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時喻舟大學追了三年的女神,所有人都在祝福我們的婚姻。
當我生下了稀有血的女兒,為了讓他的白月光能康復(fù),不惜讓女兒為她輸血。
說好愛我一輩子的時喻舟,變了一個人一樣,面目猙獰。
“是你自己去給悅兮輸血還是你的女兒去?”
眼前男人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那是我的女兒,也是他女兒!
“我追求你不過是為了救悅兮而已,你以為我是真的愛你?”
為了不讓剛出生的女兒受到傷害,我只能拖著剛生產(chǎn)完的身體去輸血。
直到某天深夜,那個總是默默守護我男人。
抱著我沖進急救室。
他的雙眼布滿了血絲,盛滿了心疼:
“七年了,這次換我?guī)阕摺!?/p>
1
“悅兮的病情惡化了,需要RH陰性血?!?/p>
“什么?這段時間不是保持的很好嗎,怎么又惡化了,
現(xiàn)在我們?nèi)ツ恼夷敲炊嗟难。???/p>
挺著即將生產(chǎn)的孕肚,我在走廊上散步,
此刻卻聽到了自己丈夫與陌生人交談的聲音。
我好奇的靠近。
“沒事的,伯母放心吧,我有認識的人是這個血型,悅兮會沒事的。”
只見我的丈夫時喻舟正在安慰著一個穿戴十分得體的老婦人,
“還好有你一直陪在我們母女的身邊,
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老婦人掩面哭泣,
時喻舟立馬安慰道:“您放心吧,我喜歡了悅兮那么多年,
我不會在這最困難的時候離開的?!?/p>
悅兮……是我不認識的人。
我們從校服到婚紗的婚姻,原來他的心里一直都裝著別人嗎。
聽到RH陰性血我的心里像是被攥緊了一樣,
時喻舟身邊只有我是這個血型的,難道……
我不敢再聽下去,害怕的心情讓我立即逃離了。
回到病房肚子里的孩子好像感受到了我的情緒,
開始在我的肚子里著急的想要出來,
我害怕的捂著開始陣痛的肚子,艱難的摁下呼叫鈴。
經(jīng)過三個小時的難產(chǎn),我耗盡了所有的力氣,
終于,我的女兒誕生于這個世界。
“恭喜您,您的妻子生下了一位健康的小千金,還是稀有的RH陰性的?!?/p>
護士對著時喻舟高興地告知,
但是聽到女兒遺傳回到我的血型,我的心提起來,
回想到了生產(chǎn)前聽到時喻舟與那老婦人的對話,
時喻舟往日里帶著愛意的眼睛,此刻卻帶著瘋狂。
回到病房,時喻舟表情冷漠:“清清,我有一個朋友生病了,需要你的血?!?/p>
我的心咯噔一下,生產(chǎn)時流的眼淚還沒干透,
現(xiàn)如今又涌出了更多。
“可是我才剛為你生完孩子,你怎么忍心……”我哭泣的質(zhì)問著。
“如果你不去,那只能是你的女兒去了?!?/p>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你們失去一點血而已,但是悅兮要是沒有這些血就會死掉的?!彼穆曇衾涞木拖袷呛?。
我盯著他的眼睛,已經(jīng)無法在里面再尋找到當初的愛意。
猛然間我又聞到了那個香水的味道,
從前幾周開始,時喻舟的身上就一直有著這股陌生的香水味,
緊接著門被打開了,
穿著一身病號服的女人走了進來,慘白的小臉毫無血色。
“時喻舟,還是不要為難清清了,她不過是不想給我輸血罷了?!?/p>
“悅兮!你怎么過來了,你的身體還沒好呢?!?/p>
