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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班的時候,秦清還沒走。
還有一個報刊的采訪沒做完。
隔著人群,她張開唇無聲地說了五個字:“紫府名邸見!”
笑容挑釁,又勢在必得。
我把車停在紫府名邸的地下停車場。
注視著前方的電梯口,大腦放空。
過往這7年的畫面不斷在眼前浮現(xiàn),又一一破滅。
不知道過了多久,紀非安出來了。
他帶著口罩,頭上的鴨舌帽壓的很低。
看不見臉。
但7年,足夠?qū)⒁粋€人刻進心底。
只需一眼,我就能肯定是他。
紀非安靠在欄桿上玩手機,時不時望向遠方。
他在等人。
我?guī)缀跏菦]有思考,立馬撥通他的電話。
悠揚的鈴聲在地下停車場回轉。
紀非安卻沒有任何動作。
鈴聲不斷重復,最后自動掛斷。
隔了一會,一條信息發(fā)過來。
【在忙,有什么事嗎?】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能想象到他此時一定皺著眉。
眼淚再也止不住,掉落在屏幕。
暈開成一朵朵破碎的花。
以前那個只是聽到我的名字立馬就眉眼彎彎的男孩去哪了?
我捂著唇,自虐地回憶過往種種。
封閉的車廂,只能聽到我壓抑的哭聲。
保姆車過了一會才到。
秦清從保姆車上下來,立馬撲進紀非安的懷里。
紀非安摟住她的腰,往電梯口走。
身體語言是騙不了人的。
普通的同事,怎么可能會有這樣的親密無間。
紀非安,這就是你的在忙?
你以往說的在忙,又有幾次是真的?
車里的時間被無形的手拉長。
我以為過去很久,其實也才不到十分鐘。
這十分鐘,他們在干什么呢?
一想到他們可能在做的親密事,我忍不住干嘔。
我抓起手機,給紀非安發(fā)信息。
【我們好好聊聊。】
【我已經(jīng)到紫府名邸了,你忙完過來吧?!?/p>
不自量力也好,自取其辱也好。
這是我給他,也是給我們的最后一次機會。
站在門口,我深吸了一口氣。
期間紀非安給我打了無數(shù)個電話,都被我掛掉。
重重呼出胸中的濁氣后,我用指紋打開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