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冰冷的墻壁上，心如死灰。
不知過了多久，地下室的門被悄悄推開。
張嫂躡手躡腳地走向我，手里握著幾百塊錢和一件舊外套。
“夫人，先生他們出去了，你快走吧，別再回來了?！?/p>
“我在這個家干了十年，什么都看見了。你再不走，真的要死在這里?！?/p>
我接過錢，手指顫抖。
我披上外套，踉踉蹌蹌地爬出地下室。
腹部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但我想最后去一個地方。
去小遠曾經(jīng)待過的地方，和他說最后一次話。
遠遠地，我看到有人影在晃動。
顧允南站在小遠的墓地前，手里抱著一個白色的小小裹尸袋。
蘇晚晴就站在他身邊，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
我的血液瞬間凝固。
他們要把蘇晚晴流產(chǎn)的孩子，埋在我兒子的墓地里。
那塊地，當(dāng)初是顧允南親自為小遠選的。
他說那里風(fēng)水最好，朝向極佳，是最適合小遠的地方。
為了買那塊地，他連夜排隊，和別人爭搶，最后花了三倍的價錢才拿下。
他抱著我，眼眶紅腫：“星洛，我要給小遠最好的地方，讓他在那里不會孤單?！?/p>
前段時間為了給蘇晚晴的孩子沖喜，要賣掉這塊地。
如今，他又要要把蘇晚晴的孩子埋進去。
“住手！”我沖了出去，聲音撕心裂肺。
顧允南的幾個堂親立刻圍了過來，死死攔住我。
“你這個掃把星，害死自己兒子還不夠，還來打擾人家安息！”
“真是瘋了，當(dāng)初就不該讓她進顧家！”
“允南，你怎么攤上這么個女人？”
我拼命掙扎，想要沖到墓碑前：“那是我兒子的地！你們不能……”
“你兒子？”
蘇晚晴嗤笑一聲，“你這個失職的母親，有什么資格說是你兒子？”
就在這時，一輛車疾馳而來，剎車聲刺耳。
我媽從車上下來，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哭喊：“媽！這是小遠的地方啊！他們要把別的孩子埋進去！”
我媽走過來，一把甩開我伸向她的手。
“林星洛，別鬧了！允南已經(jīng)夠痛苦了！”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媽，你說什么？”
“你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像個瘋子一樣！”
我媽轉(zhuǎn)向顧允南，滿臉歉意，“允南，對不起，她被我寵懷了，從小就任性。你別和她計較?！?/p>
顧允南放下手中的裹尸袋，走過來，一臉悲痛地對眾人說：
“別怪她，她只是…病了，腦子不清醒?！?/p>
所有人都用憐憫的眼神看著我，認(rèn)定我就是個精神病患者。
顧允南走到我面前，壓低聲音，用哄騙的語氣說：“星洛，乖，先回家，我們回家再說。”
“你們所有人都瘋了！”
顧家的親戚們開始推搡我。
“趕緊走吧，被耽誤了時辰！”
“允南，你心腸太好了，這種女人你還能跟她過5年！”
“好在，你現(xiàn)在遇到晚晴了?！?/p>
我被顧家仆人駕著往外走。
顧允南下意識想上前，卻被我媽和蘇晚晴一左一右地同時拉住。
她們用眼神示意他，不要管我這個“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