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用一百個日夜燒制的花瓶,價值十個億,卻被妻子蘇瓷在眾目睽睽下砸得粉碎。
她說那是垃圾,說我是廢物,然后當著所有名流的面把我趕出家門。
三年夫妻情分,在那一刻化為烏有。
“贗品就該粉碎!”蘇瓷高高舉起花瓶,眼中滿是厭惡。
“蘇瓷,那不是贗品!”
“陸沉,認清現(xiàn)實吧,你永遠都配不上我?!?/p>
她踩著高跟鞋,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血泊中撿碎片的我。
“一個沒學歷沒背景沒錢的底層工匠,我嫁給你只是因為爺爺?shù)倪z愿?,F(xiàn)在,滾出蘇家!”
臺下傳來陣陣嘲笑聲:“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吃軟飯的廢物!”
每一句話都像巴掌抽在我臉上。
師父的心血被踐踏,我的尊嚴被撕碎,三年的深情被踩進泥里。
那一刻,我發(fā)誓要讓她付出代價。
1
蘇氏陶瓷百年慶典,整個金陵大酒店的宴會廳裝飾得金碧輝煌。
水晶吊燈閃閃發(fā)光,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我站在后臺,手心全是汗,緊緊抱著那只花瓶。
一百個日夜,我?guī)缀鯖]有合過眼,窯火不熄,就為了燒制這件救命的作品。
蘇老爺子病重在床,醫(yī)藥費像流水一樣往外淌。
蘇氏窯廠更是欠了銀行幾千萬,眼看就要破產(chǎn)。
“沉兒,別緊靜?!碧K瓷走過來,輕撫我的臉頰。
“今晚過后,咱們家就有救了。”
她穿著一襲紅色晚禮服,美得像個仙女。
我看著她溫柔的笑容,心中涌起無限勇氣。
為了這個女人,為了蘇家,我什么都愿意做。
“各位來賓,歡迎大家參加蘇氏陶瓷百年慶典?!碧K瓷優(yōu)雅地走上臺,聲音清脆悅耳。
“今晚我要為大家介紹一件珍品,這是我丈夫陸沉歷時百日燒制的仿古花瓶?!?/p>
臺下掌聲雷動,我深吸一口氣,捧著花瓶走上臺。
聚光燈照在花瓶上,那釉面如玉般溫潤,花紋栩栩如生。
我能感受到臺下觀眾的驚嘆。
“真是精美絕倫?。 ?/p>
“陸師傅的手藝果然了得!”
“這工藝,簡直可以亂真了!”
我心中一陣激動,看來今晚這件作品能賣個好價錢。
蘇家有救了,我也終于能在蘇家站穩(wěn)腳跟了。
“感謝大家的夸獎?!碧K瓷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奇怪,帶著一絲我從未聽過的冷意。
“不過很遺憾,我必須告訴大家一個事實?!?/p>
我疑惑地看著她,不明白她要說什么。
蘇瓷接過我手中的花瓶,高高舉起:“贗品就該粉碎!”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還沒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
那只凝聚了我全部心血的花瓶就在眾目睽睽下狠狠摔在地上。
清脆的碎裂聲響徹整個會場,瓷片四濺。
有幾塊尖銳的碎片還劃破了我的手和臉,鮮血瞬間涌出。
臺下先是一片寂靜,緊接著爆發(fā)出嘩然聲。
“我去,這是什么情況?”
“蘇小姐這是在干嘛?”
“哈哈哈,看來這個陸沉的手藝不怎么樣啊!”
我跪在地上,機械地撿著血淋淋的瓷片,每一片都像刀子一樣割著我的心。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對我?這可是我的心血?。?/p>
“蘇小姐,您這是?”臺下有人大聲問道。
蘇瓷優(yōu)雅地整理了一下裙擺,臉上帶著得體的笑容:
“各位,很抱歉讓大家看了笑話。”
“我丈夫制作的這件所謂古董,其實就是個粗制濫造的贗品。”
“作為蘇氏陶瓷的傳人,我不能讓這種垃圾砸了我們家族的招牌?!?/p>
臺下頓時議論紛紛。
“原來如此,我說怎么感覺不太對勁?!?/p>
“還好蘇小姐及時發(fā)現(xiàn),不然真被這贗品給騙了。”
“這個陸沉也太不要臉了,拿個破爛貨想蒙混過關?”
