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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遲帶著蘇清如母子前往夏威夷度假,臨行前他本想給沈星眠打個電話交代,卻怎么也打不通。
蘇清如看他焦灼不安,勸道:“聽說你和沈小姐吵架了。我看沈小姐脾氣大得很,你如果一直縱著她,婚后恐怕要天天吵架?!?/p>
他覺得有幾分道理,便按捺住了繼續(xù)撥號的沖動,只發(fā)了消息,說自己要去M國出差。
他全然不知,沈星眠正在程跡的實驗室里,準備著離開的事宜。
她本也想和謝遲告?zhèn)€別,想起那個電話,那張照片,最終還是按住了心里的躁動。
如此熬了五天,夜深人靜時,沈星眠走出了封閉的室內。
一道藍色光束,無聲無息地降下,精準地將她籠罩其中。
“接引光束定位完成,回歸程序正式開始?!币慌缘某疼E輕聲道,“E-7129,有緣再見?!?/p>
嗡——
沈星眠的身體猛地一顫,并非痛苦,而是一種奇異的、貫穿靈魂的共鳴。
那道光束溫暖而浩瀚,帶著一種令人落淚的熟悉感。
那是來自天鵝座方向,跨越了數(shù)千光年的母星光輝。
再見了,地球。
再見了,謝遲。
她默念著這兩句話,身影漸漸消失在了空氣中。
......
由于天氣原因,航班晚點,謝遲匆匆趕回A市時,已經(jīng)過了婚禮的時間。
他心里又悔又急,一面拼命給沈星眠打電話,一面換了禮服,匆匆趕往酒店。
他想,這大喜的日子,讓沈星眠等了這么久,她肯定氣狠了。
想到她穿著婚紗孤零零坐在禮堂中央的落寞模樣,他的心也揪成了一團。
這次,不管她怎么吵怎么鬧,哪怕要打他,他都受著。
可是他怎么也打不通沈星眠的電話,趕到酒店后,卻被婚策公司告知,沈小姐早在半個月前,就取消了這場婚禮。
他又匆匆趕回家,卻發(fā)現(xiàn)精心布置的婚房里,也沒有沈星眠的蹤影。
看著空空蕩蕩的房間,謝遲心里也空落落的。
他想不通,為什么積極備婚的沈星眠,會一聲不吭的,就把婚禮取消了?還玩兒失蹤?
莫不是,她在外面有了野男人?她不想嫁給他了?
程跡那張臉瞬間便浮現(xiàn)在腦海中,謝遲一拳狠狠砸在冰冷的墻壁上,指關節(jié)破皮滲血。
謝遲的跑車像一陣颶風般駛入X大,他沖進教學樓,一腳踹開辦公室的大門,一把揪住程跡的衣領,將他狠狠摜在墻上。
“她人呢?!沈星眠呢?!你把她藏哪兒去了?!”
程跡平靜地看著謝遲因憤怒而扭曲的英俊臉龐,眼神里沒有畏懼,只有一種深沉的、近乎悲憫的復雜情緒。
“說話!”謝遲的拳頭舉了起來,懸在半空,手背上青筋暴起,血跡斑斑。
“謝遲,她已經(jīng)走了?!?/p>
“走了?”
謝遲像是聽到了最荒謬的笑話,發(fā)出一聲冷笑。
“走去哪?!除了跟你私奔她還能去哪兒?!我告訴你,就算把整個地球翻過來,我也會找到她!我會讓你們......”
“你把地球翻過來也沒用,”程跡打斷他,平靜的嗓音帶著一種可以斬斷一切幻想的冷酷,“她已經(jīng)不在這個星球上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