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查過了,那人真是算命先生?!?/p>
“哦?”
“算得還挺準的,他說我那侄子命里帶財,我侄子不信,在轉角買了張彩票求證,結果中了250?!?/p>
潘子想到自己跟蹤的那個女生,下午才在那小子攤上算出命犯爛桃花,結果第二天就被神經(jīng)病腎虛男堵在家門口,非要女生答應和他交往,否則就跟她同歸于盡。
還是他幫忙報的警,女生才平安渡過這場桃花劫。
“三爺,他看相確實有兩把刷子。”
吳三省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子,思緒飛快運轉。
“二哥的人怎么說?”
“二爺那邊沒查到他的信息,應該是個黑戶。”
黑戶?
他不由得想到那個人,難不成跟那個人一樣,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先不管他,最重要的是要讓吳邪入局?!敝灰挥绊懙剿麄兊挠媱潱梢詴簳r先放過他。
至于以后要不要將他拉入局中,就要看吳邪今后的表現(xiàn)了,但愿這傻小子不會讓他們失望。
……
張京墨靠在窗邊,手指微動,掐算出的結果果然不出所料,吳邪的第一次冒險就在這兩天了。
“白澤,我們出發(fā)?!?/p>
“收到,已規(guī)劃出最佳路線?!?/p>
張京墨眼前出現(xiàn)一張只有他自己才能看見的地圖,但它顯示的終點周圍沒有任何特別之處,看來必須靠他自己去找了。
讓白澤撤掉地圖,張京墨根據(jù)司機的面相攔了輛黑車,車開到半路,計價表上的數(shù)字如同坐火箭一般瘋漲,司機嘴角上揚,幾乎可以預見今天的豐收了。
張京墨當作沒看見,戴上兜帽,盯著車子行駛過的路線。
“掉頭,往回走?!?/p>
“哈?小伙子,你在教我做事?”司機語氣挑釁,自己才是開車的人,既然上了他的車,路線該怎么走,他說了才算!
“我勸你,掉頭往回走?!?/p>
“呵!我這人最大的優(yōu)點就是不聽勸!”
三分鐘后。
差點被扔出車外的司機死死抱住方向盤:“掉頭!我立馬掉頭!”
“還聽不聽勸,嗯?”
“聽!絕對聽勸!您說東我絕不往西!”
張京墨松開卡住司機脖子的手,手臂凸起的青筋隱藏回白皙的皮膚底下。
司機艱難地吞咽口水,喉嚨一陣火辣辣的刺痛。
果然夜路開多了容易遇到鬼,這次算自己倒霉,碰上硬茬子了。
后視鏡映出那人微微翹起的嘴角,尖利的虎牙反射著寒光。
司機呼吸一滯,顫抖著手將計價表調回正常,腦門上的冷汗一顆顆滾落至下巴,落在淺灰色的褲子上。
張京墨絲毫不在意他的腦補,反正無論他想象中的自己有多么可怕,對他來說都只有好處。
“白澤,張起靈能察覺到我的血脈嗎?”
白澤:“按常理來說是不能的?!?/p>
也就是說存在暴露的可能,大張哥的觀察力應該沒這么變態(tài)吧……
懷著忐忑的心情,張京墨在長途汽車站下車,黑皮手套包裹著的兩根修長手指夾著20塊錢扔進車窗,黑車司機敢怒不敢言,腳下猛踩油門,飛快開走了。
白澤:“計算錯誤,全程13公里,應付30塊人民幣?!?/p>
“死腦筋,他自己繞的路憑啥要咱們買單?!?/p>
白澤:有道理……
在門口黃牛那里買到了去山東的車票,幸好03大巴車查的不嚴,一路顛簸輾轉,終于到了目的地。
“大山里的空氣就是好啊,和我家有的一拼?!睆埦┠萝?,被帶著涼意的山風吹的一激靈,大腦瞬間清醒不少。
沿著山路上行,半山腰的地方,一座兩層小樓孤零零立在那兒,白墻經(jīng)過常年風吹雨淋,長滿苔蘚,繞到后面可以看到一小院兒,石井邊上站著一流鼻涕的小孩兒。
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周邊都是草籠子,離這不遠的平地上停著兩三輛越野車,顯然這里有不少人借宿。
張京墨猜測這里就是小說里吳邪他們借宿的招待所,就是不知道他們到了沒有。
拇指輕點其他四指指節(jié),他心中很快有了答案,此時招待所的這批人應該是裘德考的隊伍,吳邪他們還得等兩天才到。
張京墨敲了敲前臺的桌面,背對著他的姑娘轉過身,看面相年紀與自己差不多大。
“還有房間嗎?”
