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暖艱難地抱住方信辰的身體,然后趕緊撥打了120電話。
醫(yī)生給方信辰做了一個全面檢查。
事后,他告訴沈靜暖。
“這位先生不久前被摘除了一個腎,他應該是沒有好好休息就出院了?!?/p>
“問題不大,不過他接下來的時間要好好調(diào)理,不能再這樣馬虎大意了?!?/p>
沈靜暖向醫(yī)生道了謝。
她看著方信辰蒼白的臉,心想難怪這人會如此虛弱。
少了一個腎可是大事,他居然這么不當回事地出院了。
她嘆了一口氣,又情不自禁地俯下身,給方信辰把被子拉高了一些。
猝不及防地,她被方信辰拉住了手腕。
“不……不要……”
方信辰喃喃自語,側臉上布滿了汗珠。
他夢到了自己被挖腎的那一幕。
他苦苦哀求沈靜歡放過他,不要這么對他。
但是沈靜歡只對他露出了宛如惡魔的笑容。
這一幕徹底成為了他的夢魘。
他的手用力收緊,差一點就將沈靜暖的手腕給捏碎。
“?。 ?/p>
沈靜暖吃痛地叫了出來。
也是這一聲,將方信辰從夢境里喚醒了。
他眨了眨眼睛,有一瞬間的迷茫。
“這里是……哪里?”
注意到自己還抓著沈靜暖的手,方信辰連忙放開。
沈靜暖揉了揉自己的手腕,那里已經(jīng)青紫了一大片,看上去很是駭人。
不過面對方信辰的問題,她還是很快調(diào)整了心情。
“這里是來康醫(yī)院,你在大街上暈倒了,所以我送你過來?!?/p>
方信辰面色淡淡。
只是在看向沈靜暖時,他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
他好久沒有看見過沈靜歡這么清澈的眼眸了。
他記得,從很早以前開始,沈靜歡的眸中就浸滿了權欲、名利,還有種種他說不上來的復雜。
不過因為無論怎么變,沈靜歡就是他小時候認定的那個人,所以他一直都堅定地選擇沈靜歡。
直到他遍體鱗傷。
沈靜暖見他這樣,忍不住試探地說。
“醫(yī)生說,你被摘除了一個腎……”
她話音剛落,方信辰冷冽的眼神如刮骨鋼刀一樣朝她掃了過來。
他從喉間擠出幾個字。
“所以呢?”
不是你摘了我的腎嗎?
你又何必裝出這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樣呢?
方信辰是想要質(zhì)問她的。
只是再次面對沈靜歡時,他又覺得自己懶得多說。
她做都做了,即便自己再說什么,又能改變什么呢?
沈靜暖被他的話噎了一下。
他的眼神也令沈靜暖如芒在背,渾身都不舒坦。
她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她明明是好意提醒,但是這個男人還一副不領情的樣子。
不過想到他是病人,自己也不好跟他計較什么。
想了想,她從包里拿出自己的名片,遞了過去。
“我叫沈靜暖,是國際一級資深營養(yǎng)師,這是我的名片!”
沈靜暖?
方信辰?jīng)]有去接那張名片,只是古怪地看著她。
他有些想笑。
沈靜歡這是看傷他太深,所以給自己捏造了一個新身份來接近他嗎?
那她好歹也把她的這張臉整整,變成別人的樣子啊!
沈靜歡真以為自己是個傻子,她給臉上多加一顆痣,自己就不認識她了?
“別裝了!你這樣耍我有意思嗎?”
沈靜暖怔了怔。
她連忙解釋,“我沒有任何要耍你的意思,我只是在路上遇見你不舒服,所以想要幫助你?!?/p>
“我給你名片,也是想讓你在需要的時候聯(lián)系我?!?/p>
“當然,如果你不需要,你也可以無視掉我說的話?!?/p>
沈靜暖把名片放在他的身側,往后退了退。
“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再見?!?/p>
離開時,她還帶上了病房的門。
方信辰垂眸,目光落在那張薄薄的名片上。
“沈靜暖”三個大字映入了他的眼簾。
他心念一動,這才覺得有些不對勁。
沈靜歡那么討厭下廚房,她是絕對不會做什么營養(yǎng)師的!
而這個自稱沈靜暖的人,卻是一級營養(yǎng)師。
他再聯(lián)想到沈靜暖的眼睛和臉……
他猛地掀開被子下了床,到處問護士沈靜暖的去向。
他想,他是誤會沈靜暖了!
他要去給沈靜暖道歉!
……
來康醫(yī)院地下停車場
沈靜暖坐在車上,發(fā)動引擎。
她的車子還沒有開動,方信辰就張開雙臂,擋在了她的面前。
方信辰聽著車子發(fā)動的聲音,一臉凝重。
“趕緊下車!你的剎車被人動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