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中,兩具尸體擺放在一起。
陸銘軒從尸體上摸出的東西和之前被他殺死的小賴子一樣。
和他本人猜測的差不多。
武訣總綱作為鎮(zhèn)魔司推行的功法,在他們的軍士群體中廣泛推行。
“不過,這些家伙都不擔(dān)心自己的功法外泄嗎?”
“擔(dān)心什么,你們?nèi)祟惖墓Ψㄑ趾托U族又練不了?!?/p>
地上的兔妖抬起后腳,撓了撓下腮。
輕輕一蹦,蹲在了陸銘軒的肩上。
“難道他們就不怕我這樣的賊人練了他們的功法?”
“反正最后都是人類?!?/p>
蹲在陸銘軒肩上的方雪甩了甩耳朵。
“那些創(chuàng)法者根本不在意你的身份,只在意你的種族?!?/p>
兔妖的聲音有些雀躍,看樣子是想到了開心的事情。
“就像我們妖族的那些妖圣,可是很熱衷于向小妖怪傳法和啟蒙的?!?/p>
“這對(duì)他們有什么好處嗎?”
“誰知道呢,我又不是妖圣。”
兩人聊著天,身形慢慢消失在密林深處。
片刻之后。
趕來的鎮(zhèn)魔司小旗官和最后一名軍士看到地上的兩具尸體。
兩人一并陷入沉默。
“小孟,你先回去,回到鎮(zhèn)魔司?!?/p>
俊朗的男人目光深沉。
“不,沈大人?!?/p>
鎮(zhèn)魔司的最后一名軍士單膝下跪。
雖然在任務(wù)中抗拒上司的命令是可以被執(zhí)行‘家法’的。
可此刻為了復(fù)仇,這名軍士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回去,這是命令!”
男人收回視線,語氣變得逐漸凌厲。
“我們需要有人將這里發(fā)生的事情傳遞回去。
小孟,不要讓他們的犧牲白費(fèi)!”
“大人!”
小孟的眼眶中有淚水溢出。
他從自己的上司口中,聽出了決死的意味。
發(fā)紅的雙目死死盯著小旗,希望他能回心轉(zhuǎn)意。
“這些好兒郎的死,我難辭其咎?!?/p>
俊朗的男人神色堅(jiān)毅,語氣中沒有半分商量的意味。
“而且,你看過這樣的妖魔嗎,它在成長,飛速的成長!”
沈姓小旗官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兩具尸體。
“這樣的東西放任其成長,恐怕不久之后,又是一尊大孽?!?/p>
深吸了一口氣,狠狠嘆出。
沈姓小旗官來到軍士小孟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孟,如果我也沒能回去,你可就是咱們最后的寄托了!”
說完,男人翻身上馬。
“大人....”
軍士小孟另外一只膝蓋也觸地,對(duì)著遠(yuǎn)去的小旗官重重磕了個(gè)響頭。
隨即這位年輕的軍士擦干了淚水,爬上馬匹。
在揮舞的馬鞭中,飛快向最近的城池趕去。
....
樹林的最北側(cè),按照陸銘軒購買的地圖。
在走過十里地,他就能穿過湛陽縣的邊界。
抵達(dá)大雍和蠻族真正的邊疆之地——居庸關(guān)。
托了第一次捕捉方雪抽到的精力詞條之福。
讓陸銘軒在長途跋涉兼要喂飽兔妖的情況下,還能生龍活虎的穿越大森林。
“哦,總算快到人類的城池了,陸銘軒我要吃你說的紅燒兔頭~”
密林之中,趴在青年肩上的兔子活躍起來。
“你這家伙,真的是兔妖嗎?”
陸銘軒嘆了一口氣,他從來沒見過如此肉食系的兔子。
各種意義上的肉食系都是。
“那,我們走...”
正當(dāng)陸銘軒抬腳準(zhǔn)備前進(jìn)。
身后的密林之中,馬匹飛奔踩踏地面的聲音正在逐漸靠近。
“總算....找到你了?。?!”
