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陸江川突發(fā)惡疾,但我卻始終對他一心一意。
高門大戶,最看重臉面,可我為了他卻放下身段,一粥一飯都不曾假手于他人。
哪怕他在病癥嚴(yán)重時,對我大打出手,將院子里的泥巴挖出混合著唾液扔在我身上,我亦對他溫柔耐心。
他是我的夫君,是我選定相守一生的愛人。
我從未動過一絲一毫放棄他的念頭。
可當(dāng)我油盡燈枯時,方知自己是如此可笑。
這一切都是為我精心布置的局!
就連我的兩個兒子,還有我疼愛有加的獨(dú)孫都站在他們父親/祖父那邊,把我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這一次,我絕不會再任由他們奚落擺布。
「等下我會派人把柳小姐安置到安然館。」我站起身,沖柳含煙客氣說道。
而后便頭也不回離開了席位。
「等一下!」我剛要跨過門檻,就被小兒子陸長恒叫住。
我身形只略微停頓片刻,便繼續(xù)前進(jìn)。
「娘!」他不情不愿的叫了聲,而后快步?jīng)_到我面前:「不是說好把瀟湘居分給柳姨嗎?」
我略過他,似笑非笑的望向身后的大兒子。
「長玦,你也和長恒想法一致嗎?」
陸長玦自以為謹(jǐn)慎的看了一眼陸江川,而后重重點(diǎn)頭:「娘,畢竟是咱們?yōu)榱烁赣H有求于柳姨,咱們怎么能小氣到把人安置在安然館那等破敗住處呢?」
柳含煙盈盈一笑:「兩位公子莫要為了我與蔣姐姐起爭執(zhí)。客隨主便,我住在哪里都是一樣的?!?/p>
我也笑了。
「柳小姐,我父親只有我和哥哥兩條血脈,且如今你尚未被我陸家納入門,這聲姐姐我可擔(dān)當(dāng)不起?!?/p>
柳含煙的臉忽地就慘白了。
若是再早個十幾二十年,倒確實(shí)是一朵上好的小白蓮。
如今歲月擺在那里,多少有些老黃瓜刷嫩漆的意味——裝嫩!
不等她再開口,我換了副面孔,厲聲說道:「如今還沒有分家。你們父親患有惡疾,那當(dāng)家做主的只能是我?!?/p>
說罷,不等他們再說,我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