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時薇死的那天。
是因為楊沫沫不認真讀書掛了科,態(tài)度還很不積極,楊時薇恨鐵不成鋼地呵斥了她。
楊沫沫不服,和楊時薇起了沖突。
我當(dāng)時剛出電梯,就聽到樓梯間傳來了爭吵聲。
于是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想看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就在這時,我眼睜睜地看著楊沫沫露出了惡毒仇恨的表情,一個用力將楊時薇推下了樓。
楊沫沫當(dāng)時慌極了,匆忙逃離。
我被嚇到了,愣了一會兒便急忙跑下樓,抱起渾身是血的楊時薇,
而顧南洲趕過來看到的正是這一幕,愣怔在原地。
此刻,和他一起到場的所有人,都認為是我推的楊時薇。
我傻眼了,跪在地上像狗一樣苦苦哀求他們相信我,做著無力的辯解。
但,沒有人相信我,甚至都沒有人想過要去調(diào)監(jiān)控。
楊時薇被送進了急救室,五個小時的手術(shù)后,醫(yī)生宣布了死亡。
“啪——”
他毫不留情的將巴掌扇在了我地臉上,
我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腦袋重重的撞到了地上,頓時眼前一片漆黑。
冷汗布滿了我的額頭,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顧南洲一臉憎惡的看著我,剛剛打我的手還未舍得放下。
“害人精!你怎么不去死?!”
凌晨三點,顧南洲把我趕出了醫(yī)院。
他說再也不想看到我,說我是害人精,真晦氣。
夜黑得可怕。
我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
突然,我猛地被人拖進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巷子里,一個穿著工人衣服的陌生男人像看到獵物一樣盯著我。
他用一種我無法反抗的力量,將我的頭發(fā)用力的往后扯。
我哭喊著,求他放過我。
“放過我吧。”
“求求你了。”
“不要……”
“不要……”
他像瘋了一樣撕扯著我的衣服。
捂住我的嘴,又狠狠地扇我巴掌。
我求饒一句,他就打一下。
打到我的臉都麻木了。
他像最殘忍的劊子手。
把我一點點的生吞活剝。
我的眼淚在風(fēng)中干涸。
鼻息間全是我身上這個陌生男人的臭味。
不知道過了多久。
我從哭喊得精疲力竭到麻木地承受著,躺在骯臟的泥地里,眼里盡是絕望,而他還在我身上沖撞著。
那一刻,我想的是,我怎么還沒有死啊。
為什么是我……
為什么是我……
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我再也找不到出口了。
……
那天,不知道他什么時候離開的。
我赤裸著身體,雙目無神。
周遭全是黑暗。
就是從那天起。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了黑色。
每一個夜晚,一閉上眼睛,全是那晚的夢魘。
我再也不敢一個人走夜路,仿佛下一秒野獸就會從某個角落再出現(xiàn),將我撲倒。
我想死過很多次。
都是畫畫這件事救了我。
我嘗試過去看心理醫(yī)生,也拿了一大袋的藥回家。
但我始終控制不住自己一次次地傷害自己。
一年四季我都穿長袖。
因為胳膊上全是刀痕和煙頭燙傷的痕跡。
我時常討厭自己,又時常憎惡全世界。
整個人渾渾噩噩的,時而痛苦,時而清醒。
每天輕飄飄的意識在這個混沌的世界翻騰。
我真的不想活了。
所以當(dāng)醫(yī)生確診我胃癌晚期時,我竟松了一口氣。
終于有理由,可以去死了。
而不用再面對“哪有什么抑郁癥,不過是心理承受能力太差”這般輕巧戲謔的評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