包含怒火的聲音在陸銘軒身后響起,鋼刀出鞘的低鳴也是如芒在背。
在閃爍的寒光中。
陸銘軒只來得及抽刀回防。
便聽見刀劍交鳴之響于他胸口迸發(fā)。
當(dāng)——!
巨力從鋼刀上襲來,鐵質(zhì)的刀身崩斷之余。
陸銘軒的胸口也被劃開一條血痕。
“好重!”
陸銘軒渾身火辣辣的疼,強(qiáng)大的慣性帶著他倒飛出去。
只見一個(gè)面容俊朗的男人從馬背上跳下,手中的刀刃再度對(duì)準(zhǔn)陸銘軒。
“妖孽,受死!”
沈姓小旗官腿部狠狠踏在地面,強(qiáng)橫的反推力讓他整個(gè)人化作直線。
刀劍上攜帶著狂暴的巨力,砸向陸銘軒。
“來啊,鷹犬!”
同樣,從地上翻身而起的陸銘軒握緊斷掉的鋼刀。
身軀微微蜷縮,做好抵抗二次沖擊的準(zhǔn)備。
兩人刀刃揮舞,鋒利的刃口即將斬向陸銘軒之時(shí)。
小旗官身后的灌木叢里忽然發(fā)出聲響。
一道白色影子趁小旗官不備,向著他的腦袋激射而出。
“不好!”
小旗官瞳孔一縮,揮向陸銘軒的刀刃急忙回防,
嘭!
兔子的后腿蹬在刀身,相當(dāng)于一階武者的妖士全力爆發(fā)之下。
蠻橫的力量踹飛了小旗官手中的刀劍,同時(shí)也將他踹下馬匹。
“呃!”
從樹上滑落的小旗官發(fā)出痛呼,口中也咳出鮮血。
剛剛那一下似乎傷到了他的內(nèi)臟,讓他的腹部仿佛有火在灼燒。
“你們....這怎么可能?。?!”
小旗官雙目睜圓,嘴巴不自覺的張開。
因?yàn)樗匆婈戙戃幾呱锨埃瑢⑼醚нM(jìn)懷中。
不可能,這不可能,一定是他被妖物迷惑了心智。
人類...怎么可能會(huì)和妖物如此相處。
“你沒有被附身?。?!”
嘶啞的聲音以幾近咆哮的姿態(tài)沖向陸銘軒。
“是啊,有什么問題嗎?”
陸銘軒手中握著半截鋼刀,一臉戒備的望著對(duì)方。
“沒有被附身....,沒有被附身...,哈哈哈哈?!?/p>
小旗官靠著大樹,仰天長笑起來。
只不過,一滴淚水從他眼眶處滑落,浸濕了身下的泥土。
“沒有被附身為何與妖物為伍,你這妖人?。。 ?/p>
作為鎮(zhèn)魔司的小旗官,男人已經(jīng)見過太多同僚被妖物吞噬的樣子。
對(duì)他而言,只有被斬殺殆盡的妖才是好妖!
“嘿,你這鷹犬好沒道理,人要?dú)⑽遥齺韼臀摇?/p>
不與妖為伍難不成要向著人引頸受戮?”
陸銘軒瞇起眼睛看著小旗官,左側(cè)嘴角微微勾起,發(fā)出冷哼。
聽聞陸銘軒的回答,小旗官渾身顫抖起來。
“大害,大害,人族之中怎么會(huì)誕生出你這樣的異數(shù)!”
小旗官面色越發(fā)漲紅,口中的鮮血也越流越多。
他的雙目逐漸變得渾濁,聲音也漸漸變小。
見對(duì)方差不多了,陸銘軒這才提著刀走上前去。
“你們這些老爺坐在上面太久了,哪有什么異數(shù),不過是一個(gè)求活的螻蟻罷了。”
自嘲一聲,走到小旗官身前的陸銘軒揮動(dòng)半截鋼刀。
狠狠的刺向地上那個(gè)奄奄一息的男人。
噗嗤——!
....