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遲來的速度比我想象中快。
背著光，我只能看清他凌亂的發(fā)絲，還有因為趕路急促的呼吸聲。
我們誰都沒先開口。
直到服務生突兀的問候響起，“先生，需要點些什么？”
他才顫聲道：“喬星蔓，你玩兒真的？”
我抬眸看向他，緩緩勾出一抹淡笑：“我從不開玩笑，尤其是感情?！?/p>
顧西遲高大的身軀不著痕跡晃動，“就因為工作給她沒給你？還是讓你出國反?。繂绦锹?，我做這些都是為你好，你到底有沒有心！”
他越說越激動，竟紅了眼眶，像受了天大委屈。
“這么多年，我們是彼此最信賴的人，我知道你家被追債，過得不好，所以結(jié)婚以后我竭盡全力對你好?！?/p>
“連你做錯事，耍小脾氣，我哪次沒有包容，哄你，可你居然為了這點小事和我離婚？”
“你的心難道是石頭做的嗎？還想讓我怎樣你才滿意！”
燈光忽閃，猶如他此刻的情緒，徹底失控。
“原來你是這樣想的?！?/p>
聽完他避重就輕的控訴，我突然笑出聲。
他為我好，我又何嘗沒有為他犧牲，照顧他癱瘓的媽媽五年和家里所有瑣碎小事。
“顧西遲?！蔽抑敝蓖胨麤坝康暮陧?，“你說我冷情，那就是吧。”
“我們離婚了，你親手簽的字，記得吧?！?/p>
他渾身都在顫抖，緩緩捏緊雙拳，不敢相信我絕情至此。
正如他曾經(jīng)對我......
“我不否認你為我做的一切。”我緩緩開口，語氣卻含著不易覺察的譏諷，“但是，像你說的，把工作給江瑤瑤，讓我出國反省，為擅賣我爸用命換來地皮的她遮掩，樁樁件件，你捫心自問，到底哪一樣你是真的為我考慮？”
“你不相信我？”
顧西遲臉色瞬間慘白，可對上我冰冷的目光，竟被看得有些心虛。
明明這些是他指責我的話，此刻卻什么也解釋不出口。
“顧西遲，你沒必要一邊偏袒江瑤瑤，一邊跟我演情深。”
我收回目光。
“我們互相放過，看在多年感情的份上，別把事情鬧太難看?！?/p>
街邊的氛圍燈啪的一聲熄滅，顧西遲眼底最后一絲希望也毫無預兆的滅了。
高大的身軀驟然晃動，他死死盯著我，眼周紅的充血。
“你真要這么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