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七年。
我承受了他的冷漠、苛責(zé)和漠視,可我卻始終沒有放棄過他。
我像是在走一場注定沒有盡頭的旅程,可從未埋怨過一句。
哪怕在他最殘忍的折磨里,我還是會在他醉酒后細細擦臉,為他蓋被子,在他半夜夢魘時擁住他,小聲哄他。
“她真的會去害沈菲菲?”周明遠喉嚨發(fā)緊,喃喃自問。
他突然不自信了,我這樣的人,真的會做出那樣惡毒的事情嗎?
周明遠的指關(guān)節(jié)用力敲著方向盤,忽然間背脊一陣陣發(fā)冷。
他發(fā)現(xiàn)他好像從未認真查過。
他甚至從未問過我一句。
就因為沈菲菲一哭,他就立刻相信了她的話,自以為是開始懲惡揚善。
他低頭,點開手機,撥通助理的電話。
“你幫我查一下沈菲菲最近幾年的具體行蹤、社交記錄,還有......”
他嗓音沙啞,停頓了一下,“想辦法查清楚,我當(dāng)年高考前那天教室的監(jiān)控,有沒有留下記錄?!?/p>
電話那頭的助理明顯怔住,旋即應(yīng)下:“好的,周總?!?/p>
通話掛斷后,門鈴響了。
門開,是沈菲菲。
她穿著精致的外套,腳上踩著高跟鞋,臉上帶著一副關(guān)心又心虛的神情。
“我聽說了,溫文熙走了?”沈菲菲一進門,語氣柔得像要滴出水來,
“明遠,你說......她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當(dāng)年她傷害我的事,所以逃避現(xiàn)實才走的?”
“你也別太自責(zé)了,她走是她自己的選擇......也許,她是愧疚呢?”
她靠近他,一只手輕輕搭在他肩上,“你不用為她難過,反正......我們還有未來不是嗎?”
周明遠沒說話,冷冷看著她。
或許是已經(jīng)含了疑心,此刻他清楚地看見了她眼里藏著的算計,還有那一抹藏不住的得意。
他想推開她,但想了想還沒動。
“明遠......”沈菲菲看周明遠這般,心中焦急,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一般,看著他,聲音溫柔又小心,“其實我來,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p>
“我......懷孕了?!?/p>
異國他鄉(xiāng),天剛蒙蒙亮,機場的玻璃門緩緩打開,人潮熙熙攘攘地從出關(guān)口涌出。
我拉著行李箱,腳步沉重,懷里還抱著沉睡的小團團,身上沾著冷風(fēng)的味道,連呼吸都是疲憊的。
我低頭親了親孩子的額頭,小家伙在夢里輕哼了一聲,縮在我的懷里,安靜如一朵微微晃動的棉花糖。
人群盡頭,我爸媽站在那兒。
我頓住了腳步,有些近鄉(xiāng)情怯。
媽媽卻已經(jīng)沖過來,撲到我跟前,眼淚“唰”地落下來,一把把我從頭到腳上下打量。
“溫文熙,你還知道回來!”她哽著嗓子,嘴上是罵人的語氣,手卻顫抖地接過孩子,“你看看你瘦成什么樣了?都快沒影子了!你是蠢嗎?被個男人騙了七年都不知道?!”
我唇角顫了顫,鼻子一酸,還沒來得及開口,媽媽已經(jīng)一邊抱著孩子,一邊抱怨得直掉淚。
“你怎么這么笨啊,我生你下來是讓你這么吃苦的嗎?你一個人跑出去,懷著孕干三份工,你是不要命了是不是?你看看你自己這小臉,都沒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