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美猴王事件后,六耳獼猴一縷殘魂未滅,附身凡人書生引發(fā)連環(huán)懸案,
孫悟空被迫與自己的"惡念化身"再度對決。(正文)靈山的佛光如潮水般退去,
天邊的晚霞染上一層病態(tài)的金紅,仿佛被潑灑了熔化的赤金。
大雄寶殿的琉璃瓦在夕陽下折射出刺目的光芒,照得人睜不開眼。
空氣中彌漫著檀香與血腥混合的古怪氣味,那是剛剛結束的生死之戰(zhàn)留下的余韻。
孫悟空站在殿外漢白玉臺階上,五指緊攥著金箍棒,
金屬指套在重壓下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他的虎皮裙下擺被六耳獼猴的血浸透,
暗紅色的血斑已經(jīng)干涸結塊,卻仍散發(fā)著鐵銹般的腥氣。
右臂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正在緩慢愈合,新生的肉芽蠕動著交織在一起。
如來佛祖的金缽盂緩緩收回,六耳獼猴的身軀在佛光中寸寸崩解。那些碎片并非簡單地消散,
而是像被無形的手撕扯著,每一塊血肉都在掙扎。臨死前,
他那雙與孫悟空一模一樣的火眼金睛突然變得異常清明,死死盯著孫悟空,
嘴角扯出一抹詭異的笑:"你以為...殺了我,就結束了?
"他的聲音突然變成無數(shù)重疊的回響,"我們本就是一體的..."孫悟空沒有回答,
只是冷冷地看著他灰飛煙滅??僧斪詈笠豢|灰燼消散時,他的心臟卻猛地一縮,
仿佛有什么東西被硬生生從胸腔里扯走,留下一片空蕩蕩的鈍痛。更詭異的是,
他竟在六耳消失的瞬間,隱約聽見了自己心跳的回聲。"悟空。"唐僧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溫和卻帶著一絲疲憊。孫悟空這才注意到師父的錦斕袈裟下擺沾滿塵土,
九環(huán)錫杖上的銅環(huán)也少了兩個。三藏的面容比取經(jīng)開始時蒼老了許多,
眼角的細紋里嵌著尚未擦凈的血跡。"該啟程了。"孫悟空猛地回神,
肩膀微不可察地顫了一下。他咧嘴一笑,故意把金箍棒耍了個花哨的棍花:"師父放心,
俺老孫這就去前面探路!"說罷,他縱身一躍翻上筋斗云??删驮隍v空的瞬間,
他的太陽穴突然一陣刺痛,
瀑布倒流、花果山的桃子腐爛、還有他自己在黑暗中獰笑..."見鬼..."他低聲咒罵,
按住突突直跳的額頭,那里的皮膚下似乎有什么東西在蠕動。筋斗云在空中踉蹌了一下,
差點把豬八戒剛偷藏起來的饅頭震落山谷。當夜,取經(jīng)一行人在兩界山殘脈的斷崖邊露宿。
此處地勢險惡,嶙峋的怪石在月光下如同蹲伏的巨獸。山澗里飄來腐植質的腥氣,
混合著遠處沼澤的硫磺味。篝火噼啪作響,映照著孫悟空陰晴不定的臉。
他盤坐在最高的巖石上,金箍棒橫放在膝前,棒身上未擦凈的血跡在火光中泛著暗光。
豬八戒早已鼾聲如雷,釘耙隨著呼吸一起一伏;沙僧還在低聲誦經(jīng),
手中數(shù)珠的碰撞聲像某種詭異的計時;唐僧倚著枯樹閉目養(yǎng)神,
但孫悟空注意到師父捻動佛珠的節(jié)奏比平日快了三成。夜風突然靜止。孫悟空抬頭,
看見月亮被一團形似手掌的烏云緩緩遮蔽。更奇怪的是,群星的位置似乎與昨日不同,
北斗七星的勺柄詭異地指向了靈山方向。他的火眼金睛突然刺痛起來,
視野邊緣浮現(xiàn)出淡淡的血色光暈。就在這時,他的影子開始異變。最初只是微微晃動,
孫悟空以為是火光搖曳所致。但漸漸地,那影子竟自主拉長、扭曲,
最后——在巖石表面分裂成兩道!一道靜止不動,另一道卻緩緩抬起頭,沖他咧嘴一笑,
嘴角幾乎咧到耳根。"誰?!"孫悟空渾身肌肉繃緊,金箍棒瞬間嗡鳴著展開戰(zhàn)斗姿態(tài)。
棒尖所指之處,幾片落葉在半空中突然自燃,化作灰燼。四周寂靜得可怕,連蟲鳴都消失了。
篝火詭異地保持著旺盛燃燒,卻不再發(fā)出聲響。沙僧的誦經(jīng)聲、豬八戒的鼾聲全都消失了,
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和他的影子。當影子恢復正常的剎那,
孫悟空聽到背后傳來極輕的"咔嚓"聲——是唐僧手中佛珠串線斷裂的聲音。
一百零八顆檀木珠子滾落一地,在寂靜中發(fā)出雷鳴般的回響。"你在怕什么?
