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生末法序我叫沈聽瀾。重生于民國十七年,春寒料峭的上海。當我從黃包車上下來,
看到報童揮舞著《申報》,高喊著“北伐軍克復濟南”時,我才終于確信,我回來了。
回到了這個華夏道統(tǒng)最后的光景,也是崩塌的序章。前世,我是一個生于末法時代的散修,
耗盡一生,也未能窺得金丹大道。我親眼看著山川靈脈枯竭,洞天福地閉鎖,符箓失其效,
法寶變?yōu)榉茶F。最后一位元嬰老祖坐化時,天地無絲毫異象,只如尋常老人壽終。
華夏千年修行之鼎,在我眼前,碎了。我以身家性命為代價,布下上古“光陰溯旅大陣”,
賭一個虛無縹緲的可能。我賭贏了。代價是,我如今的這具身體,
是沈家那個不學無術、體弱多病的十七歲三少爺。體內(nèi)經(jīng)脈堵塞,靈根更是駁雜不堪,
乃是修行途上最下等的廢柴??晌覔碛械?,是整個修行文明的記憶,
以及對未來百年世事變遷、靈氣消散節(jié)點的精準預知。我知道,靈氣枯竭的根源,
并非天道無情,而是“人禍”。那些乘著堅船利炮而來的西洋人,帶來的不只是鴉片和槍炮,
還有他們的“秘術”——一種基于蒸汽與齒輪,以“以太”為名,
瘋狂汲取、消耗天地靈氣的“機械煉金術”。他們是蝗蟲,所過之處,靈氣化為虛無。而我,
要在這末法時代徹底降臨之前,為華夏道統(tǒng),建一艘能渡過這漫漫長夜的“方舟”。
要建方舟,我需要三樣東西:海量的錢財,一處絕佳的龍脈節(jié)點,
以及……一個身負“先天庚金之體”的人,作為陣眼。放眼整個上海,乃至整個中國,
同時滿足這三個條件的,只有一個選擇。蘇家。滬上新晉的航運巨頭,富可敵國。
其發(fā)家之地,正是黃浦江入??诘囊惶庪[秘龍脈。而蘇家大小姐蘇清影,便是我記憶中,
百年難遇的“先天庚金之體”。只是她自己,對此一無所知。2 豪賭提親局所以,
重生的第三天,我做了一件讓整個上海灘都跌破眼鏡的事情。我,
沈家那個行將就木的病秧子三少爺,托人去蘇家提親了。先婚提親的結果,
毫無意外地被蘇家丟了出來。這在我的預料之中。沈家,曾經(jīng)的江南修行世家,
如今早已是空架子。祖輩留下的幾件法器靈光黯淡,典籍束之高閣。到了我父親這一輩,
更是徹底淪為靠著祖產(chǎn)度日的普通富戶,在這風云變幻的上海灘,隨時可能被浪潮吞沒。
而蘇家,正如日中天。我沒有放棄。我寫了一封信,信里沒有花前月下,只寫了三件事。
第一,三日內(nèi),蘇家“鴻運”號貨輪將在舟山外海遇大霧,觸礁沉沒。第二,半月后,
法國商會銀行將擠兌,蘇家存在里面的三十萬大洋將血本無歸。第三,
蘇小姐將染上一場怪病,高燒不退,遍請西醫(yī)名家亦無用。信的末尾,
我只留下一句話:“我能救船,能保錢,也能醫(yī)人。我所求,唯蘇小姐一人。
”這是一場豪賭,賭的是我來自未來的記憶,更是賭蘇家掌舵人蘇老爺子的魄力。
信送出去的第二天,蘇家“鴻運”號的船長發(fā)來電報,稱海上起了百年不遇的大霧,
他記得“東家”莫名的叮囑,提前在舟山群島拋錨停航,躲過一劫。
而另一艘無視大霧的英國商船,則一頭撞上了暗礁,至今下落不明。蘇老爺子派人來請我了。
在蘇家富麗堂皇的西式客廳里,我見到了蘇清影。她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香奈兒洋裙,
燙著時髦的卷發(fā),眼神銳利而明亮,像一把出鞘的匕首。
她身上有種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的現(xiàn)代感,那是留洋歸來的自信與對傳統(tǒng)糟粕的鄙夷。
她打量我的眼神,毫不掩飾地寫滿了“騙子”和“神棍”?!吧蛳壬彼氏乳_口,
國語字正腔圓,卻帶著一絲西洋口音的清冷,“家父想知道,你是如何‘未卜先知’的?
