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心跳方程式段榆景第無數(shù)次把化學(xué)試卷揉成團(tuán)，聽見樓下傳來門鈴聲。
他盯著窗外那個背著黑色帆布包的身影，心跳莫名漏了一拍——新來的家教林江野，
竟和自己同班。"這道題用了夏特列原理。"林江野修長的手指劃過試卷，
袖口滑落露出腕間銀色手鏈，"像這樣..."段榆景盯著對方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陰影，
完全沒聽見解題步驟。直到林江野合上書本，他才慌亂抓起手機(jī)。
點(diǎn)開關(guān)注的漫畫博主"夜航星"的最新動態(tài)。屏幕上，穿著白襯衫的少年倚在畫架前，
陽光將側(cè)臉鍍成金色。段榆景紅著臉保存圖片，沒注意到林江野瞥見手機(jī)時微怔的神色。
校慶日，段榆景躲在后臺，看見林江野和夏知池并肩走來。夏知池遞過冰鎮(zhèn)酸梅湯，
指尖擦過林江野手背，他攥緊手中道具劍，劍身發(fā)出細(xì)微的顫鳴。"段同學(xué)，該你上場了。
"林江野突然出現(xiàn)在身后，薄荷氣息掠過耳畔，"加油。
"段榆景在臺上錯把臺詞念成"我喜歡你"，
著應(yīng)援燈牌的人——那上面印著"夜航星"的經(jīng)典臺詞："你是我宇宙里最明亮的超新星"。
漫畫連載一周年直播那天，段榆景守在屏幕前。當(dāng)林江野裹著粉色紗裙出現(xiàn)，
耳尖泛紅地說"女裝是粉絲要求"，彈幕瞬間沸騰。他顫抖著打字："主播戴的手鏈，
和我家教的好像？"次日清晨，段榆景在課桌里發(fā)現(xiàn)新出的單行本。扉頁上，
戴珍珠發(fā)卡的少女牽著宇航員的手，空白處寫著："給我的頭號粉絲——下次換你教我，
戀愛的化學(xué)方程式。"段榆景指尖摩挲著燙金書名，喉嚨發(fā)緊。窗外蟬鳴突然變得震耳欲聾，
他鬼使神差地翻開課本。夾在其中的漫畫書簽飄然墜落——那是他上周偷偷畫的，
兩個少年并肩走在櫻花雨中。右下角用熒光筆寫著“江野學(xué)長”?！霸诳词裁矗?/p>
”林江野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教室后門，單手撐著門框，發(fā)梢還沾著畫室的顏料。
段榆景慌亂用書蓋住書簽，耳尖紅得滴血：“沒、沒什么！”卻見對方徑直走到他桌前，
修長手指精準(zhǔn)抽走那枚書簽?？諝怏E然凝固。段榆景屏住呼吸，看著林江野瞳孔微微放大，
指腹輕輕撫過畫中少年的眉眼。走廊傳來嬉鬧聲，卻像是隔了層毛玻璃般遙遠(yuǎn)。
“原來我的粉絲，畫畫也這么厲害?！绷纸巴蝗惠p笑，睫毛下的陰影隨著笑意輕顫，
“不過——”他俯身湊近，溫?zé)岷粑鼟哌^段榆景發(fā)燙的耳垂，“宇航員應(yīng)該牽著畫家的手，
而不是被牽著?！狈艑W(xué)后的畫室，段榆景第N次把素描紙揉成團(tuán)。
林江野從背后握住他握筆的手，薄荷氣息裹著顏料味漫過來：“手腕放松。
”段榆景盯著交疊的手背，鉛筆在紙上畫出歪歪扭扭的弧線。突然，
窗外傳來夏知池的聲音：“江野，說好今天幫我改畫的？”林江野的手頓了頓，卻沒有松開。
段榆景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賭氣似的重重落筆，把畫中宇航員的頭盔涂成一片漆黑。
“抱歉，今天要教我的模特人體結(jié)構(gòu)?！绷纸邦^也不抬，
指尖輕輕敲了敲段榆景發(fā)紅的耳尖，“對吧，段模特？”2 心動密碼深夜，
段榆景刷到“夜航星”的新動態(tài)：一張草稿圖，戴著珍珠發(fā)卡的少女踮腳親吻宇航員面罩。
配文只有短短一句：“正在攻克新課題——如何把心動畫進(jìn)方程式?！痹u論區(qū)瞬間炸鍋，
而他顫抖著打下的“太太加油”，被淹沒在滿屏的尖叫中。月考后的慶功宴上，
段榆景被灌了半杯香檳。朦朧間，他看見林江野推開包廂門，黑色衛(wèi)衣上還沾著顏料。
“段榆景，該補(bǔ)課了?！睂Ψ桨櫭祭鹕?，卻在路過消防通道時，突然將人抵在墻上。
酒精與薄荷氣息纏繞，段榆景聽見自己失控的心跳，
還有林江野帶著笑意的低語：“粉絲守則第一條——不可以在別人面前喝醉?！贝稳涨宄?，
段榆景在課桌里發(fā)現(xiàn)新的驚喜。漫畫單行本第二冊的扉頁，宇航員摘下頭盔。
露出與林江野七分相似的面容，而少女手中的畫筆，正描繪著少年泛紅的耳尖。
空白處的字跡被水彩暈染：“這次換我，解不開你的心動方程式。
”暴雨拍打著畫室的玻璃窗，將段榆景和林江野糾纏的身影暈染成模糊的色塊。
段榆景的指尖陷進(jìn)林江野后背。嘗到對方嘴角殘留的草莓奶蓋甜味，忽然被輕輕推開。
林江野抓起調(diào)色盤，沾著玫瑰紅顏料的畫筆懸在他眉心："別動，給我的模特加個專屬印記。
"冰涼的顏料在皮膚上暈開，段榆景透過睫毛看見林江野專注的眉眼，
心跳快得像要沖破胸腔。畫布上的少女此刻仿佛活了過來，正隔著畫紙對他眨眼睛。"好了。
