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身穿黑袍的男子破門而入的剎那，所有人都僵在原地。
我盯著那張面容，熟悉的眉眼讓我不由眼眶發(fā)酸。
“燕綏之？你不在北疆戍邊，私自回京不怕陛下下旨問罪？”
姑姑壓著嗓音，皺著眉，眼中滿是警惕。
燕綏之卻只是瞇起眼睛，目光盯著她握劍的手。
眾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拿起弓箭擊落長劍。
又趁侍衛(wèi)不備上前揚腳踹翻押著我的侍衛(wèi)，猛地將我拽到身后護住。
“昭寧?！?/p>
燕綏之側(cè)過臉，眼尾余光掃過我染血的衣襟，下意識攥緊我的手腕。
“還好我來得不算晚。”
我心頭翻涌著萬千思緒，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問不出口。
燕綏之在五年前被封為禁軍統(tǒng)領(lǐng)，遠赴北疆后從此音信全無。
我本以為此生無緣再與他相見，卻沒想到生死攸關(guān)之際，他又出現(xiàn)在了我眼前。
“放肆！你的箭怎敢射向長公主？！”
陸玄淵任職三年，全然不知眼前人的身份，怒視著侍衛(wèi)吼道。
“歹人行兇欲刺公主，你們還不捉拿他？”
殿內(nèi)侍衛(wèi)面面相覷，握刀的手微微發(fā)顫，眼底的懼意藏都藏不住。
誰人不知燕綏之是皇兄最信任的人，曾單槍匹馬斬殺百名匈奴。
燕綏之冷笑一聲。
“聽聞?wù)褜幰黾?，我星夜兼程趕回來?！?/p>
“卻沒想到路上遭了些暗算，倒是錯過了吉時。”
“只是我沒想到，嫁為人婦的并不是昭寧?！?/p>
他挑起眉，上下打量著陸玄淵和蘇憐雪。
“陸......國師？”
“還有他的夫人，他從小認的養(yǎng)女？”
他勾唇不屑一笑，“我算是明白，我這一路所遭遇的意外，看來是有人特意安排來拖延行程的?！?/p>
燕綏之話鋒一轉(zhuǎn)，讓所有人皺起眉頭。
“不過正合我意，若昭寧真要嫁給這等不入流的小人，才叫明珠蒙塵?！?/p>
他目光好笑地盯著二人十指緊扣的手。
“娶養(yǎng)女為妻？這等荒唐事，倒真是開了古今先河的笑話?！?/p>
陸玄淵的臉猛地漲紅。
蘇憐雪慌忙安撫著他，“別聽他亂說，一介文盲武夫，他定是嫉妒夫君的才學。”
陸玄淵天資聰穎，破格三年被封為國師。
而在燕綏之眼中，他不過是信口開河的跳梁小丑。
“嫉妒？”
他嗤笑一聲。
“嫉妒你拿國運當戲言，甚至算計昭寧公主？”
他的話驚得眾人臉色煞白，陸玄淵握緊雙拳厲聲反駁，“謀害？！”
“我娶公主為妻是為了救國！”
“她被擄失了清白，我愿娶她是為全皇家顏面！”
“好一個為國為民！”
燕綏之冷笑鼓掌，眼底諷刺更甚。
“救國？就憑你三言兩語的惑眾之言？”
“邊疆將士浴血奮戰(zhàn)是救國，皇室和親亦是救國，何時輪到公主嫁國師也成了救國？”
他逼近陸玄淵，“若娶養(yǎng)女也算大義，那**之舉是不是都能粉飾成救國之功了？”
他目光如炬掃過，“昭寧被擄，以朝廷兵力，一日內(nèi)便可救回吧？”
“可公主被困半月無人問津，現(xiàn)在又被誣失了清白，你們到底安的什么心！”
蘇憐雪瑟縮著躲到陸玄淵身后，卻還是硬著頭皮道，“聽聞那歹人是京城有名的采花賊......”
她故意拖長尾音，“公主清譽如何，找宮嬤嬤當眾驗身便知，這不正好還公主清白嗎？”
屈辱和憤怒幾乎沖破我的心頭，我攥緊雙拳才忍住沒當眾發(fā)作。
燕綏之猛地上前一步，聲線冷若寒霜，“你算什么東西？這里沒你說話的資格！”
“我自然不配?！?/p>
蘇憐雪躲到姑姑身后竊笑。
“可義母是皇室長輩，她來主持驗身，既能證公主清白，又能堵悠悠眾口，豈不是兩全其美？”
“來人！帶昭寧去偏殿驗身！”
姑姑立刻沉聲下令，侍衛(wèi)上前時，燕綏之猛地舉起藏在衣袖中的另一半虎符。
“我看誰敢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