”我咳了兩聲,這具身體實在太差,讓我不由得皺眉?!疤K小姐,世間之事,有定數(shù),
有變數(shù)。我不過是恰好窺得一絲定數(shù)罷了?!彼α?,嘴角勾起一抹嘲諷:“定數(shù)?
沈先生是說,我蘇家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那我留洋七年,學習經(jīng)濟與科學,
豈不是個笑話?”“科學,是探究規(guī)律。玄學,亦是如此。只是規(guī)律不同罷了。
”我平靜地看著她,“蘇小姐信與不信,半月后,法國銀行自會見分曉。
”蘇老爺子是個梟雄式的人物,他沉默地聽著,手指在紅木扶手上輕輕敲擊。最終,
他拍板了。“清影的病,你若能治好,這門親事,我應了?!蔽尹c了點頭。我知道,
蘇清影的病,并非尋常病癥。
而是她體內(nèi)“先天庚金之體”在無意識地吸收天地間日漸稀薄的金行靈氣,
與她自身尚未覺醒的凡胎肉體產(chǎn)生了沖突。西醫(yī)所謂“白細胞異常增多”,不過是表象。
三天后,蘇清影如期“病倒”。協(xié)和醫(yī)院的德國專家束手無策,只能用冰塊給她物理降溫。
我再次登門時,她躺在華麗的席夢思大床上,俏臉燒得通紅,嘴里說著胡話,
昔日的凌厲蕩然無存。我屏退左右,只留下蘇老爺子。我沒有用湯藥,也沒有用針灸。
我只是伸出食指,指尖逼出一縷微弱的、幾乎看不見的青色靈氣。這是我耗費三天時間,
才從這具破敗身體里壓榨出的全部“乙木之氣”。五行之中,金克木,木耗金。
我將這縷靈氣,輕輕點在她的眉心。青氣入體,如泥牛入海。但她體內(nèi)暴走的庚金之氣,
卻像是找到了一個宣泄口,瘋狂地追逐、消磨著這縷乙木之氣。她的體溫,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下降。一直緊繃著臉的蘇老爺子,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他看我的眼神,徹底變了。從審視,變成了敬畏。“沈先生……真乃神人也?!蔽沂栈厥?,
臉色更加蒼白?!斑@不是病,是‘命’。只有我能鎮(zhèn)住。老爺子,我的條件……”“我答應。
”他斬釘截鐵,“三日后,就為你們完婚?!被槎Y辦得很倉促,也很簡單。沒有宴請賓客,
只是交換了庚帖,領了一紙婚書。洞房花燭夜。蘇清影已經(jīng)痊愈,她換下病號服,
穿著一件絲綢睡袍,坐在梳妝臺前,神情復雜地看著鏡中的自己,也看著鏡中映出的我。
“我還是不明白?!彼_口,聲音里帶著一絲迷茫,“你到底是誰?你做這一切,
究竟是為了什么?”“我是你的丈夫?!蔽易叩剿砗?,看著鏡中的我們。一個現(xiàn)代,
一個傳統(tǒng),一個健康,一個病弱,怎么看都不相配?!盀榱松蚣??為了錢?”她追問。
“為了活下去。”我輕聲說,“為了……我們都能活下去。”她顯然無法理解這句話的深意,
只當是我這個“破落戶”的托詞。她從抽屜里拿出一份擬好的合同,上面是娟秀的英文。
“我們可以結婚,但只是形式上的?!彼f,“這是契約。我們分房睡,互不干涉私生活。
我父親會給沈家一筆錢,足夠你們安穩(wěn)度日。一年后,我們就離婚?!蔽铱粗欠萜鮝tp,
沒有簽字,只是笑了笑?!疤K小姐,不,現(xiàn)在該叫沈太太了?!蔽易叩酱斑叄崎_窗,
晚風吹入,帶著黃浦江的潮氣,“一年之后,你不會想離婚的?!闭f完,
我轉(zhuǎn)身進了隔壁的書房,留給她一個落寞的背影。她不知道,我所謂的“活下去”,
不是指衣食無憂,而是指在這場席卷天地的末法浩劫中,保住性命,保住傳承。她更不知道,
這場婚姻,不是我高攀了蘇家。而是我,在拯救她。3 符仙破局戰(zhàn)布局婚后的日子,