“看吧,我就說這種上門女婿能有什么本事,吃軟飯的廢物!”
每一句話都像巴掌一樣抽在我臉上。
我抬頭看向蘇瓷,想要從她眼中找到一絲解釋,一絲歉意,哪怕是一絲不忍。
但我看到的只有冷漠,只有厭惡,還有一種我從未見過的高高在上的蔑視。
“蘇瓷......”我的聲音顫抖著。
“為什么?”
2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地上的我,紅唇輕啟:“陸沉,別丟人現(xiàn)眼了?!?/p>
“滾下去?!?/p>
她的聲音輕飄飄的,卻割著我們?nèi)甑姆蚱耷榉帧?/p>
我看著她轉(zhuǎn)身離去的背影。
看著臺下那些幸災樂禍的嘴臉,看著滿地的血與瓷片,心如死灰。
第二天一早,我還在昏昏沉沉中睡著,房門就被粗暴地踢開了。
蘇俊帶著四五個保鏢沖了進來,個個人高馬大,面露兇光。
“姐夫,不對,應該叫前姐夫了。”蘇俊一臉得意,叼著根煙。
“小瓷讓我來送你一程?!?/p>
這個蘇瓷的堂哥,從我入贅蘇家第一天就看我不順眼。
平時見了面也是愛答不理,現(xiàn)在更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
“蘇俊,我要見蘇瓷。”我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
“見她?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蘇俊啐了一口。
“人家現(xiàn)在可是蘇氏陶瓷的繼承人,哪有時間搭理你這種廢物?”
蘇瓷就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穿著一身白色的家居服。
正在悠閑地喝著咖啡,連正眼都不看我一下。
林夫人站在她身后,那張保養(yǎng)得當?shù)哪樕蠈憹M了鄙夷和厭惡。
“媽,您說得對,我當初真是眼瞎了。”
蘇瓷優(yōu)雅地放下咖啡杯,語氣輕松得就像在討論今天的天氣。
“居然會看上這種貨色?!?/p>
“我女兒怎么會嫁給你這種下等人?”林夫人的聲音尖銳刺耳,眼神惡毒。
“三年了,你給蘇家?guī)砹耸裁??除了丟人還是丟人!”
“你看看昨晚,整個金陵的上流社會都在笑話我們!”
“阿姨,我可以解釋昨晚的事?!蔽蚁胍拷K瓷,但被保鏢攔住了。
“解釋?”蘇瓷終于抬起頭看我,眼中滿是嘲弄。
“解釋什么?解釋你的廢物作品配不上蘇家的名頭?”
“還是解釋你這三年來就是個吃軟飯的廢物?”
她從包里拿出一張支票,隨手甩在我臉上。
紙片飄飄悠悠地落在地上,我看到上面寫著十萬塊。
“這是你三年的工錢,拿著滾蛋。”
我感覺胸口像被重錘砸了一下,連呼吸都困難了。
“我不要錢,我要知道為什么?!蔽业穆曇纛澏兜脜柡?。
“蘇瓷,那只花瓶為什么要砸掉?我們不是說好了要救蘇家的嗎?”
“救蘇家?”蘇瓷冷笑起來,笑聲清脆卻刺骨。
“就憑你那破爛貨?陸沉,你該不會真以為自己有什么本事吧?”
“可是你明明說過愛我,說過我們是一家人——”
“愛你?”蘇瓷站起身,踩著拖鞋走到我面前,眼神冰冷得像看一個陌生人。
“陸沉,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我會愛上一個窮光蛋吧?”
“一個沒學歷沒背景沒錢的底層工匠?”
她的話像一把刀,直接插進我的心臟。
“我嫁給你,只是因為爺爺?shù)倪z愿?!碧K瓷的聲音越來越冷。
“現(xiàn)在爺爺病重,我也沒必要再演戲了?!?/p>
“陸沉,認清現(xiàn)實吧,你永遠都配不上我。”
“動手?!碧K俊不耐煩地揮揮手。
幾個保鏢立刻上來,不由分說地拖著我往外走。
3
我拼命掙扎,想要回頭再看蘇瓷一眼。
但她已經(jīng)重新坐回沙發(fā)上,優(yōu)雅地端起咖啡杯,仿佛我從來沒有存在過。
“蘇瓷!你會后悔的!”我被拖到門口時忍不住大喊。
她頭也不回,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保安,以后不許這種人靠近蘇家?!?/p>
我被強行拖出蘇家大門,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外面下著小雨,雨水打在臉上,混合著我的眼淚和血水。
我回頭看了一眼那棟豪華的別墅,里面燈火通明,溫暖如春,但再也不屬于我了。
路過的行人指指點點,小聲議論著:
“這不是蘇家的女婿嗎?怎么被扔出來了?”
