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縱橫馬背,射殺獵物。
三皇子在我身旁為我拍手叫好。
「妹夫好威風。不愧為上一屆圍獵奪冠之人?!?/p>
我沒應,提箭瞄準了草籠深處一只正在覓食的鹿。
箭矢破空,行至半路,被橫飛來的另一只箭矢擊飛。
鹿受了驚,飛奔逃走。
我看向來人,陳又青坐在高頭大馬上,頭發(fā)高高束起,發(fā)尾亂飛,一手勒著韁繩,一手握著長弓。
三皇子笑著迎上去。
陳又青淡聲,「殿下送我的馬,我很喜歡?!?/p>
我挑眉,依這人睚眥必報性子,居然沒當場把這匹馬的頭顱割下,真是難得。
「既然在這里遇到又青,那我們不妨組個隊?」
「三皇子莫不是忘了點什么?」我笑著提醒,「我與北寧侯可是存在競爭關(guān)系?!?/p>
陳又青緊皺起眉頭,明顯有話,卻憋著沒問我。
他策馬離開,我與三皇子繼續(xù)一起狩獵。
沒多久,東邊傳來一聲哀叫。
行至發(fā)聲處,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血腥。
陳又青左手垂在身側(cè),有鮮血從他指尖滴落。
三皇子送他的那匹馬躺在地上抽搐,前蹄不正常地扭曲著,滿地鮮血,不知生死。
入耳是熟悉的,令人生厭的笑聲,
「我就知道他是個病秧子吧!還去陛下面前賣弄,妄想鎮(zhèn)守邊疆,回家吃絕戶吧你!」
旁邊有人應和他,「二公子,您的意思是,他不僅腦子有病,還不舉?!」
「那可不,之前他府中有婢女爬他的床,他問人家三字經(jīng)怎么背。他這種的,治好也流口水!」
「二弟,你如此深有體會,想必不是在床底就是在他床上吧?!刮彝崎_面前的樹枝,看向已經(jīng)注意我好一陣的陳又青。
他見我出來,垂下頭,看不清神色。
丞相府二公子謝安順,婢生子,囂張跋扈,京城紈绔子弟之首。
丞相早年深耕于朝堂爭斗,剛靜下來就被丫鬟爬了床。沒多久他被仇家算計,原配夫人為護他丟了命,他也因此受傷不舉。算計了半輩子,剩下了一個爛泥扶不上墻的婢生子。
四年前我初入丞相府時被他刁難過。
秉著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的原則,我用了些手段去調(diào)查他。
結(jié)果查出來,這謝安順也不是丞相的親生子。
那丫鬟爬床之前就給丞相帶了綠帽。
太可憐了。
我搖頭嘆息,留了謝安順一條命。
時至今日,他這條命終于要派上用場了。
謝安順顯然有些怵我。
見我來,心不甘情不愿地騎馬離開。
我走到陳又青面前。
他緩緩抬頭,眼眶發(fā)紅,幾根亂發(fā)狼狽的貼在臉側(cè),原本端正的墨色衣襟凌亂,可憐至極。
我睨著他這副模樣冷笑。
還真是不死心。
隨即我吹了一聲哨。
馬蹄聲漸近,在陳又青開口之前,謝安順被馬馱了回來。
他趴在馬上,神色驚恐。
「大哥,我錯了,我不該騎你的愛馬。」
「扇他。」
我冷聲打斷。
謝安順下馬的動作一滯,猛地摔了下來。
聲音脆響,窩囊懦弱。
陳又青要是被這樣的人打了臉,恐怕比殺了他還難受。
「我讓你扇他?!?/p>
謝安順如夢初醒,看了看我,又轉(zhuǎn)頭看了看陳又青。
緊接著帶著疾風的一巴掌就要落下。
衣冠禽獸和病秧子他還是會選擇的。
掌風行至半空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