平靜得像一潭死水。蘇清影白天去她家的航運公司上班,晚上很晚才回來,
我們幾乎見不到面。即便偶爾在餐桌上遇到,也是相對無言。她眼中的我,
大概是個靠著裝神弄鬼騙取錢財、終日躲在書房里無所事事的“軟飯男”。而我,
則將全部精力投入到了我的“方舟計劃”中。書房被我改造成了工坊。地上、墻上,
都用朱砂和金粉,刻畫著繁復到極致的陣法紋路。這些紋路,外人看來是鬼畫符,
但在我眼中,卻是支撐起一個洞天福地的基礎。我要建造的,
是一個名為“小有清虛天”的陣法洞天。在前世,
這是只有元嬰期老祖才能勉強構建的隨身洞天。而我如今,要以凡人之軀,借助現(xiàn)代科技,
逆天而行。第一步,能源。末法時代,靈氣稀薄。單靠吐納,杯水車薪。
我必須制造一個“靈氣增幅器”。我翻遍了腦海中的記憶,
找到了一種上古“聚靈陣”的簡化版。但驅(qū)動它,需要穩(wěn)定的能量源。我想到了電。
這個時代,電力已經(jīng)進入上海的千家萬戶。雖然不穩(wěn)定,
但卻是凡人世界最接近“能量”本質(zhì)的東西。我開始畫圖紙。
那是一種結合了聚靈陣法和特斯拉線圈原理的古怪裝置。我稱之為“引靈塔”。
它能將電能轉(zhuǎn)化為一種特殊的場域,激發(fā)周圍空間中游離的稀薄靈氣,
形成小范圍的靈氣漩渦。圖紙畫好后,我遇到了第一個難題:材料和加工。
我需要高純度的銅線、特制的絕緣陶瓷、還有幾塊價值不菲的天然水晶。這些東西,
以我沈家目前的財力,根本買不起。我只能去找蘇清影。那天晚上,我特意在客廳等她。
她回來時,身上帶著酒氣和香水味,顯然是剛參加完什么酒會??吹轿?,她愣了一下,
隨即皺起眉頭?!坝惺??”她的語氣一如既往地冰冷。我將一張清單遞給她。
“我需要這些東西。錢,先從你給沈家的那筆款子里扣?!彼舆^清單,掃了一眼,
眼神變得愈發(fā)古怪?!白香~錠,石英晶體,還要定制耐高溫的陶瓷管……沈聽瀾,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你想開工廠?”“你可以這么理解?!蔽业卣f。
她狐疑地看了我很久,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皷|西我會讓人去辦。但你最好別給我惹麻煩。
”有了蘇家的財力支持,我的計劃進展神速。我以開辦一個“無線電研究所”的名義,
在上海郊區(qū)租下了一個廢棄的倉庫。那里地處偏僻,人跡罕至,正是我需要的隱秘場所。
引靈塔的組件被分批運到。我雇了幾個手腳麻利的工人,按照我的圖紙進行組裝。
他們都以為自己是在組裝什么新式的發(fā)報機。只有我知道,當這東西通上電時,
它將成為這片土地上第一個“人造靈氣源”。在等待組裝的日子里,我也沒有閑著。
我開始煉制最基礎的符箓——靜心符、辟邪符、金剛符。沒有靈氣,我就用我自己的血。
我咬破指尖,以血為墨,在黃紙上畫下符文。每畫一筆,都感覺身體被抽空一分。畫完一張,
我便會虛脫得癱倒在地,休息半天才能緩過來。這具身體太弱了。但我必須這么做。
這些符箓,將是我初期的唯一防身手段。因為我知道,我的舉動,
很快就會引起某些“東西”的注意。蘇清影對我買倉庫、招工人的行為,似乎有所耳聞。
但她沒多問,或許在她看來,這不過是我這個“廢物”最后的折騰。直到有一天,
她提前下班回家,撞見了我正在畫符的一幕。她推開書房門時,我剛畫完一張“金剛符”,
正處于脫力狀態(tài),臉色慘白如紙,額頭上全是冷汗。桌上,擺著朱砂、黃紙,
還有我指尖尚未凝固的血跡。她驚呆了?!吧蚵牉?!你在干什么?!”她沖過來,
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看到我蒼白的指尖,她的聲音都在發(fā)顫,“你……你在自殘?