怕我...還是怕你自己?"六耳獼猴的聲音直接在他顱骨內響起,帶著潮濕的回音,
就像從深井底部傳來。孫悟空的后頸汗毛倒豎,
他分明感覺到有冰冷的手指正順著他的脊椎緩緩上爬。翌日清晨,峽谷中的霧氣濃得化不開。
乳白色的霧靄里漂浮著細小的黑色顆粒,沾在皮膚上會留下針扎般的刺痛。
唐僧的白龍馬不安地打著響鼻,前蹄不斷刨地。"師父,這霧有問題。
"沙僧用降妖寶杖攪動霧氣,杖頭的金環(huán)突然無風自動,發(fā)出警示般的嗡鳴。話音未落,
十幾雙幽綠的眼睛在霧中亮起。狼妖們以違背常理的姿勢從巖壁上方倒爬而下,
它們的關節(jié)反向彎曲,嘴角咧到耳根,滴落的涎水在巖石上腐蝕出一個個小坑。
孫悟空眼中的兇光暴漲,瞳孔縮成兩道細線。不等唐僧開口,金箍棒已化作漫天血色棍影。
第一只狼妖的頭顱像熟透的西瓜般爆開時,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感從心底涌起。"砰!
砰!砰!"骨骼碎裂的聲響連成一片。狼妖的慘叫聲反而讓孫悟空更加興奮,
他的動作越來越快,力道越來越重。當最后一只狼妖被攔腰打斷時,
他竟下意識地舔了舔濺到唇邊的鮮血。"悟空!住手!
"唐僧的喝止聲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孫悟空視野里的血色越來越濃,
的低語:"繼續(xù)...讓他們看看齊天大圣真正的力量..."金箍棒不受控制地砸向地面,
每一擊都讓峽谷震顫。巖壁上開始滾落碎石,其中一塊擦過豬八戒的耳朵,帶出一串血珠。
"嗡——"金箍突然收緊的剎那,孫悟空看到自己手臂上浮現(xiàn)出詭異的黑色紋路。
那些紋路像活物般蠕動,組成六耳獼猴的臉。劇痛中他跪倒在地,十指深深摳進泥土,
指縫間滲出黑紅色的血。"大師兄近日...有些不對勁。"沙僧的聲音在顫抖,
他的降妖寶杖正對著孫悟空的后心,杖頭金環(huán)全部豎立如臨大敵。豬八戒捂著流血的耳朵,
小眼睛里閃著詭異的光:"師父,
您說...會不會是那六耳獼猴的怨氣..."他的話戛然而止,釘耙"哐當"掉在地上。
正午的陽光穿透霧氣,將孫悟空的影子投射在巖壁上。
那影子正緩緩分裂——屬于孫悟空的部分靜止不動,而另一個影子卻抬起手,
對著豬八戒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云端之上,觀音玉凈瓶中的楊柳枝突然枯萎了一截。
菩薩深邃的目光穿透三界,
看見孫悟空周身纏繞的怨氣已凝成實體——那些黑霧正順著他的七竅鉆進體內,而元神深處,
另一個意識正在蘇醒。更可怕的是,如來的金缽盂在靈山藏經(jīng)閣中無人自鳴,
而地府生死簿上,
孫悟空的名字正在"孫悟空"與"六耳獼猴"之間不斷變換...火焰山的熱浪翻涌而來,
空氣在高溫中扭曲,硫磺的刺鼻氣味鉆入鼻腔,灼燒著喉嚨。遠處的山巖被炙烤得通紅,
表面龜裂出蛛網(wǎng)般的紋路,仿佛下一秒就會熔化成滾燙的巖漿,流淌成一條血河。
孫悟空走在隊伍最前方,金箍棒拖在地上,尖端劃過焦黑的土地,留下一道深深的溝壑。
他的虎皮裙被汗水浸透,緊貼在身上,可他卻感受不到絲毫燥熱——相反,
一股刺骨的寒意正從脊背蔓延至四肢,讓他的指尖微微發(fā)麻,
連金箍棒的觸感都變得陌生而遙遠。"猴哥,你臉色怎么比死人還難看?
"豬八戒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用袖子抹著滿臉的汗珠,肥碩的身軀在熱浪中搖晃。
他的釘耙拖在地上,金屬尖端已經(jīng)被高溫烤得發(fā)紅。"這鬼地方熱得能把人烤熟了,你倒好,
連滴汗都不流!"孫悟空沒有回答。他的視線開始模糊,耳邊嗡嗡作響,
仿佛有千萬只蜜蜂在顱腔內振翅。喉嚨里泛起一股鐵銹味,他咽了咽唾沫,
強迫自己集中精神。"大師兄?"沙僧察覺到異樣,上前一步想要攙扶。
他的降妖寶杖微微震顫,杖頭的金環(huán)無風自動,發(fā)出低沉的嗡鳴。
就在此時——孫悟空的視野驟然扭曲!
眼前的山巒、同伴、甚至連灼熱的空氣都在一瞬間坍縮成一個黑點,隨即轟然炸開!
再睜眼時,他已置身一片混沌的虛空。腳下是深不見底的黑暗,頭頂則是血色的蒼穹,
沒有日月星辰,只有濃稠得化不開的暗紅,像是凝固的血液。"我們又見面了。
"孫悟空猛地轉身,金箍棒橫掃而出,卻只擊碎了飄蕩的黑霧。
六耳獼猴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帶著戲謔:"這么急著動手?上次還沒打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