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沈知鳶和沈見月幾乎都下意識去抱他。
周身一片溫暖，蕭云湛睜眼，看到的是沈見月那張緊張的臉。
她紅著眼圈：“阿湛，你怎么了？”
纖細的手撫上沈見月緊蹙的眉，蕭云湛輕笑：“有件事我騙了你。我從沒在沈知鳶那兒找到解藥，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快不行了?！?/p>
“你說什么？！”
聲音忽地提高，沈見月攥緊拳頭，扯著沈知鳶衣領(lǐng)將她拖拽到面前：“解藥呢？我問你解藥呢？！”
“哈哈哈哈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沈知鳶瘋癲地站起身，搖搖晃晃：“我可以救他，但有兩個條件！”
“第一，你現(xiàn)在立刻自刎，死在這里?！?/p>
“第二，蕭云湛必須娶我。”
她每說一個字，沈見月臉都黑一度。
可現(xiàn)在走投無路，不能看著蕭云湛死在這里。
她沉默片刻，舉起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眷戀地看向蕭云湛：“替你父母燒紙的事，我可能做不到了?！?/p>
“如果可以的話，今后，能多來我墓前看看我嗎？”
“蕭云湛，我愛你，遠比你想象的要早。如果有下輩子，我想更早些認識你。”
說罷，她閉上眼，掌心翻動。
“等等——！”
急促的叫喊聲打斷沈見月的動作。
蕭云湛攥緊拳頭，同樣拾起地上的箭，抵上喉嚨：“你今天若死在這里，我絕不獨活！”
他扭頭看沈知鳶：“這是我們之間的恩怨，不必牽扯見月。我可以跟你走，永遠不見沈見月。但你要給我三天時間，三日之后，我再也不離開你?！?/p>
“阿湛，不可以——”
一滴淚砸下來，沈見月手中的長劍應(yīng)聲落地。
她上前緊緊抱住蕭云湛，生怕她一松手，他就不見了。
“好。我答應(yīng)你?！?/p>
沈知鳶深吸一口氣，定定看著蕭云湛：“三天，就三天?！?/p>
達成一致后，蕭云湛跟著沈見月回到她的營帳。
她雖武功高強，仍舊受了傷。
他耐心地為他包扎傷口，含笑看沈見月，輕輕抱住她：“見月，謝謝你?！?/p>
“其實，你不必為我做這么多。我在這世間早就無所牽掛，死去也只是團聚?！?/p>
“不，你還有我。”沈見月認真道。
她盯著蕭云湛的眼睛，一字一頓：“往后，我可以做你的家人。永遠，永遠，陪在你身邊?！?/p>
“只是，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愿意?！?/p>
蕭云湛眼中含淚，輕輕握住沈見月的手：“我愿意娶你?！?/p>
......
軍營當中，沒有什么婚禮道具。
將士們只扯了些紅布，綁在沈見月身上，又做了個蓋頭，湊合在婚禮上用。
蕭云湛不在意這些，沈見月覺得委屈了他，低低道：“你是我的駙馬，日后，我定會補你一場風光大婚?！?/p>
“好。”
他輕聲應(yīng)下，軍營中，這是難得的熱鬧，將士們都亢奮不已。
酒過三巡，夜色將至，月色之下，視線相撞。
也許是借著酒氣，沈見月小心翼翼地靠近，吻在了蕭云湛唇上。
虔誠，緊張，睫毛輕顫。
這一夜，他們在月色下暢談一夜，相擁而眠。
大婚進行了整整三日。
沈見月說，時日短暫，希望每日都是最好的回憶。
可回憶易碎。
三日彈指過去，最后一天的婚宴之上，蕭云湛唇色早已蒼白如紙。
他知道，毒素越來越深，自己時日不久。
“夫妻對拜——禮成！”
隨著最后一聲高喊，蕭云湛再也撐不住，重重摔在了地上。
他全身無力，只看到兩個身影朝奔了過來。
一個是沈見月，一個是...沈知鳶。
“現(xiàn)在你滿意了吧？蕭云湛已經(jīng)變成這樣了！沈知鳶，他要是死了，我一定讓你陪葬！”
向來不顯山露水的沈見月難得發(fā)了脾氣。
蕭云湛想抬頭抱抱她，想開口安慰安慰她，可身體支撐不起任何行動。
沈知鳶抱著蕭云湛，嚎啕大哭。
“你為什么就不能低頭，去求求我，為什么不愿意主動來我這邊......”
“滾開！”沈見月想拉開沈知鳶，她卻死死不松手。
好吵...
外面好吵。
周遭逐漸變得黑暗，蕭云湛緩緩閉上眼。
不知道是誰很大力地搖晃，呼喊他的名字，臉上有什么劃過，溫熱濕咸。
他只覺得累，好累......
“阿湛！”
一大滴眼淚砸在蕭云湛臉上，沈知鳶慌了神，四處搜尋，從沈見月腰間抽出一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