“有,但是最里面的那邊,沒有窗戶。”
他表示不介意,只要能住就行。
交了兩天的住宿費,外加一百塊押金,兜里的幾張紅票子已經(jīng)花出去一半,沒錢帶來的不安感讓他很不舒服。
也不知道裘德考雇的那批人愿不愿意找他算一卦,看在他們命不好的份上,可以打八折。
找到房間放下包裹后,他開始四處尋找起外國佬,在他們面前有意無意的提到風水。
“小兄弟,你是做什么的?”
說話的人是標準的亞洲人長相,黃皮膚,五官柔和,漢語標準,應該就是龍國本土人士,看樣子是這群人里領頭的。
“無業(yè)游民,爺爺輩兒做過算命先生,我也跟著學了點皮毛?!?/p>
“喲,那給我們也算算唄?”那人感興趣的說道。
“家里有規(guī)矩,拿錢抵因果?!?/p>
那人與同伴交換了個戲謔的眼神,不就是要錢嘛,這小子多半是騙子。
“規(guī)矩我們懂,但丑話說在前頭,要是算不準,咱們可就……”幾個雇傭兵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笑,把手指節(jié)掰得咔咔作響。
“我是不是騙子,算一卦就知道了。”張京墨眼神沒有絲毫的膽怯,身姿挺拔的端坐著。
那人瞧見他風輕云淡的模樣,態(tài)度也端正起來,都是龍國人,對算命這種事多少有些相信的。
“小師傅怎么稱呼?”
“我姓……墨,叫我墨言就行。”
對不起了余華,我更喜歡莫言老師。
“好的,那墨言師傅能否幫我們算算這趟能不能發(fā)大財?”
張京墨盯著他的臉看了幾秒鐘,左手不停掐算。這幾人印堂黑云籠罩,鼻翼均呈塌扁之狀,是將死之人的面相。
“未見福相?!?/p>
領頭那位龍國雇傭兵臉色立刻變得陰沉,盯著張京墨的目光有些凌厲。
張京墨不急不緩繼續(xù)說道:“寶未現(xiàn),命卻可保?!?/p>
那人似送松了口氣,卻聽見他繼續(xù)說:“但前提是棄則保命,執(zhí)則命喪黃泉?!?/p>
那人拍桌而起,身后的外國佬雇傭兵不明所以,但也起身氣勢洶洶朝他走來。
“對了,我看你面相似有桃花,最近走子嗣運。”張京墨忽然開口道,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姿態(tài)始終松弛自然,不見絲毫驚慌。
那人僵住,憤怒的表情也變?yōu)轶@疑不定。
他是怎么知道的?
外面養(yǎng)的小情人剛跟他發(fā)消息說懷了自己的孩子,這件事就連小情人自己也是剛從醫(yī)院檢查出來才知道。
“你……墨小師傅,剛是我沖動了。”他往身后瞪了一眼,示意他們都退回去,“那您能不能再幫我們算算怎樣才能避開死劫?!?/p>
張京墨覷了他一眼,這是要錢不要命啊,他端起水杯小抿一口溫水,沒有作聲。
“規(guī)矩我懂!這是2萬的算命費?!彼а捞统鲆粡堛y行卡,在紙條上寫好密碼,一起推到張京墨面前。
張京墨擰眉,撐著下巴望著這張卡不說話。
那人見狀,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繼續(xù)加碼:“事后,我等都活著出來,還會把10萬尾款打給您?!钡人麄儚哪估锍鰜?,把帶出來的寶貝賣了的錢絕對不止10萬。
張京墨按了按眉心,這人絕對是誤會了,他不是嫌錢少,而是實在太多了。
一旦收下這筆巨款就意味著自己將承擔一部分他們生死的因果。
原本就想賺個看相錢,沒想到這人真就這么迷信,竟然愿意花錢消災。
“收回去吧,言盡于此,記得把算命錢給我,”他掃了屋子里的人一圈,數(shù)清人頭數(shù),“一共500?!?/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