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國的陸時衍,比之在國內行情更好。
他交過的女友幾乎遍布五大洲。
我和陸時衍不在一個系,他學工商管理,我學建筑設計。
除了上課,我其余的時間都花在了照顧陸時衍上。
他還是一如既往地對學業(yè)不上心,我花了大價錢替他找了個同胞學霸幫他寫各種report。
看著銀行卡里陸母給我的大額轉賬,我接過那人遞來的筆記。
report可以自己不寫,但考試必須陸時衍自己考。
到紐約的第二年,陸父那比陸時衍小十歲的私生子找上門來。
陸家鬧得雞飛狗跳,陸時衍也被勒令不許回國。
彼時陸時衍的白人女友打不通他的電話找到我時,我正對著一盤白人飯做著心理斗爭。
我嘆了口氣,最終還是把那盤白人飯扔進垃圾桶里。
然后推開門上了樓,按下密碼,陸時衍的公寓里混合著尼古丁和酒精的氣味。
厚重窗簾遮蔽了能俯瞰整個曼哈頓夜景的落地窗。
客廳昏黃的落地燈旁,陸時衍靠在沙發(fā)邊上,地毯上是一個個空了的威士忌酒瓶。
陸時衍向來把他的父親當作偶像。
如今現實告訴他,他那個在外人眼里尊重妻子、愛護兒子又有能力的父親,只不過是根爛黃瓜,換誰都會受打擊。
我嘆了口氣照顧了陸時衍一夜,第二天一早,我端著白粥進房間,看見陸時衍呆坐在床頭。
看見我,他開口問我的第一句話讓我愣了半晌。
“溫棠,你說人是不是都會變啊?”
“總有人不會變的。”
我把撞了白粥的碗放在他手里,蹲下身子來仰著腦袋看他。
“可是……”他的嗓子像是被砂紙磨過一般,
“我好像已經不喜歡許梨音了,就連她長什么樣子都快記不清了。還有……”
他舔了舔自己有些干燥的唇。
“他當初那么愛我媽,可在外頭卻有那么大的私生子?!?/p>
是愛嗎?
我不知道陸伯父對陸伯母的感情。
可我想,陸時衍對當初的許梨音,更像是新鮮感多一些。
“溫棠,你說,到底什么是愛情?。俊?/p>
我皺著眉頭看著陸時衍,回答不上來。
我不知道愛情是什么樣的。
我媽和我父親之間,更像是為了利益和臉面而糾纏在一起。
他得不到我的答案,也不再問。
我沒再回樓下的公寓。
圣誕節(jié)那天,陸時衍又開了一瓶威士忌。
陸家那些事兒依舊牽扯不清,可陸伯母依舊穩(wěn)坐陸太太的位置。
陸時衍不愿意回去面對那些糟心事兒,索性我也沒回國。
但我想,不回也好,興許我的房間早就成了誰的衣帽間抑或全家人的雜物間。
也許是酒精的作用,抑或是壓抑了太久。
總之那天晚上,我拽著陸時衍的領子主動吻上了他的唇。
成年人之間的事情,總是心照不宣。
情到濃時,我看著陸時衍被情欲填滿的雙眼,失神地掐了一下他的手臂。
換來的,是他發(fā)了狠一般的不管不顧。
他伏在我的耳邊一遍又一遍地問我:“溫棠,你會一直喜歡我嗎?”
“會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