“聽說昨晚在宴會上出了大洋相,被蘇小姐當場砸了作品?!?/p>
“活該,癩蛤蟆想吃天鵝肉?!?/p>
我狼狽地爬起來,渾身濕透,像條喪家犬一樣消失在雨夜中。
我渾渾噩噩地回到師父的小工坊。
推開門的瞬間,一股濃重的藥味撲面而來。
師父躺在那張破舊的單人床上,臉色蠟黃如紙,氣若游絲。
“師父!”我跌跌撞撞地跑過去,跪在床邊。
“沉兒,你回來了。”師父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聲音微弱得像風中的燭火。
“聽說你被蘇家趕出來了?”
我點點頭,眼淚又忍不住掉下來。
師父伸出枯瘦的手,輕撫我的臉頰,就像小時候安慰我一樣。
“師父,那只花瓶......我花了一百天才燒出來的......”我哽咽著說不出話。
“別說了,我都知道。”師父掙扎著坐起身,從枕頭下拿出一個破舊的布包。
“沉兒,師父要告訴你一個秘密?!?/p>
布包里是一本泛黃的古籍和一枚古樸的印章,散發(fā)著淡淡的香味。
“那只花瓶,根本不是什么仿品?!睅煾傅穆曇綦m然微弱,但每個字都清晰得可怕。
“那是我按照古法親手燒制的真品?!?/p>
“工藝完全復原了明代官窯技術(shù),價值至少十個億?!?/p>
我震驚地看著師父,嘴巴張得老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師父,您說什么?”
“蘇家早就知道這只花瓶的真正價值?!睅煾肝兆∥业氖?,手掌冰冷如鐵。
“他們故意設局羞辱你,就是想獨吞這件無價之寶。你被他們耍了,沉兒。”
我感覺大腦一片空白,三年來的點點滴滴如走馬燈般閃過。
蘇瓷的溫柔,蘇家人的冷漠,昨晚的羞辱......原來一切都是圈套?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高跟鞋敲擊地面的清脆聲音。
蘇瓷身著一套黑色的小香風套裝,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出現(xiàn)在破舊的工坊門口。
她看起來就像一只高傲的黑天鵝,與這個破爛地方格格不入。
“聽說你師父快不行了?”
她環(huán)視了一圈簡陋的工坊,眼中滿是厭惡和嫌棄,嘴角帶著譏諷的笑容。
“也算是為蘇家清理了一個騙子?!?/p>
我騰地站起來,怒火瞬間沖上頭頂。
“你還敢來這里?”
“為什么不敢?”蘇瓷不屑地看著我,然后將目光轉(zhuǎn)向躺在床上的師父。
“我來看看這個所謂的制瓷大師是怎么死的。這種騙子,死了也是為民除害?!?/p>
“蘇瓷!”我咬牙切齒,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你知不知道你砸碎的是什么?”
4
“一個破花瓶而已,裝什么深情?”蘇瓷輕笑,笑聲如銀鈴般清脆,卻刺骨寒冷。
“你們師徒就是想騙我們蘇家的錢,現(xiàn)在露餡了就開始演苦情戲?真是可笑。”
“那是價值十億的真品!”我忍不住吼出來。
“十億?”蘇瓷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
“陸沉,你瘋了吧?”
“就你這種三流工匠,能做出十億的東西?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
師父從床上掙扎著坐起來,用盡全身力氣說道:
“蘇瓷,你會為今天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p>
“我等著看你們能把我怎么樣?!碧K瓷輕蔑地看了我們一眼,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走到門口時,她突然回頭,冷冷地說:
“對了,陸沉,忘了告訴你一件事?!?/p>
“蘇家已經(jīng)申請了破產(chǎn)保護,而我,馬上就要和金陵首富的兒子訂婚了?!?/p>
“你說,我為什么還要留著你這個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