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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硯聲讓許家的司機開車,送周明遠回去。
衛(wèi)生所里,他站在病房門口看著里面發(fā)生的一切,只覺一陣尖銳的疼痛從心底里傳來。
他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發(fā)出一點聲音。
此時葉云霜的兒子正在輸液,小小的臉上滿是憔悴,看起來可憐極了。
葉云霜急得一團亂,在病房里走來走去,發(fā)了好大一通火:“你們都是干什么吃的!連孩子的發(fā)燒都治不好!”
一旁正在忙碌的醫(yī)生,傅硯聲認得,是葉云霜的閨蜜宋音。
“你兒子是著涼才發(fā)燒感冒的,自己照顧不好,可別沖著我的同事們發(fā)火!”
“葉云霜,我真是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不是說好生完孩子就給那個男人錢打發(fā)走嗎?現(xiàn)在一個小感冒就敢送把我找過來,都不提組織上知道了會不會罰你作風不檢點,萬一傅硯聲知道了怎么辦?”
沉默半晌,葉云霜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疲憊和無奈:“我有什么辦法,父子連心,每次送明遠離開,昭臨都會哭鬧不止,總不能讓孩子一直哭吧?”
“呵,到底是孩子舍不得,還是你舍不得,你自己心里清楚!”宋音冷哼一聲。
聞言,葉云霜更煩躁了,她用力地揉了揉脹痛的額頭:“別胡說,我此生只愛傅硯聲一人,可葉家不能在我這里斷子絕孫,這事你一定要幫我瞞著硯聲,我不希望他傷心?!?/p>
“至于明遠,他到底是這孩子的爸爸,我也不能虧待他。”
聽到這里周明遠才推門而入,隱忍得眼眶通紅,“云霜,都怪我沒有照顧好昭臨,昨夜你走后昭臨就發(fā)燒了,還哭著想要見你,我怕打擾你和傅同 志才一直沒說......。”
葉云霜摸著孩子滾燙的臉頰,嘆了口氣,心也軟了下來。
“明遠,我沒想要怪你,昭臨是我們的孩子,是我這個做媽媽的不稱職。”
周明遠直接把葉云霜拉入自己的懷中:“云霜,我知道自己不配和傅同 志相比,可我就是舍不得我們的孩子受委屈......”
葉云霜眉目一凜:“我葉云霜的兒子誰敢給他委屈受!倒是你也得注意休息,你看你眼睛都熬紅了?!?/p>
她抬起手,輕柔地撫平他皺起的眉頭,曖昧的模樣刺得傅硯聲心口生疼。
傅硯聲用力收緊了手掌,手背上更是青筋暴起,都壓抑不住心痛。
傾盆大雨又下了起來,傅硯聲就這樣從衛(wèi)生所離開了。
他淋著雨,麻木地在雨中行走。
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模糊了他的視線,卻怎么也洗不凈他滿心的狼狽。
等他到達軍區(qū)大院的時候,本就虛弱的身子此時更是顫抖得可怕。
他的模樣把門口的警衛(wèi)員嚇了一跳,趕忙上前去扶他:“傅同 志!您這是怎么了?需不需要我讓人去找葉團長?您這樣讓葉團長看見又該心疼了?!?/p>
傅硯聲心口痛到麻木,是啊,所有人都默認葉云霜愛他,無一例外。
可他們不知道,這愛里到底摻雜了多少欺騙與背叛。
他輕輕推開對方的攙扶,啞著嗓子說:“我沒事,路上突然下雨,求您借套衣服給我送來,這個當作交換?!?/p>
他從手指上摘下那枚結婚戒指遞了出去,隨后把自己鎖在了最近的招待室里。
房門關閉,傅硯聲再也控制不住痛哭,他本以為自己看過那些照片后,早已對現(xiàn)實免疫了。
可真的看到一家三口出現(xiàn)在他面前,心底最深的那道疤還是被人反復撕開,血肉模糊。
什么男人的傲骨,在此刻也變得脆弱不堪。
偌大的招待室內(nèi),回蕩著他撕心裂肺的悲鳴。
他好想問問葉云霜,為什么當初山盟海誓的是她,如今和旁人恩愛生子的也是她......
直到敲門聲響起,他才從痛心中掙脫出來。
門口的人早已經(jīng)離開,只安安靜靜地放著一套衣服和那枚戒指,旁邊還放了一杯熱水。
水杯下壓了一張手寫紙條:這枚戒指是葉團長贏來的,太珍貴了我不能收,不過傅同 志放心,我沒聯(lián)系葉團長,我知道您怕她擔心。
傅硯聲心里五味雜陳,最終還是將卡片撕碎扔進了垃圾桶。
他拿著衣服去衛(wèi)生間內(nèi)換上,片刻之后,傅硯聲眼神變得堅定,沒有什么能讓他感到恐懼。
他隨手將戒指扔了出去,邁著步子去了他二叔那,這一忙就是一整日。
做生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傅硯聲沉浸其中,暫時忘記了葉云霜和白日所見的那些不堪。
直到傍晚,他拖著疲累的身體回到家屬院,打算收拾行李明早就離開。
不想他一走進院子,就發(fā)現(xiàn)附近的鄰居都圍在他家門口,客廳傳來孩子稚嫩的嬉笑聲,而周明遠就這樣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