"林江野放下畫筆，卻沒有后退，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能聽見彼此紊亂的呼吸。就在這時，
林江野的手機(jī)突然瘋狂震動。他皺著眉瞥了眼屏幕，臉色瞬間變得凝重。"怎么了？
"段榆景下意識問道，心里卻涌起不祥的預(yù)感。林江野沉默片刻，將手機(jī)遞過來，
對話框里赫然躺著段父的語音："馬上讓那個窮畫師離開我兒子！"段榆景的手指瞬間攥緊，
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他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我回去解決。"轉(zhuǎn)身要走時，
卻被林江野從背后抱住。"等等。"林江野的聲音悶在他頸窩，"這次換我站在你身前。
"段家大宅的會客廳里，水晶吊燈將空氣切割成冰冷的菱形。
段父將林江野的漫畫原稿摔在地上，牛皮鞋重重碾過畫紙："憑你也想高攀我們段家？
"林江野彎腰撿起散落的畫紙，指尖撫過其中一頁——那是他偷偷畫的。
段榆景穿著校服在櫻花樹下仰頭微笑的模樣。"伯父，我確實(shí)沒什么身家。
"林江野緩緩開口，聲音卻異常定，"但'夜航星'這個IP，
上周剛被您旗下的文創(chuàng)公司以八位數(shù)收購。”他掏出手機(jī)，屏幕上清晰顯示著簽約合同。
段榆景猛地抬頭，這才明白那些深夜趕稿的疲憊，那些欲言又止的溫柔。
原來都是為了此刻的底氣。夏知池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門口，手里的畫板"哐當(dāng)"落地。"江野，
你明明說過..."他的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顫抖。"我說過，我只畫心動的風(fēng)景。
"林江野走到段榆景身邊，牽起他冰涼的手，"從第一次在教室后門看見他藏書簽的樣子，
我的畫布就只容得下一個人了。"段父的臉色鐵青，卻不得不正視現(xiàn)實(shí)。最終，
他冷哼一聲：3 愛意漫過書頁"暫時留在他身邊可以，但別指望進(jìn)段家門。
"林江野正要反駁，段榆景卻輕輕捏了捏他的手，搖頭示意不必爭執(zhí)。離開大宅時，
雨已經(jīng)停了。月光灑在青石板路上，林江野突然停下腳步，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絲絨盒子。
"本來想找個浪漫的時機(jī)。他打開盒子，里面是一對銀色尾戒，"戴上它，就不許反悔了。
"段榆景看著戒指上纏繞的藤蔓花紋，忽然想起林江野漫畫里宇航員和畫家交換的信物。
"原來你早就計(jì)劃好了。"他眼眶發(fā)熱，伸出手時卻故意說，"戴了這個，
我的補(bǔ)課費(fèi)可要翻倍。"林江野笑著幫他戴上戒指，月光下，兩枚尾戒輕輕相碰，
發(fā)出清脆的聲響。這一刻，所有的忐忑與不安都化作溫柔的漣漪，在兩人之間緩緩擴(kuò)散。
清晨的陽光透過教室窗戶灑在課桌上，段榆景盯著手腕上的銀色尾戒發(fā)呆。自從那晚后，
林江野又恢復(fù)成平日里清冷的家教模樣。只是偶爾遞作業(yè)時，指尖相觸的瞬間會多停留半秒。
"在想什么？"林江野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課桌旁，校服袖口滑落。露出與段榆景同款的尾戒。
段榆景慌忙用課本蓋住手，耳尖泛紅："沒、沒什么。"卻見對方輕笑一聲，
從書包里掏出一個牛皮紙袋。"給你的。"打開紙袋，里面是一本素描本和一盒彩色鉛筆。
素描本第一頁畫著戴珍珠發(fā)卡的少女，旁邊用鋼筆寫著："專屬模特的進(jìn)階教材"。
段榆景翻開下一頁，愣住了——密密麻麻全是他的畫像，從課堂上打瞌睡的模樣。
到補(bǔ)課時分神的表情，每一幅都細(xì)致入微。"以后每周交三幅作業(yè)。"林江野俯身靠近，
溫?zé)岬暮粑鼟哌^耳畔，"畫不好...可是要接受懲罰的。"話音未落，上課鈴?fù)蝗豁懫穑?/p>
他直起身子時，袖口帶落了段榆景桌角的速寫本。散落的畫紙中，一張被風(fēng)吹到過道中央。
段榆景臉色驟變——那是昨晚畫的，他和林江野在星空下接吻的場景。就在他要去撿時，
一只腳突然踩住畫紙。抬頭，是夏知池面無表情的臉。"原來段少爺還有這種癖好。
"夏知池彎腰撿起畫紙，鏡片后的眼神晦暗不明，"可惜，有些人的心，
不是畫幾筆就能得到的。"他故意將畫紙撕成兩半，當(dāng)著段榆景的面扔進(jìn)垃圾桶。
林江野的臉色瞬間冷下來，正要上前理論，卻被段榆景攔住。"算了。
"少年強(qiáng)裝鎮(zhèn)定地?fù)炱鹗Ｓ嗉垼?不過是張廢稿。"但他握筆的手卻止不住顫抖，
在課本空白處反復(fù)寫著"林江野"的名字。放學(xué)后，段榆景獨(dú)自留在畫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