時喻舟看到來的是林悅兮,立馬走向她攙扶住了。
看著自己的丈夫不照顧剛為他生下孩子的我,
反而去攙扶別的女人,我的心碎成了千片。
看著林悅兮虛弱的樣子,時喻舟立馬著急了起來,
幾乎是用命令的語氣說:“林菀清,你能不能懂點事,悅兮現(xiàn)在的身體很差,你要給她輸血才行?!?/p>
“那我呢,我才剛生完孩子,我的身體不是更虛弱嗎?!?/p>
淚流滿面的我試圖用話語喚醒攙扶著別的女人的丈夫。
沒想到林悅兮下一秒更是哭的梨花帶雨,
“你怎么那么自私啊,你就輸一點血而已,根本不會對身體造成什么負擔,
可是我要是沒有這個血,我能不能活到明天都說不定?!?/p>
時喻舟見不得林悅兮的這個樣子,“好了,我們明天就輸血,悅兮你不會有事的?!?/p>
說完還帶著包含威脅的眼神看向了我,
我知道,如果我不去,那就是我的女兒了,我不再發(fā)一言,只流著眼淚。
2
時喻舟好言好語的把林悅兮哄了回去,
我看見了林悅兮在出門前在時喻舟看到的地方向我投來了得逞的笑容,
剛生產(chǎn)完的我只能無助落淚,看著自己的丈夫?qū)e的女人好。
“我追求你那么多年不過為了救悅兮而已,
當年在獻血的時候我親眼看到了你的血型,是跟悅兮一樣的RH陰性?!?/p>
男人的話讓我如墜冰窟,
“什么?”
“難道那么多年的愛,都不存在嗎,難道那么多年都是你裝的嗎?!”
我強撐著虛弱的身體,難以置信的向時喻舟喊道。
時喻舟的神情看著我不像看著結(jié)婚一年的妻子,
就像是看著一個物件那樣,我的心猶如被碎裂一樣疼痛。
“沒事的,反正只是輸血一下而已,
你在學校的時候不是經(jīng)常獻血嗎,這又有什么不一樣呢?!?/p>
我腦子像是短路一樣已經(jīng)無法表達出情緒了。
看著眼前陌生的時喻舟,我的思緒飄遠。
那年,他為了追求我在住宿底下彈奏吉他。
引來全宿舍樓的矚目,也因為這件事情,我們的愛情全校皆知。
室友都向我投來羨慕的目光,
我懷著單純的少女心,
在底下唱著歌的男孩神情又專一,我心中的小鹿不停的亂撞,
在內(nèi)心排山倒海的驚濤當中,我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但是那點警惕心也在時喻舟的喊聲當中被淹沒。
“林菀清!我喜歡你!請你跟我在一起吧!”
同學們的尖叫聲,起哄聲都在把我們綁定在了一起。
當時的幸福仿佛還在眼前,
但是當時大喊著喜歡我的男孩,已經(jīng)變成了眼前這個冷漠的男人。
“這難道是我一個人的女兒嗎?。?/p>
她不是你的女兒嗎???
她剛走,你居然忍心?。 ?/p>
我的眼淚奪眶而出,感覺自己就像掉進了一個陌生的世界,
進手術(shù)室前還擔心的恨不得自己替我進去的男人,
怎么不過幾個小時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時喻舟冷笑:“我難道說的還不夠清楚?你們兩個不過都是血包罷了,
你要是不去,那當然要讓你的女兒去了?!?/p>
“當然,你也別想著逃跑,你知道自己逃不出我的手心,
別到時候永遠見不到女兒后來求我?!?/p>
他臉上的冷漠像是在嘲笑我沒有自知之明,
想到我那剛出聲沒多久的女兒,小小一只那么可愛,
我怎么可能忍心讓她去給一個陌生人輸送血液。
我滿臉淚痕,眼神帶著恨意:“你不過就是想要我給她輸血,
女兒還那么小,你讓她去,那不就是要她的命嗎!”
