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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們的事情和我已經(jīng)無關(guān)了,但最終我還是忍不住點擊了打開。
視頻畫面,是在一個律師事務(wù)所的監(jiān)控錄像截取的。
我一看就認出來,是我的離婚律師的辦公室。
沒想到竟然找到了我的律師。
周行川帶著一身暴怒的火氣沖進了辦公室。
監(jiān)控視頻雖然沒有記錄聲音,我卻能清楚的看到周行川把手機懟到我的律師臉上。
律師看到上面的離婚證,頓時恐懼地發(fā)抖,一個勁的鞠躬向他解釋著什么。
周行川卻聽不下去,一咬牙,拎著他的衣領(lǐng)大聲地沖他怒吼什么。
在律師的一再的解釋,和無奈的攤手后,周行川終于頹然地跌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段婷兒也跟來了,她之前一直沉默地站在男人身后,臉色陰沉。
看到周行川這副模樣,她強壓下所有情緒,唇角努力彎起一個刻意甜美的弧度,剛伸出手想搭上周行川的肩頭——
男人卻毫無預兆地猛地一甩臂膀!
桌子上,一杯滾燙咖啡杯被狠狠掃落,“嘩啦”一聲脆響,褐色的液體和碎裂的瓷片瞬間潑灑在地毯上。
段婷兒驚得倒抽冷氣,連退幾步,狼狽地躲開飛濺的咖啡漬。
幾滴滾燙的液體濺上周行川的臉頰和昂貴的西裝,他卻像渾然未覺,臉上都是風暴。
這暴風雨前般的平靜被一陣手機提示音打破。
周行川倏地抬起頭,臉上瞬間迸發(fā)出近乎狂喜的光芒,他一把抓起自己的手機,接通了電話。
可是隨著電話里的人說什么,他僵立在原地,足有數(shù)分鐘之久。
口型仿佛在說著:“繼續(xù)找,找不到人別給我回來!”
最后他掛了電話,所有的表情如同潮水般褪去,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漠然。
段婷兒見狀,壓下心頭的驚悸,從背后試探地環(huán)抱住他的腰,嘴唇微張,正要開口——
“砰——!??!”
一聲震耳欲聾的爆響!
周行川竟在剎那間狂怒爆發(fā),將手中的手機用盡全身力氣,狠狠砸向會議室中央巨大的電子屏幕!屏幕應(yīng)聲炸裂,玻璃碎片和零件如雨點般崩落飛散!
段婷兒嚇得魂飛魄散,一聲尖叫卡在喉嚨里,腳下一軟,整個人重重地崴倒在地,精致的妝容被驚恐和淚水徹底摧毀,只能發(fā)出斷斷續(xù)續(xù)的抽泣。
在一片狼藉和刺耳的電流聲中,周行川仿佛驚醒過來,猛地轉(zhuǎn)身心慌地朝段婷兒蹲下身去。
周行川小心翼翼地將段婷兒扶起,然后,他溫柔地向她道歉。
隨著段婷兒的哭聲,那歉意里混雜著難以言喻的虧欠感,而這份虧欠,最終讓他縱容地把她抱起來,大步地走出了律所。
我冷冷地關(guān)掉視頻,走下了樓,他總是對她那么好的,毫不意外。
但現(xiàn)在看到這些,我的內(nèi)心卻已經(jīng)不會像從前那樣有什么波瀾。
當我走到餐廳,看到周逸遠竟然起得更早。
男人穿著圍裙,端著早餐朝我走過來:“我就知道你睡那么久會醒得很早,所以早點起來給你做了早點?!?/p>
我往盤子里一看,竟然是一碟不重樣的小蛋糕,一共有整整十個。
我不由得抬頭看著他道:“一口氣讓我吃這么多甜食,會胖的。”
周逸遠卻無所謂地說:“有什么關(guān)系,只要注意攝入量不過度,不影響健康就行。”
好吧,我真的是眼饞了——畢竟它們看起來都那么美味,從抹茶千層,到慕斯蛋糕,還有芝士蛋糕、黑森林......不都是我一直夢想的嗎?
隨即我已經(jīng)忍不住拿起了勺子,挖了一口抹茶蛋糕送進嘴里。
周逸遠坐下來,在我旁邊撐著下巴,饒有興致地看著我品嘗著他的手藝。
“對了,我認識的朋友學校里需要請一名雕塑老師,你有興趣嗎?”
“離家不是很遠,開車大概半個多小時。”
“好啊,我想去試試!”我連忙答應(yīng)。
過去的五年,我都被周行川像金絲雀一樣養(yǎng)著,不讓我出去上班,說會丟他的臉。
我就像個精致漂亮的玩偶被擺在周家,我最擅長的也只能被當成興趣,和他對外炫耀的資本,這些年我都忘了自己也有著自己的擅長的領(lǐng)域和興趣。
所以周逸遠帶來的,哪怕只是一名普通的老師,我還是感到內(nèi)心無比雀躍,很想立刻就去嘗試一下。
“謝謝你,周逸遠。”
“謝什么?!?/p>
周逸遠的臉陡然靠近,三十五歲的男人成熟的氣息一下籠罩在我頭頂,那雙如海一般碧綠深邃的眸子里,我扭曲的樣子清晰可見。
我吃小蛋糕的手一頓。
周逸遠俯下身,朝我靠得更近,我?guī)缀蹩煲苈牭剿男奶?,看清楚那張俊臉上的每個毛孔。
他噙著一抹淺笑,勾人神魂的眼神讓我動彈不得。
越來越近、直到他半瞇起眼睛,微微地偏過頭,溫熱的長著薄繭的手指落到我的唇上,那雙干燥而性感的薄唇離我不到五公分,我緊緊閉上了眼睛。
可是等了半天,臆想之中的吻并沒有到來。
過了不知道多久,在緊張的“嘭嘭”的心跳聲里,我緩緩地張開雙眼。
卻看到周逸遠在我面前,好整以暇地對我笑著。
那根剛剛拂過我唇角的手指上沾著一抹奶油,平素有些冷酷的眼神里帶著些玩味。
“你看你,吃得像個小朋友似的?!?/p>
我的臉“唰”的一紅。
實在是太久沒有吃到自己最喜歡的東西了,所以不知不覺竟然有點狼吞虎咽,自己卻沒意識到。
我囁嚅了兩聲:“還、還不都是你——”
然而下一秒,就見周逸遠把拇指塞進自己唇縫里,伸出舌頭舔了一口上面的奶油。
在我的雙眼瞪得老大的時候,他咂了一下嘴,挑挑眉:
“嗯,味道還不錯。”
“周逸遠,你變態(tài)??!”
男人卻在我頭上揉了一把,正要說什么,“鈴鈴鈴”,他的電話突然響起。
周逸遠看了一眼,他隨即拿起手機:“我出去接個電話?!?/p>
他走到花園里,背影對著我,不知道在跟人說些什么
隨后,他走回來,說有公事便在我疑惑的目光里匆匆離去。
雖然說周逸遠在飛機上就對我深情告白了,但反而到家之后,他卻并沒有急著要結(jié)婚,甚至這件事連提都沒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