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正在收拾自己的東西,聞言抬頭看了姜長珩一眼,想問問他安排在哪里合適。
可卻看到他脖間密密麻麻的紅痕。
我雖然已經決定離開,但畢竟做了半輩子的夫妻,看著這一幕還是忍不住覺得酸澀。
姜長珩順著我的目光低下頭,有些尷尬地笑道:【玉禾,你別往心里去,小姑娘家玩心大,就好折騰這些事……】
我這才意識到,回來這幾天姜長珩夜不歸宿是去了哪里。
我強忍著喉間的酸楚,平靜地問:【何時有的夫妻之實?】
姜長珩沒有瞞我,如實道:【兩個月前,小丫頭在軍營里自己呆著害怕,非要睡在我營帳?!?/p>
原來已經兩個多月了。
我記得那時姜長珩還給我寄了家書,說在敵軍手里繳獲了一件寶貝,回來就送給我。
我忍不住笑道:【侯爺之前說送給我的寶貝就是夢兒姑娘啊?!?/p>
姜長珩趕忙擺手,解釋道:【不不,玉禾,我說的是一只百鳳簪?!?/p>
【可小丫頭看見了,實在喜歡得緊,我沒辦法,就給她了?!?/p>
【你放心,明日我重新給你買個新的……】
【不必了?!?/p>
我走上前,將姜長珩折下的衣領立了起來,遮住了紅痕:【侯爺征戰(zhàn)了一輩子才有了今日的成就,以后還是注意些,莫讓人說了閑話?!?/p>
【至于住處,侯爺放心,定讓夢兒姑娘滿意……】
在侯府住了大半輩子,東西實在太多了。
燒了整整一天還沒燒干凈。
也許是火光印亮了黑夜,姜長珩摟著朱夢兒趕了過來。
二人雖披了斗篷,但仍舊掩不住情欲的味道。
我下意識地捂住鼻子,退后了幾步。
姜長珩并未發(fā)現我的避讓,只是看著小山一樣的火堆,皺眉道:【玉禾,你這是做什么?】
我將手中老舊的嫁衣扔進火堆,平靜地回答:【我給夢兒姑娘安排住處時順道收拾了一下屋子,收出來許多沒用的舊物?!?/p>
【干脆燒了,省得占地方?!?/p>
姜長珩盯著化為灰燼的嫁衣,不解道:【那也沒必要把嫁衣也燒了吧?】
【玉禾,那可是當年你花了三個月一針一線縫的。】
自打我答應嫁給姜長珩,便開始自己縫嫁衣。
上頭的鴛鴦和大雁都是我對未來日子最美好的愿景。
如今,日子不再如我所愿,留著又有何用?
可我沒有說,怕說了以后又背上個妒婦的名頭,重復上一世的噩夢。
【嫁衣款式老了,孩子們不喜歡,我也不可能再穿,留著礙事?!?/p>
姜長珩嘆了口氣道:【罷了,你開心就好。】
我是開心的,因為終于要自由了。
可我也不開心,為這個家付出了一輩子,到頭來卻連離開都無法光明正大。
姜長珩看見我苦澀的笑,誤以為說中了我的心事,便也不再多言轉了話頭問道:【夢兒的住處安排好了嗎?】
我沒有說話,徑直走到正屋旁邊空置已久的偏屋。
偏屋簡單打掃過,但還是充斥著霉味,家具陳舊不已。
還未來得及解釋,朱夢兒的眼里就盈滿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