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醫(yī)生給自己的孩子看病都會很小心，但是顧醫(yī)生那天…”
她停頓了一下，“他好像很慌張，寫藥方的時候手都在抖。”
我緊緊抓住桌子邊緣。
“然后呢？”
“然后護士長發(fā)現(xiàn)了藥量有問題，但是顧醫(yī)生堅持說沒錯?！?/p>
小陳看了看周圍，壓低聲音，“后來你兒子出事了，醫(yī)院開了調查會議。”
“調查會議？”
“對，因為有人舉報說是用藥問題?！?/p>
我感覺血液都凝固了。
“但是最后調查結果是什么？”
“沒有結果?！?/p>
小陳搖搖頭，“因為病歷被銷毀了，說是你親自銷毀的。”
我想起那天晚上，顧允南哭著求我?guī)退?/p>
“星洛，這份病歷如果被發(fā)現(xiàn)，我的醫(yī)生生涯就毀了。求求你幫我，就當是為了小遠，為了我們的未來。”
我當時心軟了，親手燒掉了那份病歷。
“小陳，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
“因為我覺得不公平?！?/p>
她的眼睛紅了，“你失去了孩子，還要背負罪名。而且…”
“而且什么？”
“顧醫(yī)生現(xiàn)在到處說是你的疏忽導致孩子死亡，但是我們都知道真相?！?/p>
我的手開始顫抖。
“還有別的護士知道嗎？”
“有，但是大家都不敢說?！毙￡悋@了口氣，“顧醫(yī)生現(xiàn)在是科室主任，誰敢得罪他？”
我閉上眼睛，感覺天旋地轉。
五年了，我背負了五年的罪名。
“林女士，你還好嗎？”
我睜開眼，看到小陳擔心的表情。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p>
“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p>
離開咖啡廳后，我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
腦子里一片混亂。
我想起他指著我的鼻子罵我失職，想起他說我害死了小遠。
我想起我在他面前跪下道歉，想起我為了贖罪甘愿做牛做馬。
我拿出手機，撥通了李醫(yī)生的電話。
“星洛？你在哪里？”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我的聲音很平靜，“如果一個醫(yī)生用藥失誤導致患者死亡，會承擔什么責任？”
“這要看具體情況，但是一般來說…”他停頓了一下.
“我想知道所有的可能性。”
“好，你等我，我馬上過來找你?！?/p>
一個小時后，李醫(yī)生出現(xiàn)在我面前。
“星洛，你臉色很差?！?/p>
“我沒事?！?/p>
“你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關于小遠的事情？”
我把小陳告訴我的話都說了一遍。
李醫(yī)生聽完，臉色變得很難看。
“如果真的是用藥失誤，那么…”
“那么什么？”
“那么顧允南不僅要承擔法律責任，還會被吊銷醫(yī)師執(zhí)照?！?/p>
我點點頭，心里卻沒有任何快感。
“星洛，你想怎么辦？”
我想了想：“我想要證據(jù)。”
“什么證據(jù)？”
“能證明他用藥失誤的證據(jù)。”
李醫(yī)生搖搖頭：“病歷都被銷毀了，很難找到直接證據(jù)?！?/p>
“那間接證據(jù)呢？”
“也許可以找到當時的監(jiān)控錄像，或者其他護士的證詞?！?/p>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