時喻舟聽到我終于松口,臉上帶著笑意,
“你早這樣不就好了,明天安排第一場輸血,不要試圖逃跑,你好自為之?!?/p>
時喻舟說完便快步離開,不用想也知道他是為了快點見到林悅兮。
我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氣,整個人摔進了被子里。
眼淚不斷的涌出,我放聲痛哭了起來。
以為遇到了能托付終身的人,沒想到居然在自己最脆弱的時候才知道,所托非人。
但是想到了自己拿剛出生的女兒,我又不得不堅強起來。
“寶寶,不管付出什么,媽媽都會保護你的……”
3
“隔壁就是悅兮的vip病房,你在這里抽血能更快的用在悅兮身上?!?/p>
時喻舟略顯冷淡的聲音讓我的心狠狠的抽痛著。
愛著時喻舟的熾熱血液逐漸流出了我的身體,
留下了一具冰冷冷的空殼。
“這次量夠嗎?”時喻舟頭也不抬,語氣像在問外賣到了沒。
護士核對刻度:“400cc,安小姐那邊已經(jīng)準備好了?!?/p>
時喻舟稱呼林悅兮的時候總是繾綣又溫柔,我想起婚禮上他念誓詞,
他在說“清清”兩個字時聲音會發(fā)顫,
說要把我寵成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那時他指尖的戒指還帶著體溫,如今卻用這雙手溫柔地替林悅兮掖被角。
記憶回閃到了大學的時候,我在圖書館暈倒,
他背著我跑了三條街去校醫(yī)院,汗水浸透了襯衫,
現(xiàn)在想來,或許那時他只是怕“血源”出了意外。
失去了血液的我,身體透著涼意,
但是此刻心里的寒意更勝。
時喻舟扶著我瘦弱的身體,眼眸中似帶著不忍。
“沒事的,悅兮很快就會好起來了,你也不會再用輸血了?!?/p>
時喻舟安慰的話語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我露出了嘲諷的笑容,如果她要是這輩子都好不了了呢,
那我是不是一輩子都要當“血包”。
“女兒在哪,我要見女兒?!?/p>
時喻舟沒想到我直接無事了他的話,臉色立馬變得難看起來。
像是懲罰我的不懂事,時喻舟放開了扶著我的手,
“女兒已經(jīng)在你的病房了,我還要去看悅兮的情況,你自己回去吧?!?/p>
看著時喻舟離去的身影,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
開了閥門,怎么也止不住。
當初只奔向我的身影,現(xiàn)在也奔向了他人。
又來到了輸血的時刻,輸完血的眩暈感比上次更重,
我獨自一人扶著墻走出輸血室,
正撞見林悅兮被時喻舟半抱著走來。
兩個人親昵的仿佛這世間最恩愛的一對愛人。
“清清,謝謝你的血,現(xiàn)在我覺得我的身體好多了?!彼龥_我笑,
眼尾那顆淚痣像沾了蜜的毒,
“你看,時喻舟覺得我沒有衣服穿,把你這條裙子找出來了,
說料子軟和,適合我這樣生病的人穿?!?/p>
時喻舟則皺眉看我:“你怎么還在這?回病房躺著去,別擋著悅兮走路。”
我死死的盯著那個在晃動的手鐲,
“那個手鐲是我奶奶留給我嫁妝,你憑什么帶著?!?/p>
林悅兮像是不知情那樣,露出了惶恐的表情:
“對不起,我不知道這是你的。”
說著就泫然若泣,時喻舟手忙腳亂的安慰著,
“是我聽說生病的人要帶著玉才能好的更快,
我只是見到家里有就拿出來了,
誰讓你不把自己的東西放好?!?/p>
說到后面滿是責備,
“我真的不知道這是那么重要的東西,清清對不起,我這就脫下來還給你?!?/p>