”我苦笑了一下,想抽回手,卻沒什么力氣?!拔覜]事?!薄斑@叫沒事?
”她指著桌上的符紙,眼神里滿是痛心和失望,“沈聽脫,
我以為你只是有些……奇怪的癖好。沒想到你竟然沉迷這種害人的東西!你知不知道,
那些江湖術士,為了練這些邪術,最后都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我看著她焦急的樣子,心中忽然有些異樣。這還是她第一次,對我表現(xiàn)出如此激烈的情緒。
雖然是出于誤解?!斑@不是邪術?!蔽以噲D解釋?!澳悄愀嬖V我這是什么!
”她拿起一張符紙,幾乎要貼到我臉上,“科學能解釋嗎?能嗎?”我沉默了。
如何向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解釋符箓的原理?告訴她這是引動天地法則的媒介?
她只會覺得我瘋得更厲害了。我的沉默,在她看來就是默認。她眼中的光,一點點黯淡下去,
最后只剩下濃濃的疲憊和失望?!半S你便吧。”她松開手,后退了兩步,
仿佛要與我劃清界限?!澳愕氖?,我以后不會再管。倉庫那邊,你好自為之。”說完,
她轉(zhuǎn)身離開,重重地關上了門。我看著那扇緊閉的門,心中五味雜陳。信息差,
就像一道鴻溝,橫在我們之間。她永遠無法理解我肩負的使命,
也無法看到我所看到的末日景象。而我,也無法向她證明,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她,
為了這個世界。我低下頭,看著手中那張耗盡心血才畫成的“金剛符”。符文上的血跡,
尚未干透,宛如一行無聲的嘆息。我知道,真正的麻煩,才剛剛開始。
危機“引靈塔”建成那天,天色陰沉。我站在郊外的廢棄倉庫里,看著眼前這個高達三米,
由銅管、陶瓷和水晶構成的古怪造物,心中既有期待,也有不安。工人們已經(jīng)結清工錢離開。
整個倉庫,只剩下我一個人。我走到電閘前,深吸一口氣,然后猛地合上。
嗡——一陣低沉的嗡鳴聲響起,引靈塔頂端的水晶,開始發(fā)出微弱的藍光。倉庫內(nèi)的空氣,
仿佛在一瞬間變得粘稠起來。我能清晰地感覺到,一絲絲、一縷縷精純的靈氣,
正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被引靈塔吸入,再經(jīng)過內(nèi)部陣法的增幅、提純,從塔頂釋放出來。
倉庫內(nèi)的靈氣濃度,正在以緩慢但堅定的速度攀升。成功了!我盤膝坐下,
立刻開始運轉(zhuǎn)“青帝長生訣”,這是我前世主修的功法,雖然只是殘篇,
卻是最適合我這具身體的木屬性功法。精純的靈氣涌入干涸的經(jīng)脈,
像是久旱的河床迎來了甘霖。堵塞的經(jīng)脈被一點點沖開,孱弱的肉身得到了滋養(yǎng)。
不過半個時辰的修行,便勝過我過去半個月的苦修。我沉浸在這種久違的感覺中,
直到一股突如其來的心悸,將我驚醒。不對勁!我猛地睜開眼,只見倉庫外,
不知何時已經(jīng)彌漫起了一層濃重的黑霧。那霧氣并非水汽,而是一種……陰冷、邪惡的能量。
有東西被引靈塔吸引過來了。而且,來者不善。我立刻起身,
從懷里掏出那幾張用精血畫成的符箓,扣在指間,全神戒備。倉庫的鐵門,
發(fā)出一聲刺耳的“嘎吱”聲,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緩緩推開。一個高大的身影,逆著光,
走了進來。那是個西洋人。穿著一身筆挺的黑色燕尾服,戴著高頂禮帽,
手里拄著一根銀質(zhì)手杖。他看起來像個優(yōu)雅的紳士,但他的眼睛,卻是純粹的黑色,
沒有眼白,如同兩個深不見底的旋渦。“Good evening.”他開口,
說的是一口流利的英語,聲音嘶啞,像是砂紙在摩擦,
“如此精純的‘以太’波動……真是令人驚喜的發(fā)現(xiàn)。東方的巫師,
看來你掌握了一些我們所不知道的技術?!蔽彝滓豢s。以太!機械煉金術!
