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倒在地，崩潰痛哭，「對不起，年年，對不起，對不起。」
柳如煙的電話打來時，聲音帶著愉悅，「你有什么事現(xiàn)在說吧?！?/p>
電話那頭歡快的笑聲與我媽的啜泣聲混雜，異常刺耳，我嘶啞著聲音，「你很高興嗎？」
「陽陽的手術(shù)成功了，我當(dāng)然高興，再過不久，陽陽的眼睛就可以看見了……」
「柳如煙?！?/p>
我一字一句開口：「挖掉年年的眼睛，你很高興嗎？」
她愣了下，意識到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略帶不滿，「她都是植物人了，要眼睛又沒什么用，剛好陽陽需要，也算沒浪費(fèi)?！?/p>
沒什么用？
這是親生母親能說出來的話嗎？
我控制不住怒吼：「柳如煙！你他媽還算是個人嗎！年年可是你女兒！」
「你吼什么！嚇到陽陽怎么辦！」
她不滿道：「以年年現(xiàn)在的情況，就是浪費(fèi)浪費(fèi)時間資源，與其讓她痛苦活著，還不如盡她所能造福社會！」
「年年不是植物人！」
我紅著眼睛，一字一句，「誰同意你這么做了？！誰允許的！」
「陳也！你怎么這么自私！」
柳如煙嗓音尖刻，「你知道陽陽有多渴望光明嗎！他才七歲！你有想過他的未來嗎！」
未來？
同樣的年紀(jì)，柳如煙為周律的兒子爭取未來，那我的女兒呢？
我破口大罵：「周律是你再生父母是吧？想要什么你給什么？柳如煙，你真這么無私，怎么不他媽挖你自己的！」
「你這是什么話！跟阿律有什么關(guān)系！年年已經(jīng)是植物人了，相當(dāng)于已經(jīng)死了！又是個女孩子，幫幫陽陽怎么了！」
「她不是植物人！她可以活下來的！」
我雙眼通紅，歇斯底里大吼：「現(xiàn)在她死了！就因?yàn)槟?！她的眼睛感染！徹底死了！?/p>
「柳如煙，你害死了你的女兒！」
3
「陳也，你少在這跟我大呼小叫！」
柳如煙怒道：「植物人又感知不到疼痛，你也太夸張了！」
「柳如煙！」
我的眼淚掉下來，聲嘶力竭，「我他媽再說一遍！她不是植物人！」
「怎么就不是植物人了？你這意思還成了我強(qiáng)迫她了？！」
她破口大罵，「就你知道心疼孩子！我是她媽，還能故意害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