林悅兮說著就從手上摘了下來,
我?guī)еФ鴱?fù)得的欣喜伸手去接,
一聲清脆的聲響,手鐲掉在地上碎裂一地。
我的心也隨著成了碎片。
我顧不上別人的眼光,瘋了一樣的跪在地上撿拾碎片。
身體的透支讓我的身軀搖搖晃晃,
林悅兮驚呼自己是不小心的,害怕的往時喻舟的懷里鉆。
時喻舟受不了我的摸樣,皺眉嫌棄:
“不過是一個手鐲而已,用得著那么丟人的在地上撿嗎!還不趕緊起來?!?/p>
我捧著那碎片,像是在拾起自己破碎的心。
“這是我奶奶給我的,她臨走前說希望這個鐲子能代替她陪在我身邊?!?/p>
時喻舟張了張嘴還想說什么,林悅兮在他的懷中難受的皺了一下眉,
“時喻舟,我難受?!?/p>
他就立馬顧不上其他,
一個公主抱就把林悅兮抱起往病房趕。
我跪在地上,感覺到了寒意從膝蓋不斷的傳入。
4
女兒正在病房哭泣,
我把女兒抱起輕柔的安慰著,
“寶寶不怕,媽媽在?!蔽冶е畠狠p輕搖晃,心口像被冰錐刺穿。
此刻女兒的爸爸,我的丈夫,擁著別的女人。
半夜我起來沖奶粉,路過林悅兮的病房,門沒關(guān)嚴。
里面?zhèn)鱽硭龐傻蔚蔚穆曇簦?/p>
“時喻舟,你說清清會不會恨我?她今天看我的眼神好兇?!?/p>
“別理她,”時喻舟的聲音帶著哄勸,
“等你身體好了,我就跟她離婚。當初娶她就是為了你的病,
要不是看在她血型有用,誰耐煩哄她這么多年?”
“那你當初追她的時候,彈吉他、送花,都是裝的嗎?”
“不然呢?”時喻舟低笑一聲,
“你忘了嗎?大學時你說喜歡看男生彈吉他,我才去學的。
還有她那條星空項鏈,
跟你十八歲生日我送你的那條是不是很像?
我故意買同款不同材質(zhì),讓她以為自己是特別的?!?/p>
我端著奶瓶的手猛地一抖,
溫熱的奶水灑在腳背上,燙出一片紅痕。
原來連那場轟動全校的吉他告白,都是演給林悅兮看的戲。
看著床上乖巧睡覺的女兒,我的心如墜冰窟。
又一次輸血是在女兒滿月那天。
時喻舟說林悅兮情況危急,需要立刻輸血。
我麻木的躺上病床,看著血液一點點的離開我的身體,就聽見林悅兮在隔壁尖叫,
“我的祖?zhèn)饔衽宀灰娏?!剛剛只有清清來過,
時喻舟,我去給清清下跪,只求她能把玉佩還給我?!?/p>
時喻舟沖進來,眼神像要殺人:“是不是你拿的?”
我虛弱地搖頭:“我一直在輸血,沒出去過?!?/p>
他一把拽住我的手腕,針管被扯掉,鮮血瞬間染紅了床單,
“悅兮現(xiàn)在身體不好,不能情緒激動,你快把東西還回來!”
我疼得說不出話,看著他因為一塊玉佩而暴怒的樣子,
突然覺得很可笑。
為了林悅兮的一塊玉佩,他可以不顧我的死活。
最后是護士在林悅兮的枕頭下找到了玉佩,
時喻舟只顧著安慰林悅兮,對我連個好臉色都沒有,
只冷冷地讓護士重新給我扎針。
我已經(jīng)早已習慣這種畫面了,不是嗎,可是心還是會隱隱作痛。
輸完血已是深夜,
我拖著灌了鉛的雙腿走出醫(yī)院,
雨水突然傾盆而下。
我沒打傘,任由冰冷的雨水澆在身上,
像要沖刷掉所有的污穢和疼痛。
走到醫(yī)院門口時,眼前一黑,身體直直向后倒去。
預(yù)想中的冰冷地面沒有傳來,一雙溫暖的手臂穩(wěn)穩(wěn)接住了我。
恍惚中聽見他低吼著讓司機開車,聲音里的顫抖像一根細針,
輕輕挑開我緊繃已久的神經(jīng)。
“七年了,”他低頭看著我,雨水打濕他的頭發(fā),滴在我臉上,“這次,換我?guī)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