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侯爺?shù)哪槨班А钡匾幌?,比死人還要白。
他連忙換上一副諂媚的笑臉,點頭哈腰地迎了上去。
“殿……殿下,您怎么來了?是下官管教下人無方,驚擾了您,罪過,罪過!”他指著我們,慌亂地解釋,“您別誤會,這對母女……她……她們是瘋子!下官正要將她們拿下,送交官府!這個小的尤其刁蠻,沖撞了內(nèi)子,下官正要略施懲戒……”
“略施懲戒?”太子哥哥打斷了他,他指了指那個家丁還抬在半空中的腳,聲音里沒有一絲溫度,“踩斷一個八歲孩童的胳膊,這就是安遠侯口中的‘略施懲戒’?在京城腳下,天子眼前,誰給你的權力,可以動用私刑?”
他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重錘,敲在趙侯爺?shù)男纳稀?/p>
趙侯爺抖如篩糠,冷汗浸濕了他的后背,他“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太子哥哥沒有再理會他,他快步走到我的身邊,小心翼翼地將我扶起來,當他看到我紅腫的臉頰和嘴角的血跡時,他那張俊秀的臉上,瞬間布滿了寒霜。
“阿蠻?”他輕輕地喚了我的名字,聲音里充滿了不敢相信的震驚和憤怒。
然后,他看著被家丁扔在地上,渾身濕透奄奄一息的娘親,他的嘴唇顫抖著,喊出了一聲讓在場所有人都魂飛魄散的稱呼。
“姑姑!”
一聲“姑姑”,如同一道驚雷,在榮國公府的花園里炸響。
剛剛還在看熱鬧的賓客們,瞬間全都白了臉,腿一軟,“撲通撲通”地跪了一地,整個花園里鴉雀無聲,只剩下牙齒打顫的聲音。
趙侯爺和還滿臉是泥的紫萱姐姐,徹底僵在了原地,像是兩尊被雷劈中的石像,眼睛里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和毀滅性的絕望。
太子哥哥沒有再多說一個字。
他提著衣擺,毫不猶豫地,親自走過去,將我娘從冰冷的地上抱了起來。
他脫下自己身上繡著金龍的華貴外袍,緊緊地裹在了我娘的身上。
“姑姑,”他的聲音在發(fā)抖,充滿了心疼和自責,“是孤來遲了,讓您和阿蠻受委屈了?!?/p>
那位一直跟在旁邊的林世子也立刻反應過來,他快步走到我身邊,同樣脫下了自己身上溫暖的披風,將我緊緊包住,然后一把將我抱了起來。
他的懷抱很溫暖,很安穩(wěn)。他的臉,也很好看,眼神里滿是擔憂和關切。
“來人!”太子哥哥抱著我娘站起身,聲音冷得像是數(shù)九寒冬的冰,“把趙瑾之和那個女人,給本宮拿下!打入天牢!嚴加審問!”
他身后的侍衛(wèi)立刻上前,像拖死狗一樣,拖起早已癱軟如泥的趙侯爺和紫萱姐姐。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臣不知道她是公主??!臣要是知道,給臣一百個膽子也不敢??!”
“殿下!我肚子里懷的可是侯爺?shù)墓侨獍?!您不能抓我!我是無辜的!”
他們的哭喊聲和求饒聲很快就消失在了遠處。
太子哥哥抱著娘,頭也不回地走了。
那一夜,整個京城都為之震動。
皇帝舅舅和太后外婆在接到消息后,龍駕鳳駕齊出,親自趕到了榮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