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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厲的童聲刺破長街喧囂,蕭翊猛地轉(zhuǎn)身,眸光驟冷。
茶棚角落,蘇淺淺正用繡帕死死捂著女兒的口鼻。
孩子的小臉已經(jīng)漲得發(fā)紫,雙腳在空中拼命踢蹬。
“棠兒?!”
蕭翊懷中男童突然尖叫,幾乎同時,一道寒光自劍鞘迸出。
血珠飛濺,蘇淺淺的右手手掌被長劍穿透,五指還保持著捂人的姿勢痙攣。
蕭翊一腳踹開她,單手接住跌落的棠兒,“本世子的女兒,你也敢碰?”
“不......不可能!”蘇淺淺的手不停往外噴血,聲音變調(diào)得不成樣子,“這野種明明是侯爺?shù)?,侯爺親口說的?!?/p>
蕭翊眼底戾氣翻涌,又劍鋒一轉(zhuǎn),直接削掉蘇淺淺三個手指。
頓時哀嚎響徹天空。
“啊?。?!”蘇淺淺癱在血泊里,盯著自己光禿禿的手掌:“我的手......我的手指......”突然瘋魔般爬向地上的斷指,“接回去......太醫(yī)一定能接回去的!”
傅寒聲踉蹌著倒退兩步,官靴踩在斷指上竟也毫無知覺。
他臉色瞬間慘白如紙,跪在地上,嘴唇顫抖著:“世子爺,這其中定有誤會,這丫頭明明是本侯的......”
“你的?”蕭翊突然冷笑,扯開棠兒袖口露出右腕燕紋胎記,“看清楚了,這是我蕭氏皇族特有的印記?!?/p>
傅寒聲如遭雷擊,竟伸手想去觸碰:“不!這一定是假的......”
蕭翊沒說話,只是低頭認真檢查女兒的傷勢。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擦過孩子臉上的紅痕,動作溫柔得不可思議。
女兒抽噎著抓住他的衣襟,小臉埋進他懷里:“救......娘親......”
蕭翊瞳孔驟縮,聲音冷得像淬了冰。
“人在哪?”
“水......水牢......”剛剛那些侮辱我的人紛紛哆嗦著下跪,“侯爺說......要讓她......”
蕭翊帶著眾人迅速趕到水牢,水牢鐵門被一劍劈開。
腐臭的污水里,我奄奄一息地漂浮著,十指血肉模糊,卻仍死死抓著鐵柵。
“明鳶!”
我被他有力的手臂抱起,蕭翊渾身發(fā)抖,滾燙的淚滴在我臉上。
熟悉的沉水香混著血腥氣撲面而來,我艱難地睜開眼。
他猩紅的雙眸近在咫尺,錦袍下擺沾滿血漬,懷里還抱著抽噎的棠兒。
孩子的小手緊緊攥著他衣襟,哭得打嗝:“爹爹......娘親會不會死......”
“不會?!笔採绰曇魡〉每膳拢种篙p顫著擦去我臉上的污血,“爹爹找到娘親了......”
傅寒聲突然沖過來:“世子!這賤婦冒充世子妃......”
寒光閃過,傅寒聲捂著斷腕跪倒在地。
蕭翊的劍尖抵著他咽喉,聲音冷得滲冰:“傅寒聲,你最好祈禱她沒事?!?/p>
傅寒聲呆呆地看著自己噴血的手腕,突然發(fā)出癲狂的大笑:“哈哈哈......不可能,她明明只是個賤婢,怎么會......”
蘇淺淺在血泊中抽搐,聞言突然尖笑:“侯爺,您不是說那賤婦對您死心塌地......”
“閉嘴!”傅寒聲一腳踹在她心口,狀若瘋魔:“都是你這賤婢挑唆!本侯要誅你九族!”
蕭翊冷眼看著這場鬧劇,將我和棠兒小心裹進狐裘。
他的胸膛貼著我冰涼的臉頰,心跳聲如擂鼓。
臨上馬車前,他回眸對著隨從下令,聲音里是壓抑到極致的暴怒:
“把他壓入大牢。”
“留著他那條賤命,等夫人醒了再算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