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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川的反擊，比我想象中來得更快，也更骯臟。
一夜之間，網絡上風向驟變。
一個名為“《臥底老板》現(xiàn)場剪輯師的良心告白”的視頻，被推上了所有平臺的熱搜第一。視頻里，我依舊穿著那身清潔工制服，但所有的畫面都被重新拼接。
許清清手滑潑酒的片段，被剪掉了她靠近時算計的眼神，只剩下我冰冷地閃躲，和我那句“你賠不起”的威脅。她撞向展臺的慢鏡頭里，她臉上那抹得意的笑被精準地裁掉，只留下我冷漠地站在一旁，仿佛一個冷酷的旁觀者。
我最后走上臺，脫掉外套，揭露身份的畫面，被配上了陰森的背景音樂和一行大字：“一場蓄謀已久的報復”。發(fā)布者聲稱，他拿到了被蘇富比高層“強行刪改”前的原始素材，要揭露我這個資本家如何設局，將前男友和他的“無辜”女友踩在腳下。
視頻下方，是王川用個人認證賬號發(fā)布的一篇長文，標題是《我與我的“前恩人”蘇楠小姐》。他聲淚俱下地講述著一個草根逆襲的故事。他說他創(chuàng)業(yè)艱難，而我，是那個“控制欲極強”、“虛榮又不懂事”的女朋友。
九塊九的蕾絲裙，在他筆下成了我不體諒他創(chuàng)業(yè)辛苦的證明。他給許清清買高定，成了他對家道中落的朋友伸出援手的“義氣”。他甚至隱晦地暗示，我一個二十幾歲的女人，能成為蘇富比的老板，背后一定有見不得光的“交易”。
這篇長文，精準地戳中了大眾對“資本家”的天然惡感，和他偽裝出的“草根創(chuàng)業(yè)者”身份形成了鮮明對比。真相變得不再重要，階級對立的情緒被瞬間點燃。
緊接著，許清清開了直播。屏幕里的她素面朝天，眼睛哭得紅腫，背景是凌亂的別墅，她蜷縮在沙發(fā)角落，看起來可憐又無助。
“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么......”
她對著鏡頭泣不成聲，“川哥只是想給我一個驚喜，蘇楠姐為什么就是不肯放過我們？她那么有錢，那么有權勢，為什么還要來霸凌我一個家道中落、無依無靠的人？”
“那個杯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被她的氣場嚇到了，我腿軟了......”
她將自己塑造成了一個被資本鐵蹄無情碾壓的小白花。彈幕上，鋪天蓋地的“心疼清清”、“蘇楠滾出來道歉”幾乎要淹沒整個屏幕。
我關掉手機，感到一陣生理性的惡心。辦公室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壓得我喘不過氣。
助理敲門進來，臉色比窗外的陰天還要難看。
“蘇董，董事會那邊......有幾位董事對您私自參加真人秀，并引發(fā)如此巨大的負面輿論，表示了強烈不滿?！?/p>
我的心，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
“他們認為您這是‘公器私用’，嚴重損害了蘇富比百年來的聲譽和品牌形象?！?/p>
助理的聲音還在繼續(xù)，帶著一絲顫抖。
“還有......原本已經簽約的，下季度‘璀璨之夜’專場最大的藏品提供方，羅斯柴爾德家族的代表，剛剛打來電話?！?/p>
“他們......單方面宣布，暫停合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