,她總覺得身后有冰冷的視線黏著,
可猛一回頭,只有行色匆匆的路人。街角停著的黑色轎車似乎格外多,車窗漆黑,
像沉默的獸瞳。一次在超市排隊結(jié)賬,她無意中瞥見收銀臺側(cè)上方安裝的監(jiān)控攝像頭,
那小小的紅色指示燈仿佛瞬間變成了索命的信號,讓她渾身血液都涼了半截。
她幾乎是慌亂地丟下購物籃,抱起正在好奇張望糖果架的小寶,倉皇逃離??只湃缤俾?,
日夜不停地纏繞著她,勒得她喘不過氣。她不敢再開電視,不敢看任何新聞,
手機也調(diào)成了靜音。夜里稍有風吹草動,她都會驚醒,冷汗涔涔,
豎著耳朵傾聽黑暗中的每一絲聲響,確認小寶均勻的呼吸聲就在身邊,
才能稍稍平復(fù)那擂鼓般的心跳。她知道,傅沉淵出手了。那個男人掌控的力量,
遠非普通人的手段可以比擬。他就像一張無形的、籠罩在城市上空的巨網(wǎng),而她和小寶,
就是網(wǎng)中掙扎的獵物。他正在一寸寸地收緊這張網(wǎng)?!皨寢專庇變簣@門口,小寶仰著小臉,
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輕輕摸了摸蘇晚晚冰涼蒼白的臉頰,大眼睛里盛滿了擔憂,
“你的臉好冷哦。是不是有‘壞東西’追我們?”孩子天生靈覺敏銳,
對母親的情緒變化感知尤為強烈。蘇晚晚心頭猛地一酸,強忍著幾乎要奪眶而出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