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向辰川剛踏進別墅大門，何晚語就紅著眼睛迎了上來。
“哥哥，你都好幾天沒回家了......”
她穿著絲質(zhì)睡裙，刻意將孕肚微微挺起，手指輕輕拽著他的袖口。
“你都不接我電話，我每天都好想你......”
向辰川不著痕跡地抽回手，目光掃過她明顯精心打扮過的妝容。
“你懷孕了，注意身體?！?/p>
何晚語不甘心地又貼上來：“醫(yī)生說......只要小心點就沒事的......”
“別鬧。”向辰川皺眉打斷，“我去書房處理工作?！?/p>
他大步上樓，留下何晚語站在原地，精心打扮的妝容都氣到扭曲了。
如果是以前，兩人必定會親密一番。
但現(xiàn)在他面對何晚語的主動卻有些抗拒，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書房里，管家發(fā)來的監(jiān)控視頻已經(jīng)傳輸完畢。
向辰川點開文件，屏幕上立刻出現(xiàn)何晚語趾高氣揚的身影。
【視頻里，何晚語將熱牛奶故意潑在離微雨手上】
【她剪碎娃娃時得意的笑容】
【她趁離微雨不在時，把她的衣物扔進垃圾桶】
每一個畫面都像刀子一樣扎進向辰川心里。
他死死盯著屏幕，看著離微雨默默承受一切的樣子，看著她紅著眼眶卻始終不掉淚的倔強。
拳頭重重砸在桌面上。
原來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她受了這么多委屈。
而他......竟然還責備她不懂事？
向辰川顫抖著手點開最后一段視頻。
離微雨拖著行李箱離開時，在門口停頓了幾秒，回頭望了一眼這個住了十年的家。
月光下，她輕輕說了句什么，然后頭也不回地走進夜色中。
將視頻放大，反復(fù)回放......終于看清了她的口型：
“再見，向辰川?！?/p>
簡單的四個字，卻讓這個向來冷酷無情的男人瞬間崩潰。
他弓著背，雙手抱頭，喉嚨里發(fā)出困獸般的低吼。
原來最狠心的不是她，而是對她所受傷害視而不見的自己。
書房的門被輕輕推開，何晚語端著熱牛奶，臉上掛著溫柔的笑意。
“哥哥，這么晚了還在工作辛苦了，喝點牛奶早點休息吧......”
話音戛然而止。
她的目光落在電腦屏幕上，畫面定格在她剪碎娃娃時得意的笑容。
牛奶杯從手中滑落，砸在地上碎成無數(shù)片，乳白色的液體濺了一地。
“哥哥，你聽我解釋......”何晚語臉色煞白，聲音發(fā)顫，“那個娃娃太舊了，我只是想幫她換個新的......”
向辰川緩緩抬頭，眼底的寒意讓何晚語不自覺地后退一步。
“解釋？”他的聲音輕得可怕，“好啊，你解釋。”
何晚語嘴唇顫抖著：“我......我只是太愛哥哥了，而且我現(xiàn)在懷著你的孩子......”
“孩子？”向辰川冷笑一聲，眼底的寒意更甚，“你一回來就懷孕，真有這么巧？”
他一步步逼近，何晚語踉蹌著后退，直到后背抵上冰冷的墻壁。
“我們只是兄妹，這樣是不對的，不是嗎？就算我們沒有血緣關(guān)系。還是說......你連這個都在騙我？”
何晚語雙腿一軟，跪坐在地上，眼淚糊花了妝容：“我錯了......哥哥我錯了，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
“現(xiàn)在認錯？”向辰川俯身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微雨還能回到我身邊嗎？”
他猛地松開手，朝門外喊了一聲：“來人！”
兩個保鏢立刻出現(xiàn)在門口。
“把她關(guān)到地下室去?！毕虺酱ㄞD(zhuǎn)身走向窗邊，聲音冷得像淬了冰，“動手前就該想好后果?！?/p>
“不要！哥哥！”何晚語尖叫著掙扎，“我懷孕了！你不能這樣對我！”
向辰川頭也不回：“那就等親子鑒定結(jié)果出來再說，如果顯示不是我的孩子，如果我找不到微雨，你就一輩子待在地下室吧?！?/p>
當何晚語的哭喊聲漸漸遠去，向辰川才疲憊地閉上眼睛。
窗外，月光依舊清冷，就像離微雨離開那晚一樣。
他掏出手機，撥通了私家偵探的電話。
“繼續(xù)找，加價十倍。我要知道她最后出現(xiàn)的地點，接觸過的每一個人......”
霎那間，他忽然想起離微雨在十八歲成年禮上窩在他的懷里說。
“如果以后你不愛我了我就離開你身邊，至于去哪我就不告訴你我讓你找不到我！”
那時雖然她是開玩笑的，但是向辰川的心里卻產(chǎn)生的異樣不舒服的感覺。
他將她摁在床上一直做到她說出永遠不會離開自己才罷休。
那時他不知道自己對她的感情到底是怎樣，只是不敢去想她離開自己以后的生活。
于是總是強行把她捆在自己的身邊。
禁止她和任何異性的一切社交，就算被人問路也要被他盤問許久。
到最后都是以我都是太愛你為收尾。
直到現(xiàn)在他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不是離微雨離不開他。
而是他，根本不能沒有離微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