他就是那些“蝗蟲”之一!“你是誰?”我用生硬的英語問道,身體緊繃得像一張拉滿的弓。
“你可以叫我,布萊克伍德?!彼⑿χ露Y帽,對我行了一個標準的紳士禮,
“我是來……接收你的‘財產(chǎn)’的?!痹捯粑绰?,他手中的銀質(zhì)手杖猛地一頓地。轟!
一道肉眼可見的黑色沖擊波,以他為中心,瞬間擴散開來!地面上的灰塵被卷起,
形成一個黑色的圓環(huán)。這股力量,陰冷、霸道,充滿了毀滅和吞噬的氣息。我毫不猶豫,
將手中的“金剛符”向前一拍!“敕!”符紙無火自燃,化作一道金色的光幕,擋在我身前。
砰!黑色沖擊波撞在金色光幕上,發(fā)出一聲沉悶的巨響。光幕劇烈地晃動起來,
上面甚至出現(xiàn)了一絲裂紋。我悶哼一聲,只覺得氣血翻涌,喉頭一甜。好強!
這布萊克伍德的實力,至少相當于筑基中期的修士!而我,不過是剛剛踏入煉氣一層而已。
若不是有這張耗費心血制成的“金剛符”,剛才那一下,我就已經(jīng)死了?!芭??有趣的護符。
”布萊克伍德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竟然能擋住我的‘暗影沖擊’??磥?,
你的價值比我預想的還要高。”他再次舉起手杖,杖首的銀質(zhì)骷髏頭雙眼中,
亮起了兩點猩紅的光芒。“那么,試試這個?!蛄闵渚€’!
”兩道比頭發(fā)絲還細的黑色射線,從骷髏眼中射出,快如閃電,直取我的眉心!我頭皮發(fā)麻,
生死關頭,潛力爆發(fā)。我將另一張“辟邪符”貼在腿上,身形一晃,
以一種違反物理常識的角度,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兩道致命的射線。
滋啦——射線打在我身后的墻壁上,沒有爆炸,也沒有聲響,
只是留下兩個深不見底的漆黑小孔。小孔周圍的磚石,
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灰敗、腐朽,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生命力。我看得心驚肉跳。
這已經(jīng)不是單純的能量攻擊了,這其中,蘊含著“凋零”和“腐朽”的法則!
這就是機械煉金術嗎?如此詭異,如此霸道!我不能再坐以待斃。
我一邊狼狽地躲閃著他的攻擊,一邊悄悄從懷里摸出最后一張符——“引雷符”。
這是攻擊性最強的符箓,但也是限制最大的。它需要引動天雷,在這倉庫里,根本沒用。
除非……我的目光,落在了那座仍在嗡嗡作響的“引靈塔”上。引靈塔的核心,
是特斯拉線圈。它能制造高壓電!一個瘋狂的計劃,在我腦中形成。我假裝不敵,
踉蹌著向引靈塔退去。布萊克伍德見狀,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微笑,他以為我已是窮途末路,
加緊了攻勢。無數(shù)道黑色射線,如暴雨般向我襲來。我將全身所剩無幾的靈力,
全部灌注到雙腿的“辟邪符”上,速度飆升到極致,險而又險地在射線雨中穿梭。近了,
更近了!就在我退到引靈塔下的瞬間,我猛地將手中的“引雷符”拍在了引靈塔的底座上!
同時,我用盡最后的力氣,大吼一聲:“敕令!以電為引,神霄天雷,落!”嗡——!??!
引靈塔頂端的水晶,藍光大盛!一道粗如手臂的藍色電弧,從天而降,不,
是從塔頂?shù)乃е修Z然劈下,精準地劈在了那張“引雷符”上!轟??!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整個倉庫都為之震顫!狂暴的雷霆之力被符文引導、增幅,瞬間爆發(fā)!無數(shù)道銀蛇般的電光,
以引靈塔為中心,向四面八方瘋狂肆虐!整個倉庫,變成了一片雷電的地獄!
