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怔了一瞬。
那年把他從崖底背上來后,他昏迷不醒,我只好把他背回我家醫(yī)館。
父親罵我多管閑事,不許我在柜上拿藥,我只好只身一人去深山采藥,好幾次差點被山上的野獸叼走。
等我好不容易湊齊藥材為他炮制好救命藥丸,他感激地一把把我按入懷中,發(fā)誓一生護(hù)我周全。
我耗盡心力為他療傷治病,滋養(yǎng)身體的藥丸更是片刻不離放在身上,就怕他什么時候需要就可以馬上服用。
可當(dāng)他表明身份和心意后,父親便設(shè)計讓比我明媚張揚的庶妹勾引沈硯文,從那以后我便再沒為他準(zhǔn)備過一粒藥丸。
今日進(jìn)宮,母后得知金孫水土不服,特賜下良藥,不想?yún)s被他誤會。
許如嫣攥緊手中的帕子,咬牙切齒道:“姐姐不會還要用救命之恩脅迫硯文哥哥吧,老國公可是給了你千兩黃金作為診費,難道姐姐還不知足?”
沈硯文剛剛伸出去的手在聽到這句話時果斷收了回來。
他一甩衣袖,冷哼一聲:“你我之間早被千兩黃金買斷,我的世子妃只會是嫣兒一人?!?/p>
我沒理他,兀自彎腰撿起地上的瓷瓶,卻在起身之際露出了布衣下的玉佩。
許如嫣手疾眼快一把扯了下來,她尖著嗓子叫喊:“姐姐,沒錢可以找我要,為什么要做偷東西的勾當(dāng)?”
“這玉佩一看就價值連城,姐姐還是早些還回去吧?!?/p>
我眼瞅著玉佩被她搶走,怒火中燒,“別用你的臟手碰它?!?/p>
許如嫣聞言,一向優(yōu)雅的臉上開始變得猙獰:
“姐姐既然不聽規(guī)勸,那就把玉佩交給大長公主殿下,由大長公主下令徹查這枚玉佩的來源?!?/p>
說著她便招手叫來小廝,交代小廝去請大長公主過來。
沈硯文聲音沙啞,他眼睛里滿是失望:“你若現(xiàn)在承認(rèn),或許我可以請大長公主殿下對你的懲罰輕一些?!?/p>
我輕笑一聲,大長公主殿下過來后,一切都將真相大白,到時候求饒的,肯定不會是我。
沈硯文見我不說話,以為我是害怕了,他輕輕嘆息一聲,走到我面前:
“說到底都是因為太愛我了你才走到今天這一步,這事我也脫不了干系,不如你就說是跟著我進(jìn)來的,公主看在我的面子上,想必不會為難你?!?/p>
我簡直要被他氣笑了,這是什么絕世自戀狂。
正當(dāng)我不知如何結(jié)束這場鬧劇時,兒子邁著小短腿從后院跑了過來。
我蹲下身子,用錦帕溫柔地擦去他額角的汗珠,許如嫣卻突然沖過來把我推倒在地上。
“姐姐,你的東西粗制濫造怎可用來給公主府的小客人擦臉?!?/p>
我下意識看向手中的錦帕,母后說絹絲珍貴世間僅此一條,她年歲大了不喜這種艷麗之色便賞給我了。
我愣神之際乖寶再度朝我夠了過來。
許如嫣卻把乖寶撈起抱在懷里,“你是哪家的小公子,是不是和娘親走散了?”
她湊近乖寶,頭上的步搖劃在乖寶臉上瞬時現(xiàn)出一條血痕。
乖寶大聲嚎哭,拼命掙扎,一聲聲“娘親”叫的我心如刀絞。
我從地上爬起來朝乖寶跑過去,卻在離乖寶一步之遙被護(hù)院和小廝攔下。
周圍的人對我指指點點:
“天呀,這女人怎么回事,偷偷摸進(jìn)大長公主府,先是偷了價值連城的玉佩,現(xiàn)在又要在光天化日之下拐賣小孩兒。”
“聽說大長公主最重規(guī)矩,看來今日她必定兇多吉少?!?/p>
我無視周圍人的議論,拼命掙扎著去抱乖寶。
“夠了!”
沈硯文突然出聲,死死按住我的保安不禁嚇得松開了手。
“許如云你到底要鬧到什么時候?”說完他又冷臉看向公主府的護(hù)院:“人我?guī)ё?,公主怪罪下來我一力承?dān)?!?/p>
說完他便拽著我向外走去。
乖寶在身后哭的嗓子都啞了,我使出渾身力氣也掙脫不開。
“沈硯文,你再不放開我,你會后悔的?!?/p>
許如嫣死死咬住下唇,緊張地看著沈硯文。
可沈硯文卻不管不顧地把我往外拽。
突然后院傳來沉穩(wěn)的腳步聲。
身穿玄色蟒袍頭戴玉冠的男子大步走了進(jìn)來。。
“太子殿下?!?/p>
院子里的人跪了一片,除了……我和乖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