布萊克伍德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他發(fā)出一聲驚恐的尖叫,身上涌出濃郁的黑氣,
試圖抵擋這狂暴的雷霆。但他低估了雷霆之力對他們這種陰邪能量的克制,
更低估了我借用科技力量引爆符箓的威力!雷光過處,黑氣瞬間被蒸發(fā)、凈化!“啊——!
”他在雷光中發(fā)出凄厲的慘叫,身體像是被點燃的蠟燭一樣,迅速消融、碳化。最終,
雷光散去。倉庫內(nèi)一片狼藉,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焦糊味。引靈塔因為過載,已經(jīng)徹底報廢,
變成了一堆冒著青煙的廢銅爛鐵。而布萊克伍德,已經(jīng)消失不見,
只在原地留下了一灘黑色的灰燼,以及那根掉落在地的銀質(zhì)手杖。我看著那根手杖,
心中沒有絲毫勝利的喜悅,只有無盡的后怕和凝重。我贏了,但贏得僥幸。我毀掉了引靈塔,
暴露了自己,還殺死了一個強大的“機械煉金術士”。接下來,我將要面對的,
恐怕是他們整個組織的瘋狂報復。我強撐著站起來,走到那灘灰燼前,撿起了那根銀質(zhì)手杖。
手杖入手冰涼,上面刻畫著我完全看不懂的精密符文,杖首的骷髏頭雙眼空洞,
但似乎仍在凝視著我。這是一個戰(zhàn)利品,也是一個……警告。就在這時,
倉庫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汽車剎車聲。我心中一緊,難道還有敵人?但緊接著,
一個熟悉又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絲前所未有的焦急,傳了進來?!吧蚵牉?!你在里面嗎?
沈聽瀾!”是蘇清影!她怎么會來這里?倉庫的鐵門被猛地推開,蘇清影沖了進來。
當她看到倉庫內(nèi)的慘狀,以及我這副渾身焦黑、衣衫襤褸、嘴角還掛著血絲的模樣時,
她徹底呆住了。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只是快步走到我面前,
用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混雜著驚恐、關心和困惑的眼神看著我。
“剛才……那聲巨響……這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她顫聲問道。我看著她,心中百感交集。
我該如何向她解釋?告訴她,我剛剛在這里和一個來自歐洲的邪惡巫師進行了一場生死大戰(zhàn)?
她會信嗎?我張了張嘴,卻因為傷勢過重,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在我失去意識的最后一刻,我落入了一個溫暖而柔軟的懷抱,
鼻尖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淡淡的茉莉花香。攤牌我是在自己臥室的床上醒來的。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我動了動手指,
感覺渾身上下都像是散了架一樣疼。經(jīng)脈受損嚴重,靈力更是空空如也。
引爆“引雷符”的代價,遠比我想象的要大。“你醒了?”一個清冷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我轉(zhuǎn)過頭,看到蘇清影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她換了一身素雅的旗袍,沒有化妝,
臉上帶著幾分憔悴和疲憊??礃幼?,她似乎守了我一夜?!拔摇硕嗑??
”我的聲音沙啞干澀?!耙惶煲灰埂!彼f過來一杯溫水,“協(xié)和的張醫(yī)生來看過了,
說你……身體沒什么大礙,只是受到了巨大的驚嚇和沖擊,導致了暫時性休克?!彼D了頓,
眼神復雜地看著我:“他還說,你身上那些燒傷,像是被雷劈的?!蔽页聊睾戎?/p>
沒有接話。她就那么靜靜地看著我,房間里的氣氛有些壓抑。良久,她才再次開口,
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艾F(xiàn)在,你可以告訴我,那天在倉庫里,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嗎?”她指了指床頭柜上放著的東西。是那根銀質(zhì)手杖?!斑€有這個,
它是什么?”我知道,我瞞不下去了?;蛘哒f,我也不想再瞞下去了。布萊克伍德的出現(xiàn),
意味著敵人已經(jīng)找上門來。我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而蘇清影,
她不僅僅是我的妻子,她還是“先天庚金之體”,是我整個“方舟計劃”最關鍵的一環(huán)。
我必須讓她知道真相。讓她……成為我的同伴。我深吸一口氣,用盡可能平靜的語氣,
開始講述。從這個世界的真相,靈氣的存在,修行者的世界,講到末法時代的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